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今天的鬼气尤为重,阴沉的几乎连影子看不见,就跟雷暴雨天之前的平静似的,安静得吓人,连看门的鬼官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不小心撞上枪口。
秦子绪揉揉还有点发疼后背,从城隍庙溜达出来,面具底下挂着呲牙咧嘴的笑,声音听不出来心情,一旁的鬼官见状想上去扶他,却没想到这人竟偷偷捂着嘴吐槽城隍爷的罚像是挠痒痒似的。
“莲藕都要变成藕片,得去再进点货,帮我捎个话,要是我晕在黄泉路上记得让这小老头捡我去。”
那鬼官知道他在开玩笑,但也不知道怎么接上这倒反天罡杠的话,手足无措得想让秦子绪小点动静免得被城隍爷听见再给他连坐了,又走了两步,秦子绪歪头看上了鬼官腰间的一把宝剑,色泽亮得很,用这驾厉鬼脖子上定然很拉风。
“兄弟,这个从哪弄的。”
“这好说,送你了,我再去领一个,您赶快走吧,真是吓死我了。”
“这等好事,多谢!”
秦子绪内心一阵狂喜,被这好事砸上也算是没白挨罚,面上装得很不好意思,但手已经伸到人家剑柄上,神不知鬼不觉顺走了。
那鬼官见状长舒一口气,赶忙往殿内看了一眼,挂在檐上的风铃毫无征兆得碎了一个,随后是一阵阴风,将周围浓重的雾气吹散。
刚找个了安排替身试位置的间隙,秦子绪跑的像是被老鹰追杀的雏鸡,任凭王勤礼在后面狂喊他也不带回头,好不容易从城隍爷那边扒了一层皮回来,就听见那边执行导演大喊。
“抓点紧啊,光要没了。”
秦子绪赶紧跑到位置,虽然不是说他,但幸好点卡的好没迟到,与王勤礼当即就站好位置,也不知道为啥,秦子绪今天看这人有些诡异,早上在化妆间没注意,只觉得王勤礼的情绪有些低落,但这会他额头的上的竟然盘着一圈乌黑。
“你昨晚出去杀人了?”秦子绪漫不经心问道,王勤礼被吓得一口水没喝进去全喷出来,秦子绪躲了躲,一脸嫌弃看着地下一滩水迹。
“吾好梦中杀人。”王勤礼翻了个白眼,“开什么玩笑,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你抽风了艳阳高照说鬼话。”
冰袋已经化成了水,秦子绪将手头的换了,视线朝着王勤礼身后看去,扫过一圈倒是没发现什么异样,秦子绪忽略的王勤礼的谴责眼神,继续慢悠悠说道。
“今晚下班别出门了,我最近学了点玄学,你应该是有血光之灾。”
王勤礼愣了,眼巴巴看着秦子绪,眼珠都都要掉出来,忽然秦子绪话锋一转,“没这么吓人,在卧室东北角放十万纸钱,方可逢凶化吉。”
“多谢大师指点。”
还真被秦子绪悠哉游哉的样给唬住了,王勤礼作揖行了个大礼,把秦子绪笑得冰袋都端不稳,他向后一靠,手指朝着某个方向动了动,王勤礼自觉被骗,锤了秦子绪的胳膊,俩人一来一往,打的不可开交。
天色转暗,拍摄接近尾声,秦子绪脱了外套,一回头看见顾彦和姜武,这俩像是两块石头,一动不动盯着他,看得秦子绪有点发毛。
“怎么这个眼神,这么专注?”秦子绪将外套递给姜武,有些狐疑得看向顾彦,这人换了一身随意些的衣服,看着像刚跑了个五公里回来,前额的头发还挂着些汗。
“尚朗找不到了,巧姐报警了,警方说需要当天见过朗哥的人协助调查,我们刚回来。”
“找不到了?这么大个人还能凭空消失,他平时很谨慎啊。”
秦子绪皱眉,灌了一口水,脑子里回忆今早尚朗的行为,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就连气场也与平时相同,排除鬼上身这种不可控的,剩下的只能是人为因素。
房车里提前备好了简餐,秦子绪换了一身简单低调的衣服,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夜色此刻很是浓郁,秦子绪戴上口罩,准备出门。
“我陪你一起。”
被顾彦拉住胳膊,秦子绪也没拒绝,由着他跟上前,风吹在脸颊,但却完全被口罩挡了,感受不到一丝凉爽,反而有些闷热,他俩走在接上,武装的非常到位,就算是亲妈来了也是要擦肩而过的程度。
警局离得不远,秦子绪打开手机,看见了几条莫须有的搜索词条,但热度很低,应当是被刻意压着。
“他是说要去找公司新人,其余的就不知道了,我们见面的时间很短,详细内容他们应该已经和您讲了。”
“好,我们记下了,后续有什么推进或者需要配合的会再和你们联系。”
“多谢,请务必找到他。”
秦子绪与那警察握手,眼神很郑重,顾彦拍拍他的后背,他微微闭眼,翻看了尚朗的文书,这人经过此劫,应最多只是个皮外伤。
一前一后出了门,走在街上不知道为何竟绕到了那侏儒鬼的老窝,那里现在已经被封锁,只能从外围看个大概,经秦子绪一打压,那地方显得更可怕了,据说附近的居民都在嚷着赔偿,也不知道最终会闹出来什么结果。
“那边是案发现场,据说后来从这附近找到了个地下通道,里面关了好几个女孩。”
顾彦突然开口,秦子绪回过神,压压帽檐,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也不想过脑子思考顾彦的话,索性“嗯”了一声,空气中还有些若有若无的烧焦味,秦子绪胳膊一阵刺痛,身体里有些许涌动的暗流,牵动了后背还没自愈的伤。
怎么还有些漏网之鱼?
