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笔电被暴力抡在价值不菲的门框上,金属外壳瞬时凹陷。
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她手心发麻,读卡器脱手飞出,划出一道弧线,贴地滑入柜底深处。
她紧咬后槽牙,胸膛剧烈起伏着,胳膊肌肉因过度紧绷而微微颤动。
手劲忽地一松,变形的笔电坠地经受第二次酷刑,“咚!——”接连两道巨响在寂静的别墅里回荡。
睡得迷迷糊糊的人都被惊醒。
“哪来的声音?”许英杰高声问道。
隔着一层楼的距离,听着闷闷的,不清晰。
仍是不解气,江宁蓝越过宗悬,径直走进浴室,没在脏衣篓找到昨晚换下的衣服,她破口大骂:
“死变.态,我衣服呢!”
无人应声,她怒不可遏地出浴室。
宗悬刚踱至衣帽间门口,迎着她目光,一只手从容不迫地推开衣柜玻璃门。
她那身背心短裙,混在他那些小众潮牌里,格外突兀显眼。
“阿姨新来的,不懂规矩。”
他语气平平,倒显得她不可理喻,这气生得莫名其妙。
江宁蓝一把扯回自己的衣服,衣架在手里磕碰出声响,不知怎么就触到他笑点:
“这么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对你的衣服做什么。”
“谁知道呢?”她手握冰冷坚硬的衣架,用另一头划过他脖颈,挑起他下巴,“毕竟有条疯狗,肮脏下.贱,连口口都吃得津、津、有、味。”
真有意思。
他咧唇笑得更欢了,眼眸虚眯着,好似在回味:
“确实挺美味……混着辛辣的威士忌,尝起来像加了海盐的鸡尾酒。口感嘛,软滑香嫩,入口即化,我甚至不敢用力……你还是洗了澡过来找我的,闻着全是玫瑰香——”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他饶有兴味的点评,宗悬头猛地偏向一侧。
时间仿佛凝固了。
火辣辣的痛感袭来,他舌尖顶了下腮,像是直到这一刻才反应过来,仅仅0.1秒,便欣然接受,瞥她的那一抹余光里,全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记得吗?”他就顶着那鲜红的巴掌印,老神在在地睨着她,“你第一次口口,是在我脸上。”
“仆街!”她抬手又要扇他一巴,却被他扣住手腕。
“悬哥,怎么回事啊?你电脑怎么摔成这样了?”许英杰的嚷嚷声近在门口。
脚步声杂乱。
室内,两人的对峙被硬生生打断。
他怎么会想不开把这群人留在别墅里?
宗悬闭了下眼,一个呼吸后,不耐地转身出去应付那群人。
江宁蓝不爽地抄起衣架砸过去,这次他没蠢到站着给她打,头一偏,衣架摔在柜子上,扫落一只花瓶。
玫瑰倾倒,水蜿蜒流淌。
陆知欣捡起变形的笔电时,一道身影挡去光线,高大挺拔地伫立在她跟前。
她仰头望着他,发愣。
另三人也在见他的瞬间,错愕到失声。
“没什么,你们回去睡吧。”宗悬淡声说。
“你……”殷茵指了指他脸颊的红印,表情复杂,“被打了?”
他没答,抽走被陆知欣抱在怀里的笔电,撂下“谢谢”两个字,便“砰”一声关上门,留下四个人一头雾水地面面相觑。
“他被谁打了?”
“有谁敢打他啊……”
“说不定人还里面。”
“你敢进去?”
说话声从门缝钻进来,宗悬觉得这帮人真是闲得蛋疼。
他反手落锁,甫一转身,目光便猝不及防地跌入旖旎春.色中——
衣帽间的门没关,全身镜框住一具雪白婀娜的身体,江宁蓝俯身将一条腿套进短裙里,紧窄的细腰陷下去,圆臀却翘起饱满的弧线。
像枝头一颗烂熟水蜜桃,一口下去,爆出甜腻的汁水。
室内光线不明朗,他眸色晦暗。
江宁蓝当然知道他在看她。
换好衣服,她直起身,不急不忙地把压进衣服里的发尾拨出来。
朝他看的那一眼,眼神不善,隐隐还透出点轻蔑和嘲讽。
像在笑他和街边混混没差,都只会躲在暗处垂.涎她。
这一眼倒是把宗悬看爽了,“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扇巴掌。”
“该。”江宁蓝从睡裤兜里拿出储存卡,随即便抬腿向门口走来,目不斜视,全程没看他。
脾气不是一般的大。
宗悬问:“你去哪?”
“要你管。”她握住门把一按一拉,趴在门上的许英杰差点重心不稳摔到她身上。
江宁蓝差点没反应过来,被宗悬拽着胳膊退了一步。
许英杰手忙脚乱地扯过殷茵挡在身前,唱双簧:
“都说了,悬哥不喜欢别人打听他私事,你怎么就说不听呢……”
懒得听他废话,江宁蓝甩开宗悬的手,大步流星往外走。
站在走廊的四人一愣。
许英杰好歹是个情场老手,一下就看出江宁蓝状态不对,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快步追上去,“蓝蓝,怎么了嘛?谁惹你了?”
殷茵也跟过来,“还用说?屋里就她跟悬哥两个人……悬哥脸上那巴掌——”她顿住,表情微妙,“你扇的?”
