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儿，我把毕生所学都用了，可还是弄不出来。在你这里，三两下就解决了。”
墨阳头也没回，继续着手里的输出。
“这不是很正常吗，你专业不对口，有问题不懂是必然的。补齐跨专业的知识盲区，你的思维方向会更上一层楼的，再接再厉，不要着急。”
“可是你这样让我觉得很难堪，明明是一些基础的知识，还要劳烦你来辛苦给我讲解。明明你应该在更具有研发方向的领域去做实操的，我这样又占用你时间，又让你费心。”
“说人话。”
墨阳听出了一些端倪。
“要是墨阳在这里，就可以我俩进行沟通探讨了，也不至于去麻烦你。而且，我俩学术水平差不多，谁多懂点少懂点儿都没啥太大差距。”
墨阳听出来他一番话下来的目的了。
“他不是有事请假么，正好你问问他，大概多久结束。”
“好嘞！”
范思文拿起手机，一副认认真真发消息的样子。
没多久，便给了墨阳一个准确的回答。
“他说他那边要结束了，如果没什么其他安排，结束之后就可以回来了。”
“哦。”墨阳应他。
范思文又道，“导儿，刚好墨阳在量子计算中心，赶得好不如赶得巧，我们把我们需要计算的数据发给他呗！能省我们不少事儿！”
范思文的话，让墨阳陷入了沉思。
要说之前这件事，他确实也考虑过。
当初留下墨阳，也是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
但是，自从出现上次数据泄露的情况，他就不知道这件事的可行性到底是否在允许范围内了。
如果，再有一次这种事情发生，那他可能会连累到黄老。
光连累不说，影响了研发进度，那他回到未来的想法，就又要打折扣了。
思前想后，墨阳决定拒绝范思文的想法。
“我们的研究项目，毕竟属于国家绝密级别，一旦有任何风声的泄露，都会影响到项目里所有人，这不是开玩笑的，还是再做打算吧。”
墨阳有可能的拒绝，范思文有考虑过，但是墨阳这么决绝的拒绝，范思文听了还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要找什么借口，能够让墨阳同意又能减轻他们的负担呢。
思来想去，范思文坚定的同墨阳说道，“墨阳所在量子计算机研究中心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为全球多个国家的项目做算力任务。他们主打的就是一个为项目的研发做到绝对保密，不会泄露半点**信息，就连找他们做算力的项目，都查不到半点资料。而且既然他们有很好的口碑，就说明他们过去完成的算力任务的保密工作做到了绝对可信的程度。如果你还不放心，我可以让托马斯再做一套数据运算清除的系统，保证不留半点痕迹。”
不得不说，范思文的说辞，让墨阳心动了。
但是，墨阳还是在犹豫着。
“墨阳不会同意安装这个操作系统的。”
“我们不告诉他，背地里让托马斯偷偷操作，不就行了。”
虽然范思文刚刚所说的行为不是很人道，但是，这整件事情，如果能够操作下来，确实让墨阳很是心动。
墨阳想了想，最终没有扭过范思文的怂恿，点头同意了下来。
墨阳人还没回来，就接到群里下发的任务通知。
听说是领导要求的，墨阳很是上心。
前前后后在量子中心跑前跑后，腿差点儿跑断。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现在所在项目才是他的老东家，而他所在的量子中心反倒是新岗位一样。
一通忙活下来，打通关系，算力任务计算，整个流程习以为常的完成了，运算任务结束的超乎想象的快。甚至于让范思文有些目瞪口呆的程度。
不愧是量子计算机，真是科研界的新星。
如果能拥簇，范思文第一个推他当顶流。
一切算力工作结束。
墨阳在群里叮嘱，做好清理工作。
墨阳点头答应。
又过了不多时间，墨阳传来了清理完毕的图片。
墨阳朝范思文点了点头，范思文领命般的去调遣托马斯执行了。
要说看似整件事进行的行云流水，但是墨阳心里的紧张，头顶的汗却是始终没停过。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项目的进行，变成了和墨阳的生命一样重要。
他把它视若一个不容出错的使命，仿佛只要出现任何差错，他都将跟着万劫不复一般。
心里的秒表在滴答作响，指针转过一圈时，范思文没有传递消息给自己。
指针转过两圈时，没有消息。
指针转动了三圈，范思文发出了一声惊吼，“搞定！”
墨阳悬着的心，总算是能放下来了。
这同时也就意味着，他们的项目进展完成了第一个大的卡口。
简直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墨阳急不可耐的整理信息资料，把数据归位，恨不得立马把报告论文做出来。
而此时，墨阳突然在群里发来一条消息。
