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驾驶舱显示舰艇一侧舱门异常开启。这个舱门的位置格外偏僻,虽不会给整个驾驶行程造成什么影响,但也是一个安全隐患,驾驶员派了一个人走过去舱门处进行检查。
随着自己在太空中的时间越来越久,范思文对于太空中的完全失重的状态产生了一点怀疑。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么比自己在练习室太空舱里的失重感更加离奇。
都不能用剧烈不剧烈表示,只能说是离奇。
这感觉怎么说呢,看见另外一艘舰艇上也出现了一个身穿航天服的家伙,范思文朝这人示了示意。
“这地方糟糕透了。”
对面人没能理解,但是接受了这人极度想要表达什么的**。
两个人,语言互不相通,行为互不相通,甚至说,连此时的情感都不能相通的人,在这样的一个地方,这样的一种情形下,真的可以说是,相当孤独了。
看着对面人的熟练操作,范思文深知自己不能比。
一步一步按照自己的轨迹,慢慢的,慢慢的,将手中的东西,挪蹭,甚至放置在了想要搁置的位置。
同时,一个定时□□,也放在了隔壁,放置好的同时,范思文手欠的按下了开启键。
他还没歇一歇呢,他得歇一歇啊。
倒计时的数字分秒必争的在范思文眼前一溜烟就要跑没了。
此时的范思文也吓的恨不得自己能在太空中一溜烟跑没。
抓紧舰艇的手,一个打滑,都吓得他像是瞬间能在太空中变成太空遗骸一样。
像范思文形容自己的,他天生就是个救世者,三分钟就能学会所有的天才,回去的路上,因为有了来时的经验,他的速度,明显大于另一艘舰艇上的执行人。
眼看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回归舰艇了,范思文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自己是该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呢。
还是……
见着一个人穿着航天服朝门口走来,范思文向这人示意了一下,而后两只脚一齐落了下来。
这人哪见过这种场面,赶紧接过了他漂浮在外的两条腿,硬拉着,把范思文拉扯进去。
关上舱门,“谢了,老兄……”
话还没说完,只听得身后“嘭”的一声巨响,两个人当即被震得虎躯一震。
还没等反应过来,另一声巨大的响声相继响起。
两人还没站稳身子,见到有人走过来,范思文立即脱下航空服,丢去一旁,装作没事人一样跑开了。
临跑走时,还向这人打了个手势——“NO。”
按理说,他这手势,一般人看不明白。
但来查看情况的是二班来的,对范思文的意思,分分钟秒懂。
仓促赶来的人,见着这人身着航天服,连忙将这人就地逮住,送到指挥官面前。
“冤枉啊,是驾驶舱里的长官派我过去巡查的。”
李斯皮斯摘下航天头盔,此时小小的头,和身着宇航服的身体比起来,格外显眼。
“是这样。”
驾驶舱里的航天员向指挥官解释。
“当时舰艇显示右后门有异常情况,所以我派他过去检查。”
“那你查到什么了?”
见着整个舰艇逐渐减缓的速度,指挥官用手扶着舰艇一侧支梁向这人问话。
“等我走到那里时,我只听到尾部的爆炸声,以及感受到巨大的震颤,其他的,就是他来把我抓过来了。”
李斯皮斯说着,用手指指了指一旁的人。
“那其他可疑人呢,有没有看到?”