“诶,说说呗,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殷茵伸手想拦在江宁蓝身前。
她身形一晃,躲了过去。
没一会儿,三人便走出别墅大门。
“咻——”
破空声划过耳际,一支飞镖穿过她肩头,猛地扎进她脚边的草坪里,尾翼颤动不止,江宁蓝堪堪刹住脚步。
许英杰和殷茵也是心有余悸。
回头向上看,宗悬靠在三楼露台的围栏边,指间捏着个小玩意儿,漫不经心地把.玩,“以为你有多硬气,又多有本事,原来不过如此。”
“莱雅书院的传奇,MTI的高材生,也没多了不起。”她反唇相讥,“被人扇了巴掌,还笑呢?”
跟智障似的。
仿佛惊雷平地炸响,不论是站在江宁蓝身旁的许英杰和殷茵,还是同样在露台的陆知欣和万子谦,都倒抽一口冷气。
许英杰不禁竖起一个大拇哥,改口叫她“姐”,“你这么牛的吗?”
宗悬不以为意,确实在笑,确实挺骄傲。
好似面上的不是屈辱的巴掌印,而是胜利的勋章。
“确实得笑,挨了巴掌的是我,你气个什么劲儿?心疼我,还是说,你想趁机跑了,就不用赔钱了?”
“呵~”江宁蓝觉得他真会强词夺理,“我有说过不赔你钱吗?你先向我道歉!”
“明明是你造成我的损失在先。”
“……”
“哦,对了,”他指尖一转,亮出那枚小东西,“你问我借读卡器,是因为这个?”
是储存卡。
江宁蓝心一紧,下意识摸向裙子两侧的口袋。
空的。
估计是刚刚宗悬拽她时,被他顺走了。
“你把东西还我!”
“你知道我怎样才肯还你。”
Fxxk!
她忍不住在心里爆粗。
“行,这么玩是吧……”江宁蓝拔出扎在草坪里的飞镖,箭步冲回别墅。
见状,生怕她做傻事,许英杰拔腿追了上去。
两拨人在二楼的楼梯口迎面撞上,江宁蓝扬手就将飞镖狠狠掷向那个混.蛋,气得不轻,手在抖,准头不太行,宗悬就站定在那儿,她都没射中。
“那张床就当我买了,你现在让人给我搬到书房去,今晚我要睡!”她没好气道,“包括笔电在内,你把折旧费算一算,卡号发我,我立马给你转账汇款!”
“你哪来的钱?”
“你管我!”放下话,她转身下楼回书房,甩门声震耳欲聋。
下午三点钟,园丁准时前来修剪草坪,在除草机的轰鸣声中,陆知欣蹲身捡起那支飞镖,走到宗悬身旁,温声劝道:
“江宁蓝应该不是故意把你东西弄坏的,你别气了,也别太刁难她……这个,你疼不疼啊?等下我给你煮个鸡蛋滚一滚吧,看着有点肿了。”
……
说要给她搬床垫,管家的执行力很强,不出半个钟,主卧那张价值百万的定制床垫,就被送进了书房。
这么一段时间过去,所谓的水渍早已干透。
江宁蓝躺在床上,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拨通那个号码。
墨尔本现在是多少点?
应该快到晚饭时间了吧?
江月琳在做什么呢?
她预产期好像快到了,这会儿是在家里,还是在医院?
铃声响过一遍又一遍,将所剩无几的勇气都耗尽,就在她决定放弃的时候,电话突然接通了。
“蓝蓝?”有点不太确定的口吻,带着点兴奋与期待,以及难以置信,“是你吗?蓝蓝?”
江宁蓝闷声闷气地“嗯”一声。
“还以为你真要一辈子都不理妈咪了。”江月琳含嗔带怨地同她撒娇。
比起她固执倔强的烂脾气,江月琳堪称柔情似水。
有时候,江宁蓝甚至觉得,她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她这一生,没经历多少波折,生于小康之家,当过几年模特,后来跟仰慕多年的画家结婚,生下江宁蓝这么可爱漂亮的女儿。
虽然画家英年早逝,家中失去一个顶梁柱,但那时江宁蓝已经出道拍戏,赚了不少钱,养活母女俩绰绰有余。
一个不用为生计发愁的美丽寡.妇,难免生出点孤独寂寞来。
江月琳的情事一段接一段,江宁蓝说不清她交往过多少男人,她也从不插手她的恋爱和婚姻。
直到一年前,江月琳招惹了一个她绝对不该招惹的人。
她因此而跟她翻脸,没想到,现在遇到事了,能想到的,还是找她。
“我……”江宁蓝嗫嚅着唇,“能不能借我点钱?”
“要多少?”江月琳甚至不问她为什么要借钱。
江宁蓝心情沉重,“先借一百万吧。”
“好。”
她答应得爽快,即便远在澳洲,估计多少也听闻了这一年她的遭遇。
母女俩相依为命十多年,说不心疼是假的。
“不过……一百万够吗?蓝蓝,娱乐圈那么乱,以前是妈妈不好,放任你小小一个人,在这圈子里摸爬滚打,现在还遇到这么多事……”
“要不……”
她舔了舔唇,多次遭受女儿的拒绝,再提这件事,她有点紧张,还有点难为情。
“你来墨尔本吧,跟妈妈、叔叔……还有弟弟一起生活,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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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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