“你们说奇不奇怪，我们的计算机突然出现了页面卡顿的情况，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现在已经送去维修了，一时半会儿怕是用不了了。我们真的很幸运，运算的很及时。”
墨阳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范思文讨好般的巧嘴说个不停，恨不得项目明天就能拿出成绩，获得世界级提名。
屏幕那头的墨阳也一时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邪，在范思文的带动下，也莫名庆祝起来。
墨阳忍不住叮促道，“禁止半场开香槟。”
范思文立马发了个捂嘴的表情。
表情跳出的那一刻，墨阳也忍不住跟着偷偷笑了一下。
离他的目标完成越来越近了。
墨阳的归来，让冷清的实验室又多了一点生气。
对于之前的言论，两人都只字未提。
对于男人之间，可能和好就像呼吸一样简单，只要中间人调和的及时。
相较其他实验室，墨阳的实验室，当前是情绪最高涨的一间了。
面对几年都没有进展的项目，而他们几天内就拿了个小结果出来，每个人脸上洋溢的表情，都足以暴露一切。
墨阳还没把结果数据资料发给黄忠前，他在这件事情上，想缓一缓。
有时候舆论的声音，足以压倒一切。
要是让大家知道他们的进展这么迅速，难免不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不可挽回的损失。
墨阳想走保密策略。
而他的小算盘打的再精密，也不及敌对势力突然出手的猛然一击。
临时会议通知就这样明晃晃的躺在墨阳的手机上。
而这条消息，还是范思文在大群里看到转发给墨阳看的。
墨阳思前想后，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当口会开项目进度会。
要说他把数据做了详细汇报，为接下来的工作做企划，开一个项目进度会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这么临时，而且，在他还没有汇报相关数据的情况下，开的这么紧急，他实在有些摸不清头脑。
但即使是这样，墨阳还是准时到场参加了。
与会领导看起来都是研究所的元老，其中他甚至看见了之前打过照面的某一位。
点了点头，选择了一处没人的位置坐下。
会议很快就开始了。
和墨阳的想法有出入的是，项目进度会并没有对于墨阳当前项目进展情况做过多了解分析。更多的是在集结了所有关键重要人物后，向大家发表一条重要的项目公告，那就是——从今天起，项目总负责人换成了侯承杰。
而在场的所有人，对于黄忠前的名字，都只字未提。
墨阳全程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他在未来，从来没经历过这种项目负责人说换就换的事情。
也不是从来没有过，没出过太大错误的情况下，几乎是项目一跟到底的。
不过他们项目被分散的厉害，十几个负责人合成一个项目倒是常有的事。
而像他现在这样，总负责人只有一个，还换来换去的，实在是搞不清楚的头大。
那岂不是后面的负责人又要对项目进展做重新了解，一切又是一番推倒重来。
简直和儿戏一样。
打仗和士兵还要做磨合呢，更何况，墨阳看了看这个侯承杰，脸上道貌岸然的样子和黄忠前有的一拼，但是，不知道相处下来，又会是怎样一番情形。
会议结束后，墨阳被叫去了黄忠前的办公室。
说是这么说，可是，等到墨阳真正来到这里时，却发现，这里早已没了黄忠前的半点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切新的，陌生的事物。
侯承杰向墨阳对当前项目进展情况，做了简单了解，墨阳只汇报了部分黄忠前知道的情况，至于其他的，他藏得很隐秘。
对方明显在话里有话对墨阳进行制度等级官僚下的施压，而这对于在办公室怼天怼地惯了的墨阳来说，丝毫不起作用。
墨阳可以说全程没听完就转身离开了，而至于眼前人当下的表情嘛，他是一点没看。
让墨阳心烦的不是别的，这人三口不离之前的错误，三口不离黄忠前的失职，看似一句句在说着对之前一切事情翻篇重新再来，可是指责却句句戳到墨阳的心里。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了这个情况的发生。
但是接受现状，也只能说是他当下唯一能做出的选择。
似乎像是墨阳的错觉，路上的人在看到他时，都在低着头探讨，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揪着什么话题在进行前线吃瓜。
被盯得近了，墨阳用手捂住了脸，脚下的步子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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