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小江早早就侯在了门口,轩泽衍轻轻拍了拍还在睡梦中的夏之越,夏之越迷迷糊糊地翻身,嘴里嘟囔着,“母亲,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轩泽衍嘴角噙着笑,“再不起身就错过去皇宫的时间了,到时候我们的小阿越可就拿不到母后的赏赐了。”夏之越半眯着眼,“赏赐,什么赏赐,谁给我,母后?母后,啊?”他一下就坐了起来,还把轩泽衍吓一跳,夏之越急忙从床上爬下来,“小江呢。”转头看见轩泽衍还穿着一身里衣,“阿衍,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梳洗,别耽误了进宫见母后啊。”
方才还砸吧嘴说要多睡一会儿的阿越去哪了,急急忙忙地收拾好坐进马车之后,轩泽衍不禁轻笑,他家王妃居然是个这么风风火火的性子。夏之越见他在笑,问道:“笑什么呢,你看看我,发冠好着呢吧,这身衣服呢,母后见了不会不喜欢吧。”
轩泽衍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夏之越见他不说话,以为是自己哪里不适合,立马叫停马车,轩泽衍问他,“怎么了?”夏之越皱了皱眉头,“是不是今日的装扮不行,回王府重新换一身。”
轩泽衍拉住他的衣袖,“好着呢,只是我家王妃太好看,我一时入了迷。”夏之越有些生气地拍掉他的手,“什么时候了,你还打趣我。”轩泽衍收回那只被打的手,他家王妃劲还不小,“你别担心,母后的脾气是顶好的,她见着你肯定是喜爱的。”虽然有轩泽衍的担保,但是夏之越内心还是揣揣不安的。
慈安殿门前,夏之越深吸一口气,和轩泽衍并肩走了进去,太后周一年端坐在上位,他俩立马行礼,太后见到他俩后立马笑眯眯地招手,“好孩子,走近点,让母后仔细瞧瞧。”夏之越内心忐忑不安,但还是乖乖听话走上前,太后拉住他的手,一摸居然是冷冰冰的,立刻责问起轩泽衍来,“你俩才成婚第二天,你是不是为难小阿越了。”轩泽衍立马否认,“母后,您误会儿臣了...”
话音还没落,祁晨帝的声音传来了,“母后,您怎么开始数落起六弟了,朕和子瑜老远就听见了。”夏之越抬眼,轩泽祁牵着孟子瑜向这边走来,他急忙行礼,祁晨帝免了他的礼,“弟妹,以后私底下见着朕和子瑜便不用行礼了。”夏之越急忙道:“是,谢皇兄。”
太后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模样,于是便传身边的嬷嬷,“阿桂啊,吩咐厨房今日多做几个菜,哀家与孩子们好好聚聚。”阿桂领命之后便匆匆下去了。
慈安殿时不时传出郎朗笑声......
用午膳时,他们也没安排下人侍候,轩泽祁总是给孟子瑜夹菜,夏之越今日一见才知道往日孟子溪为何总是说帝后感情甚好,亲眼见了果真是这样。轩泽衍注意到了夏之越的举动,也为夏之越夹菜。
夏之越瞪圆了眼珠,他不是这个意思啊,而且好巧不巧,轩泽衍放进他碗里的,是他最讨厌的落苏,要是在家,他早就把碗一推不吃了,可是如今不一样,只能可怜兮兮地将其撇到碗边,拿着筷子小口小口往口中送干米饭。
轩泽衍本来心思就在夏之越身上,见他眉头微皱,心想是不是菜不合胃口,于是侧身在夏之越耳边轻问:“阿越,怎么了,菜不合口味吗?想吃些什么,我让母后的小厨房再做一点。”
夏之越一听,立马摇头。第一次一起用膳,不能给太后皇帝留下他挑食的坏印象,于是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没有没有,都挺好的,不需要小厨房再做些什么了。”
只见夏之越深吸一口气,夹起碗中的落苏,视死如归地看着它,心想眼睛一睁一闭就咽下去了,没什么好怕的,谁能想轩泽衍把他手一抓,随后将落苏放进自己嘴里,还不忘对夏之越眨眨眼,道:“还是阿越手里的好吃。”
夏之越闻言,双颊霎时飞上两抹红霞。祁晨帝在一旁看得真切,唇角噙着笑意揶揄道:“轩泽衍,瞧你这副模样,竟还从自家媳妇口中夺食,当真是出息了。”孟子瑜亦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打趣:“刚成了亲的人,果然是不同些。你瞧瞧阿越这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
