深夜,轩泽衍坐在桌边,手旁的茶杯雾气起起落落,他轻拿起,嘬了一小口,把盖子又重新合上了。
“唉。”轻轻的叹气声在这寂静的深夜显得尤为突出。
不知道阿越会不会不同意这门婚事,可是自己对阿越的喜欢根本抑制不住,才求了皇兄要得这门婚事。
夜越来越深,轩泽衍终究是没有撑住,合衣睡了。
酒楼,夏之越和孟子溪面对面坐着,面前各放了一壶酒,包厢里只有他俩和各自的小厮。
“子溪,你想笑就笑吧,脸都憋红了。”夏之越看着脸憋的通红的孟子溪。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真没想到啊,你夏小公子将来会成为衍王妃,我还以为你爹你娘能护你一辈子,让你做个逍遥郎呢。”孟子溪笑得直捂着肚子。
“我也不曾想过会这样,但是我父亲母亲好像对衍王很满意。”夏之越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孟子溪和夏之越从小一起长大,作为吏部尚书家的嫡次子,当今皇后的亲弟弟,孟子溪的身份也不低。
他跟夏之越关系很好,年纪相仿,小时在一个私塾读书,逗先生,掏鸟窝,逃课。一件件,一桩桩事惹得私塾先生每每把状告到尚书府和将军府。
奈何他俩都是两家最小的孩子,父母都溺爱,往往这种事都是不了了之。
于是愈年长他俩愈调皮,半夜偷溜出来喝酒都是小事儿了。
“子溪,你说衍王到底看上我什么了。”夏之越有些醉,眼神迷离了几分。
孟子溪端详了他一会儿,“我想,因为你长得好?还是他就喜欢这样顽皮的。”
夏之越生得确实好,虽比不及他哥的硬朗,他姐的落落大方,但他有自己的特色。
丹凤眼,眼尾上挑,鼻子又细又挺,鼻尖一颗小痣,嘴唇微红,皮肤白,身材纤细,消瘦但不孱弱。
夏之越面前的一壶酒很快喝净了,他趁孟子溪不注意,将他的酒壶夺过来,酒从壶口缓缓流出,夏之越喝的满脸通红。
孟子溪去拿酒壶,摸索了半天,哪还有什么酒壶,都在夏之越手中了。
醉得不省人事的夏之越满脸通红趴在桌子上,孟子溪一边轻轻摇晃他,一边默默祈祷,千万不能让将军和将军夫人发现他带夏之越偷偷出来喝酒,他还喝醉了。不然回家父亲不会放过自己的。
“夏之越,你醒醒。”
“嗯?孟子溪,你怎么变成两个了,别晃我,想吐。”
夏之越缓缓撑起身子,没站稳,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在地,孟子溪急忙扶住了他。
“我带你回家吧。”孟子溪扛着夏之越这个醉鬼,脚步沉重。
走着走着,来到了衍王府门口,他给夏之越拢了拢氅衣,轻轻摇了摇头。
其实,他作为一个乾元,也曾想过娶夏之越为妻的,他也旁敲侧击了一下他的父亲,但是尚书大人告诉他必须娶一个坤泽做正妻,但是夏之越这个性子,宁可这辈子不嫁人或者不娶妻,也不会做小。
这下好了,他成了衍王妃,孟子溪知道后松了口气,至少以后他俩做朋友也无可不好。
他抬脚,准备离开。
旁边的夏之越被冷风吹的清醒了几分,“子溪,这是哪?”
“衍王府。”
“衍王府,轩泽衍的王府?”
“对。”
话音刚落,夏之越松开孟子溪,拖着喝醉的身躯,冲上前猛砸王府的大门。
孟子溪被夏之越的样子吓住了,他这是做什么,急忙跑上前拉住夏之越,不知道夏之越为何力气如此大,硬生生把他推到在地。
他还没来得及起身,里面就传来,“何人?”