若有若无感知到一些多余的厉鬼气息,那日它们闹的厉害,身体里的各种浊气散布范围不小,秦子绪手藏在口袋里,脚下步子慢了些。
半响,那气息消失了,就好像刚刚那是幻觉,痛感也减弱了不少,秦子绪转头看顾彦,这身打扮衬托得他很有少年气,感受到旁边的视线,顾彦稍微松了松帽檐。
“怎么了,不舒服吗,我们快些回去。”
“顾医生之前来过这里吗,觉没觉得很阴森。”
顾彦看向那片烂尾楼,摇摇头,“没有,可能是我比较唯物主义。”
意料之外的回答,秦子绪哼笑一声,做着最违心的事情竟然还自诩唯物主义,他还真是有些笑料的,顾彦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整的有些不知所措,隔着帽子挠挠自己的脑袋。
“其实仔细看看还是挺吓人的。”顾彦重新回答了了一遍,秦子绪假模假式得表示认可,他现在想赶紧独处,来好好整顿一下自己的身体。
这回是真有些发热了。
秦子绪出了电梯,脚下生风,顾彦快走两步从门口将他拦下,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饭团塞到秦子绪手里,看成色应该比王勤礼上次送的好吃。
“谢谢。”他快速点头,半个身子已经进了屋,却突然发了一阵头晕,天旋地转得看不清脚底下的路,一个不注意竟然被自己绊住了。
顾彦心惊,看着面前人直愣愣倒下,想也没想一个箭步冲上去,牢牢抓住那人肩膀,但却有些晚了,重力作用不作美,两人一起重重倒地,顾彦的后背直接和冰凉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骨头的碰撞声尤为明显。
他迫切检查怀中人的情况,却被烫得吓了一跳,秦子绪面色通红,此刻已经不省人事,顾彦心顿时揪起来,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高烧。
这人很轻,体重几乎不是正常成年男性该有的重量,顾彦把他稳稳抱上床,帮着松解了些衣服,又将秦子绪的手机调成静音,顿时,卧室静的连两人的喘息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明明高热的是秦子绪,但顾彦的呼吸却重得异常,一次次换掉的冰袋和毛巾摞成小山,顾彦坐到床沿,指尖轻轻拨开秦子绪被汗打湿的头发,在触碰到那滚烫的温度时,心脏猛地一颤。
“怎么会,不退烧。”他低声喃喃,声音很哑,像是自责到极点反而掩住了所有情绪,显得他过分冷静,只有指尖的颤抖才能将这情绪外显。
药放在床头,已经热了几次,但对秦子绪好像丝毫不管用,这药很苦,若是不配上点甜的十分难以下咽,顾彦手托住秦子绪后颈,他也不知道这人能不能听见,只是一味得哄着。
“再喝一口好吗,就一口...”语气温柔的近乎是恳求,此刻秦子绪每一次呼吸都好像是在一次次挤压他的心脏。
天突然下雨了,顾彦就这样坐着一动不动,他想小心翼翼触碰秦子绪的手,但又怕将这人惊醒了,只能摩挲着他手边的被子,将指尖压的通红,但这人依旧没有一丝好转。
顾彦咬咬牙,他突然起身走进厨房,挽起袖子,刀柄握在手中,他毫不犹豫对着自己的手腕划下去,顿时香气四溢,那嫣红的血像是某种特别的香料,沁人心脾。
回到床边,那苦涩的药味被完全覆盖,血的颜色逐渐暗淡,顾彦控着那血气指尖轻轻覆在那人唇上,但又有些不敢,若即若离的。
顾彦重重缓了一口气,指尖完全被柔软的,滚烫的,包裹着。
竟这样,近在咫尺了...
顾彦:好想亲啊[可怜]
秦子绪:谁能顶住24小时连轴转[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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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卷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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