李斯皮斯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范思文,“没有。”
两个字回答的干净利落。
审讯结束,范思文等一众人回到各自岗位。
由于舰艇尾部遭遇轰炸,不能排除遭到太空袭击,整个舰艇将减速到绝对速度,以保证燃料的供应。
当然,发生了同样情况的,还有另外一只舰艇。
看着逐渐脱离队伍的两只舰艇,前面三艘并没有呈现减速举动,依旧照着正常时速前行。
当然,这也就导致了两艘舰艇的离队,以及舰艇内的人心惶惶。
再次回到岗位,范思文把戏做足。
“这趟厕所可上舒服了。”
“是你做的吧。”
这人丝毫没入范思文的戏里。
“你在说什么啊。”
范思文装作不懂的样子。
“炸掉舰艇尾部加速器,使舰艇维持在最低时速,这件事,是你做的吧。”
“你可别诬赖好人。”
“刚刚你问过我□□的制作流程,而后在关键时间消失,又在事情结束后即时返回。”
“那我只是碰巧坏肚子,再说,你去问问,那个时间不在岗位的人不止我好吧。”
眼前人眼神犀利,但是没再说什么。
范思文见着这人的表情,似乎里面包裹着满满的愤恨。
平稳的情绪,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这人虽说和宋亦泽长有同一张脸,但是他们完全是相反的两个人。
在他身上,毫无人类的正常情感,有的,好像只是机器一样的无情。
范思文觉得这人不能深交。
不光不能深交,还应该适当离他远远的。
他不知道一个没有人类血乳之情造就出的个体,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来。
离刚刚的爆破事件发生仅过去两小时之久,操作室就收到来自其他舰队发来的飞行日志。
前面正常飞行的三艘舰艇里的其中一艘,在陨石的撞击下,牺牲了。
整个指挥室沉默了。
与此同时,也就在接收到这条日志的一段时间过后,眼见着舰艇的星际碎片散落在自己的四周。
变慢的航速,看到的是一张张伴随舰艇侧边缘擦行而过的熟悉的脸。
虽然这些人,大家都不完全认识。
但是这些脸孔都在向外诉说一个事实——他们是地地道道的人类生命体。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体,瞬间变成了令人恐慌的宇宙垃圾。
好多人见着这幅情形,脸色都白了。
其间不乏一些情感淡薄的人,在说着情感淡薄的话,“Hey,老兄,还好不是我们。你瞅瞅,他们脸都僵了。”
范思文路过时,听到这话,一只手将说着话的人提了起来。
刚刚还笑容满面的人,瞬间失去了血色。
范思文另外一只手伸出的拳头向这人招呼了一下,并未落在这人脸上,随即,放下这人,朝前面走去。
“神经病啊。”
身后人的吐槽声响起,但这并没有被范思文精准识别。
此时,他脑子里想的一切,都是刚刚看到的画面。
不久之后,范思文的眼前,出现了一间小小的舱室。
在这间小小的舱室里,他准备给刚刚逝去的那些人办一场电子葬礼。
房间不大,来参加葬礼的人很多。
几乎可以说是络绎不绝。
大家都是闻声赶来。
其中不乏有一些对刚才事故产生强烈情感,产生敬畏心的人。
当然,这中间还有一些是死去的人的朋友。
哭着的人再也不能与他们进行面对面沟通,只能借着这小小的空间,给自己一点安慰。
要说范思文刚刚的行为,有没有人知道,有,看到刚刚放自己一马的人,同一个朋友一起走过来对逝者进行悼念,范思文来到这人身边,同他聊起了话。
“刚刚谢谢你。”
“我要替所有船员谢谢你。”
范思文并没有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有多么伟大,但是,与面前这些逝者的灵魂体相比,自己仿佛是做了一件看起来还挺不错的事情。
“你叫什么?”
“我叫李斯皮斯。”
“你是L国人?”
“你怎么知道?”这人明显对此瞪大了眼睛。
“我高中和大学都是在L国上的,而且我有一个朋友,也是L国的。你们的名字都一样,读起来让人觉得很是奇怪。”
这人并没有对范思文刚刚的评价发表什么看法,只是用一句简单的话回应了他,“现在,你有两个L国的朋友了。”
与李斯皮斯相处久了会发现,这人其实除了外表显露出的对陌生人独有的义气外,骨子里还是一个对是非心特别重的人。
就比如说对于范思文所做行为的极大肯定,以及关键时刻的放行之举。
在他看来,这都是理所应当。
而面对那些保持反对意见的人,那些间接杀人犯,李斯皮斯见一个不善待一个。
这天,范思文休息,在舰艇里随意溜达,撞见前面好像有人在争吵。
本着看热闹的心态,拿着一袋鹰嘴豆,边走边往嘴里扔。
待他走近了,见到了事件的开创者,竟然是李斯皮斯。
只见李斯皮斯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口吐在了面前人的脸上,同时还不忘脚上使了使力,狠狠地上去就是一下子,“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范思文整个身子躲去了一侧足以可以遮挡住自己的舰艇支柱后面,面对这人这种粗暴的举动,他真的——好喜欢哦!
不得不说,上学时,就梦想着能有一天做一回学校老大,可是奈何自己在优等班里,这样的机会,给不到他。
倒是有人把被欺负的机会塞给了他。
他还记得那次,学校组织的校园舞会,那是他刚刚来到这所学校,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
当时面对一切都一头雾水的少年,就这样被大家欺骗着穿上了L国古代最为华丽的战袍,来到了舞会现场。
他尤记得从自己走进屋里的那一刻起,周围人起哄的声音,那些一句句听得清楚的骂辞,无论过去多久,都记忆犹新。
只有那一次,后来就再没有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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