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人与匈奴的战役随着呼延氏族与月氏的衰败彻底结束。
看着匈奴送来的降书,裴卿书抿了抿唇,和谢林对视一眼,轻叹一声道:“晏之最近怎么样?”
谢林摇了摇头,“情况不怎么好,估计在那小子醒来之前,都不会有所改变了。”
裴卿书感觉有点头疼,“大夫怎么说?”
谢林轻叹一声,“难啊。”
……
江府。
江翎俯下身为徐寂擦拭着身子。手臂在这些日子里想办法接好了,长得还不错。他的呼吸也还在。
可始终就是醒不过来。
看着徐寂随着呼吸动作而起伏的胸膛,江翎有些难过地停住了动作,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他待徐寂残忍至此,徐寂对他却始终如一。若是早能预见事件发展,他早日同他说清楚,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江翎知道后悔不能解决问题,可还是忍不住责怪自己。泪水自眼角流淌在下巴,又滴落在徐寂的脸颊,在他面颊上滑出一道长长的泪痕。
徐寂眼睫一颤。
江翎沉默着流了半晌的泪,才攥紧手心为徐寂擦干身子,随后为他盖上被褥,转身出了房间。
草长莺飞。
距离那日竟已过去了一月之久。
在原地呆呆站了许久,直到身后传来江母的声音,江翎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擦去了自己脸上的泪痕,唤道:“娘。”
江母瞧见他这副模样自己也心疼,往屋内看了一眼,又抬眼望向他,犹豫片刻,终是开了口:“翎儿,娘其实那一日就想问你,你和小寂,究竟是什么关系?”
若是在那一日回答,江翎可能还会隐瞒些许。可今时不同往日,他攥了攥手心,沉默半晌,终是低声说出了那句在心中徘徊已久的答案:
“娘,我喜欢他。”
“不是男人之间的喜欢,”江翎红着眼眶,“是我想和他成婚,想和他一起成家的那种喜欢。”
江母颤抖着手摸着他的脸颊,眼眶也发了红,“翎儿,你是不是怕旁人指点我和你爹,才一直不肯说实话。”
“是,”江翎哽咽着:“我怕给你和爹蒙羞,一直不敢和他挑明我的心意,可是娘,他用他的命换了我的一条生路,我真的、真的不再想辜负他。”
“好孩子,”江母轻叹一声,“爹娘只希望你过得好,其余的东西我们都不在意。不过是些闲言碎语罢了,何必以此来束缚你的幸福。”
“娘……”
江翎红着眼眶,不断落下泪来。
他总觉得自己会为爹娘蒙羞,却从未想过他的爹娘原来只想要他幸福。
或许总是习惯为他人考虑的人皆是如此。强加给自己一堆枷锁,最后才发现想要的答案就在枷锁外。只要脱下枷锁,距离其仅一步之遥。
但事实如此造化弄人,明明一开始就能得到的答案。他却兜兜转转,在无数次强加给自己与徐寂的伤害中错过了无数次。
江翎泣不成声。
“听说方大夫要回来了,到时候再让他来看看小寂,你好好休息,不要把自己累病了,不然爹娘都担心,啊。”
“好。娘,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两人的声音源源不断传入屋内,徐寂不自觉地蹙紧眉头,食指轻勾着衣角,却始终难以动弹。
是什么声音?
好吵,但又好熟悉。
混沌的神智渐渐回潮,徐寂只觉眼皮一片沉重,不论他再怎么用力都睁不开。
鬼压床了吧。
挣扎了半晌,徐寂终于生无可恋地躺平,在一片黑暗之中回顾着自己的记忆。
他叫啥名字来着?
哦哦,他叫徐寂。
对哦,他不是为了保护晏之死掉了嘛,怎么没在地府吗?
往四周环顾一圈……骗你的环顾不了,因为压根睁不开双眼。徐寂在心里哈哈大笑一声,随后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
所以到底是咋回事。
他成了被抛弃的鬼魂?还是说他其实是在做梦。
徐寂满头雾水,门外的声音渐远,他想听到点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无能为力。
……最后只好躺在原地无聊地睡觉。
睡了有几个时辰,屋外忽地传来一阵响声。徐寂动动手指,从梦中醒来,又不信邪地挣扎了一下。
结果还是挣扎不开。
一阵扑鼻的香气忽地在鼻尖萦绕,原本准备放弃挣扎的徐寂嗅着味就来了,一边想这味道好熟悉,一边又忍不住想和来人贴贴。眼睫随着思考的动作不断颤动着,正当徐寂准备再挣扎一下时——
老天!他的衣服怎么被扒了!