轩泽衍面上不动声色,夹了只油光锃亮的鸡腿放入夏之越碗中,淡然开口:“皇兄皇嫂就莫要打趣臣弟了,说起来,你们二位当初,何尝不是这般模样。”祁晨帝闻言,故作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你这小子,如今是越发胆大了,连皇兄皇嫂都敢编排,当真是欠教训。”
几人你来我往地说笑几句,这顿午膳便也到了尾声。轩泽衍起身,执了夏之越的手,辞了周一年和帝后,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夏之越拉开帘子望向后面从皇宫跟出来的车,眼神亮亮的,转头对轩泽衍道:“母后、皇兄和皇嫂竟给了那么多的赏赐。”
一缕青丝自夏之越颈侧滑落,轩泽衍伸手拈过,细细端详。他垂着眼,声音温缓:“惯着些便是,谁让咱们阿越这般招人疼,旁人自然恨不得将各式物件都往你跟前送。”
“只是……”轩泽衍话锋微转,语气里添了几分怅然,似是自责不已,“今日是我思虑欠周,竟不知你不喜那落苏。”
夏之越见状,忙摆手道:“无妨的。毕竟这是你我……咳,是你我在一处吃的第二顿饭,你不知晓也寻常。往后日子还长,一同用饭的机会多着呢,慢慢了解便是。”
听闻“往后还长”几字,轩泽衍心头像是有什么骤然绽开,暖意漫溢。他松开那缕发丝,转而握住夏之越的手,抬眸望他,眼底亮得惊人:“既如此,好阿越,便告诉我,你还有哪些不爱吃的?往后饭桌上,绝不再见便是。”
夏之越被他这般热切的目光看得耳尖发烫,索性一股脑儿将忌口都说了出来。话一出口又有些懊悔,暗自思忖:他会不会觉得我太过挑剔,这也不食那也不碰?未料轩泽衍竟一字不差地将他方才说的忌口复述了一遍,随即朗声笑道:“都记下了,我们阿越不爱吃的这些,往后绝不再让它们入了你的眼。”
衍王府距皇宫不算远,二人说着话的功夫,马车便缓缓停了。车夫在外头轻唤:“王爷,王妃,到衍王府了。”轩泽衍先一步掀帘下车,夏之越探首往外望了望,见这王府马车似比将军府的要高些,正微怔时,轩泽衍已转过身来,面朝他伸出手,分明是要扶他下来的意思。
傍晚的日头斜斜悬在天边,微风拂过,夏之越望见轩泽衍被风扬起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衬着他那张俊朗的面容,竟让人一时移不开眼。他这般怔愣着,轩泽衍往前挪了半步,唇边噙着点笑意,低声道:“怎么,王妃是要本王抱你下来么?”
夏之越听得这话,顿时恼了,一把挥开他的手,自己掀了轿帘下来,只留给轩泽衍一个挺得笔直的背影,径直跨进了王府大门。轩泽衍望着那抹身影,低低笑了声,脚步轻快地跟上,也入了府。
夏之越没直奔寝殿,反倒慢悠悠在府里踱起步来。他一边走一边暗自思忖,果然是王爷的府邸,这院落规制,可比将军府阔气太多了。信步走着,不知不觉到了一处小园,一股清冽香气丝丝缕缕钻入鼻息,他探头探脑地张望,轻声呢喃:“这是什么花?竟这般好闻。”
轩泽衍紧随其后,闻言开口:“本王也不知,府中事宜向来是白叔打理,改日我问过他再告诉你。”夏之越回头,冲他弯唇一笑,应了声“好”。春日虽不似寒冬那般凛冽,可傍晚风一吹,还是带了几分凉意,夏之越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轩泽衍连忙攥住他的手,语气里带了几分急:“天凉了,别随处逛了,明日再转也不迟,先回屋去。”夏之越小声嘟囔了句“知道了”,倒也没再执拗。
回了屋,轩泽衍吩咐底下的人熬了碗甜汤端上来,夏之越咕嘟咕嘟的喝完了,然后搁下碗,说自己不冷了。兴冲冲地问轩泽衍要书看,轩泽衍拒绝了他,“天色不早了,在烛火下看书对眼睛不好,收拾收拾赶紧进被窝吧。”
回至屋内,轩泽衍便吩咐下人炖了碗甜汤来。夏之越捧起汤碗,三两口便喝了个精光,放下碗时眉眼都舒展了些,扬声道:“这下不冷了。”他兴冲冲转向轩泽衍,伸手就要讨书看。轩泽衍却摇头拦了,温声道:“夜已深了,烛火下看书伤目,还是早些洗漱了安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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