“我是夏之越,我要见轩泽衍。”
王府内,白管家急忙奔到轩泽衍的寝卧前,踌躇了一会儿,叩了叩门。
“何事?”里面传出有些沙哑的声音。
“王爷,门外有位自称夏小公子的人在砸门,老奴也不知如何解决。”白管家急得团团转。
“白叔,稍等,我马上来。”轩泽衍翻身起来,随手披了件外衣,随着白管家来到了门口。
门一打开,就看见正醉着的夏之越,孟子溪扯着他的衣袖,遏制了他继续敲门的行为。
“孟公子。”轩泽衍敛了敛神色,唤了一声。
“衍王爷,失礼了,阿越有些醉,我这就赶紧带他离开。”孟子溪还在锲而不舍的拉着夏之越衣袖。
夏之越在朦胧中听见轩泽衍的声音,又听到了“衍王爷”的称呼,当即扑向了那个立在自己面前高大的身影。
这一扑,把在场的其他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夏之越揉了揉有些昏花的眼,抬头看着轩泽衍说,“你就是轩泽衍?”口气带着疑问似又肯定。
“阿越,不可随意称呼王爷的名讳。”孟子溪焦急,想要走上前把夏之越拉回来,但夏之越赖在轩泽衍的怀里,他不好动手。
“无妨。”两个字打消了孟子溪的念头。
恰巧,夏之越合事宜的打了个喷嚏,他往轩泽衍的怀里又钻了钻。
“冷?”轩泽衍大手拉紧了夏之越的氅衣。
“嗯。”夏之越鼻头微红,发出了细蚊般的声音。
“失礼了,王爷,我这就带他走。”孟子溪上前一步。
“我不。”夏之越更快一步拢住了轩泽衍的腰,“这里更暖和。”
孟子溪的手僵在了半空。
“那今夜夏公子就留宿王府吧。”轩泽衍眉一挑。
“不行,你们二人还未成婚,如此不可。”
“无妨,旁人不会知晓,况且我不会对夏公子做什么的。”
“要不,孟公子也一同留下。”
“不了,我回尚书府。”孟子溪顿了顿,“请王爷明日将阿越平安送回将军府,有劳了。”
逐客令一下,孟子溪不得不应。
王府门沉闷的关上了,孟子溪望了望顶上的 衍王府三个大字,毕竟是衍王爷。
而后快步往尚书府走去。
院里,轩泽衍关门后就把人打横抱起。
夏之越窝成小小一团,嘴里还嘟囔着,“酒,我还要酒。”
轩泽衍看着他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嘴角一弯。
白管家跟在身后,看着如此和谐的画面不忍打断,“王爷,左边厢房空着,让夏公子睡那吧。”
“夏公子身体娇弱,睡我寝卧,暖和,我去厢房。”轩泽衍驳了白管家的建议。
将人轻放在榻,褪去了氅衣,薄被一盖,轩泽衍转身去了隔壁厢房。
次日,天光大亮。
外衣领子有些紧,勒的夏之越有些难受,想拽开,手却轻飘飘的无力。
眼睛艰难的睁开,眼前一片陌生,陌生的顶子,陌生的床榻,陌生的寝被。
好不容易撑起身子,夏之越却发觉头疼得厉害,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他害怕的往里挪了挪,想回忆起作日,奈何,只能这样回忆到自己在酒楼饮酒,剩下丁点不记得了。
“小江,小江。”他轻轻喊了两声,没人回应自己。
“小江,小江。”声音拔高了两个度,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陌生的老者探头看了一眼,立马退了出去。
夏之越隐隐约约听见他在吩咐事情,“快,去叫王爷来。”
“小春呢,进去为夏公子更衣。”
不一会儿,一个女子抱了一叠整齐的衣物进来了,“公子,我为你更衣。”
“不是,你谁啊,小江呢?”
“奴婢名为小春,不知小江是哪位?”
“别碰我,我乃将军府小公子,未来衍王妃,绑架也不睁大眼睛瞧瞧我是谁,我父亲、哥哥、未来夫君迟早会来救我的。”
轩泽衍姗姗来迟,在门口听到了夏之越的话。
笑了笑,抬脚进门,夏之越本来还在和小春对峙,被忽然进来的高大男子惊了一下。
夏之越慌乱的把帛枕丢了出去,恰好落在轩泽衍脚边,轩泽衍捡起,放在了小春手中,小春识趣的放下衣物,退了出来。
“你干嘛?”夏之越害怕的带着颤音。
“不干嘛,你仔细瞧瞧,当真不认识我。”轩泽衍停在了原地,没有上前。
“我认识你做什么,虽然我一生惩恶扬善,好事做了不少,也得罪了不少坏人,但也没落到被人绑架的地步吧。”
“刚还说自己是未来衍王妃,仔细瞧瞧,不认识你未来夫君了,夏公子当真是绝情呢。”
夏之越注视着轩泽衍,发觉他跟当今圣上有五六分相似,但那又怎样。
“你是轩泽衍,我不相信。”轩泽衍无奈的把随手带的玉佩摘下来递到夏之越面前。
玉佩通体墨绿,一瞧便是上好的,中间刻了个大大的衍字。
夏之越小心翼翼地递回去,不吭声了。
“怎么,还不相信,那我还要怎么证明了。”
“不用,我相信,只是,我为什么会在此处。”
“这个,那就说来话长了。”
“你先换好衣物,待我细细说与你听。”轩泽衍把衣物放到床上,转身离开了房间。
一晃眼,太阳已经立在正中了,冬日的晴,阳光总是那么厌人。
轩泽衍立在屋檐下,遣散了下人,独自一人站在那里。
夏之越别扭的打开门,唤了轩泽衍进屋。
月白色的衣服把夏之越的皮肤衬的愈白,眼神不似刚刚那么明亮,有些暗淡。
“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夏公子当真不记得。”
“那是自然。”
轩泽衍把作日夜晚情景一一说来,夏之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虽然表面很坦然,但是内心却乱成一团。
夜闯人家王府就算了,还抱着人家主人不撒手,该死的孟子溪,畏惧皇权,居然丢下我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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