徐寂在内心里尖叫着想捂紧自己的衣服,结果不仅没捂住衣服,裤子也被扒了。感受到冷风,他瑟缩一阵,心里的小人瞬间滑跪抱着头尖叫。
夭寿啦!!到底是谁扒他衣服!!
徐寂脸一片红,疯狂地动着手指想逃走,结果能动的也只有手指。江翎并未注意到他的异常反应,将湿巾帕拧干后,便轻柔地为他擦拭着肌肤。徐寂一边感受着腿上的温暖触感一边在心里狂叫,呜呜呜抱着自己的小人脑袋哭着喊着说我的衣服我的衣服啊呜呜呜。
看着徐寂越来越红的肌肤,江翎有些奇怪,起身想去探探他的体温,衣衫便不自觉地滑过了他的腰际。
徐寂瞬间转哭为笑说哈哈痒。
而后腰间抽搐了一下。
这一下没让江翎错过,他还以为是徐寂醒了,欣喜地晃晃他,在发现他没反应过后,又忍不住失落地垂下眼,坐回原地时衣服再次扫过徐寂的腰际。
徐寂便又抽搐了一下。
徐寂:“……”
到底是谁在戏弄他!徐寂又羞又恼地捂着自己小人脑袋下下下面的腰,咬牙切齿想着等他醒了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人,结果还没等这个想法落地,来人的声音便瞬间打断了他的思绪:
“徐寂……”
小人徐寂眨眨眼,竖起耳朵听。
好耳熟。
是……
是晏之的声音?
终于辨认出来人的声音,徐寂几乎快欢呼着跳起来。
所以他还没死?是晏之在照顾他?
晏之真好!
知道面前的人是江翎,他瞬间将刚才被扒衣服那茬抛诸脑后了。只是晃着尾巴开开心心等待着他的后半句话。
应该是什么深情的话吧。徐寂期待。
“你……”江翎犹豫半晌,才又开口:“怕痒?”
徐寂:“……”
他要的不是这句!
可不待他反抗,江翎便若有所思地将指尖放到了他的腰际,开始摩挲起来。随后徐寂便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抽搐着,痒得好气,最后竟然气得手指都能多动了两根,一能动就恶狠狠去抠江翎的袖子,把那处抠出了两个大洞。
意思是让他别挠了,可江翎看到他的动作,反而更高兴了,说完一句“果然有用”,便又继续开始挠挠挠。
徐寂是真抽得受不了了,在心中气呼呼地摩拳擦掌半晌,开始咆哮。
可恶!江晏之!你等我醒来都!你看我挠不挠你就完事儿了!
***
徐寂清醒但醒不来的第三天。
他已经习惯了江翎每日为自己擦洗身子,甚至还能悠然自得地享受起来。半点羞耻心都不存在了。
有时候心情好了还会故意拿手指抠抠他的手心,逗逗他。听见他无奈的声音,这才收手,躺在原地安安静静等擦了。
……当然,除了大部分清闲的日子,还有少部分不好的日子存在。
比如现在。
江翎的鼻息落在难言之处,带来阵阵痒意。等到徐寂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了。急促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应该是江翎看到了慌张地往后退了几步。徐寂暗道自己丢脸,想这和性.骚.扰有什么区别,觉得自己真恶心,肯定又让江翎讨厌了,结果还没等他进入这阵自厌的情绪,江翎便勾勾他的手,红着脸小声问他:“我帮你?”
徐寂:“!!”
啊?!
徐寂觉得自己可能被雷劈了,不然怎么可能会听到江翎说出这句话。他反射性般想伸出手挠挠自己的耳朵看看是不是自己耳朵进水了,可能做出的动作却只有勾手。
江翎便以为他是默许了,抿抿唇红着耳根,伸出手为他解决。
苍天啊!!!
徐寂又在心里咆哮。
他是在做梦吧!晏之、晏之居然在为他解决!他不是那个意思啊呜呜呜,可是好舒服,徐寂几乎快忍不住哼唧出声了,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白天的话岂不是他整个人都被晏之看完了,晚上的话点灯了吗?啊啊啊啊啊他到底在胡乱想些什么啊!
小人徐寂满脸懊恼在心里抱着自己一边埋怨自己好不争气,一边又忍不住沉沦在江翎带给他的快感之中,喉结微微动了动,想象着他此刻的表情。
一定会脸红的吧。不管是脸,还是耳根子,亦或是脖子。反正不管怎样的晏之都是好看的,只是徐寂个人觉得他这样会更好看一点而已。
这么想着,徐寂的脸也红了不少,神智更混乱了。无意识地哼唧了好半晌,听到江翎惊呼一声,他才蓦地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动了动手。
他、他刚刚干了什么?!
他是不是把晏之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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