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之巅,夜风猎猎,秦子绪指尖在虚空中一划,那一缕鬼气自他袖口流淌而出,绕上他的手臂,脖颈胸口处血管涨满的纹路清晰可见,他屏气凝神,鬼气四散,每一丝相似的气息都在感知中纤毫毕现。
眸子里化开一汪极为浓郁的血色,秦子绪嘴角微微上扬,游刃有余得看透视线所及的每一处端倪,突然,他眸色乍暗。
“找到了。”
他纵身从云端跃下,快得连风都未来得及在他衣摆上留下些痕迹,秦子绪立于一白日璀璨的戏院正门,完全复古的建筑在恰到好处的灯光照耀下显得金碧辉煌,纵使是晚上,也有些华贵神秘的气质。
他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值班的看守有些困了,趴在桌子前面眼神涣散盯着登记簿,此刻已经没什么员工,只有几一间挑灯夜战的屋子,细碎的谈话声传出,秦子绪从门缝中穿过。
“听说明日的审查是筛人的,要是新职工过不了,那很难留下,这不小徐大半夜还在练呢。”
“哪里啊,我刚从舞台那边过来,一个人也没有,你看花眼了。”
两个脸上画着妆的舞蹈演员正对着镜子聊天,他们已经换下了戏服,正欲离开,那说舞台上没人的表情信誓旦旦,硬要拉着另一个到前面看。
“我不去,走就走了,那我准备关门了。”说着她就拿了一把钥匙在手上晃,但突然转头看见了一个还没有收拾好的包,良心发现将那包也带出去了。
“万一是有急事,再回来找呢。”
“走吧走吧,这么晚了,万一就闹鬼呢。”
嘴上说着闹鬼但实际上他俩并不害怕,反而很高兴,推搡着出门了,还顺便把看门的大爷从睡梦中叫醒,免得他被监控拍到,就连这微薄的夜班费也付诸东流了。
此时,内厅的光亮全部消失,所有门皆紧闭,秦子绪缓缓踱步,他到了那舞台跟前,这里没打灯,伸手不见五指。
那气息的方向,指向这,秦子绪操控中指尖的漩涡,一步一步朝着那舞台中央推进,漩涡越发涌动,他的眼睛被涡流中心爆发的光映忽明忽暗,突然漩涡变成一滩死水。
气息,消失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子绪回头,看见一丸子头练功夫的女生,相貌年轻,应当是刚才被谈论的那个小徐,她竟然没走,秦子绪蹙眉,这人的气息怎么会隐藏的这么好,连他都没有发现。
那姑娘神态紧张,甚至可以用惊恐来形容,走三步绊一步,跌跌撞撞冲下舞台,秦子绪眼睛微眯,将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台阶压平,由她跑。
“被鬼上身了?这么着急忙慌。”秦子绪双指在眉心一点,随后一个金色的小球在空气中凝聚,飘到小徐后脑勺,竟什么都没有。
一声响指,灯乍亮,秦子绪站在舞台正中央,他闭眼,双手插在裤兜,脸上挂了一些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耳朵微微一动,他向后歪头,同时利剑出鞘。
不得不说,别人家的剑就是好用,直直冲着秦子绪的目光交汇点刺去,最终刀柄好像被一些细小的东西划了,发出轻微的摩擦音。
“有些意外收获。”秦子绪收了剑,厚重的舞台帷幕后,藏着一极为细微的气息颗粒,虽然不是他要找的那股,但却说明,有人在和他找一样的东西,或者说,它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这另外的气息很不稳定,秦子绪堪堪捏在手里,没一会便消散了,好在是留下些痕迹,它的主人似乎是经过了激烈的缠斗,要么重伤要么已经转世喝上奶了。
内讧还是,偶然的迷途知返?这力量与缠着子偌的那个相似,但暂且不能认定是同源,虽说这次也应当是它救了小徐,但同时它也将那团鬼气掩盖了,严严实实得到了连无常都无法察觉的程度。
秦子绪离开,灯随着他的身影节节暗下来。
此前,一个虚影飘向着舞台中央,左右两盏灯,小徐的姿态明显有些不稳,她反复练着一个动作,一次次失败之后,她无助蹲坐在地上,那虚影环顾四周,侧台一阵诡异的风吹过。
虚影低头,看地上几缕黑色混沌飞快涌向舞台,突然那影子的动作快起来,隐约能辨别的眉头紧皱,一道凌厉的暗光闪过,短刀于空中悬浮,刀刃划过的空气编织几道透明大网,罩住那黑色混沌,那混沌并未消失,在虚影设下的网内上下窜动。
对抗的力量很猛烈,虚影明显有些硬撑,它的身形不算稳,但却没将那混沌放开半步,两股相当的气流相撞,黑色包裹着淡色,半响,却被生生压制了,不过那黑的看来也不是吃素的,突然分了身窜向半空,炸成细微的颗粒,之后汇入着空气中。
小徐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揉揉有些鸡皮疙瘩的胳膊,朝着后台走去,那黑的见人没了,有些气急败坏,发疯一般撞着这网,似乎想鱼死网破。
白色虚影好像松了些劲,猛地,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虚影迸发强大的冲击波冲向混沌,转眼,停滞的空气重新流动,那刀也跟着消失,虚影剧烈喘息,最后一击,几乎是同归于尽的架势。
虚影,已然有些支撑不住,
地上的混沌化为灰尘,被禁锢的混沌有些躁动,一冲一撞,仿佛马上就要冲破这层屏障,经过这番强烈动作,虚影重重倒下。
灯暗了,舞台静得吓人,没一会,小徐从后来急匆匆跑回来,像是被这突然黑灯吓住了,急忙往回跑。
秦子绪刚飘出剧院,手上就收到个文书,上面写着十万火急,竟同时把秦子绪和白无常一通叫过去。
到了那地方,秦子绪有些打了个哈欠,面具有点不听实话,随着他的动作歪斜,见老白也火急火燎跑过来了,秦子绪作势想走,被老白一嗓子拦下。
“不过咱俩的组合,甚是少见。”
“据说是脾气大的,虽然不是厉鬼但是死活赖着不肯走。”
秦子绪挑眉,朝着那鬼魂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见他还在这楼顶呆着,好像随时随地就要跳楼似的,秦子绪和老白用了个眼色,两个鬼突然像是抽风了似的,朝着这赖皮鬼蹦过去。
随后是一阵咆哮,这鬼沉的像是秤砣,秦子绪的勾魂锁都打弯了都没讲这人挪动,俩人四目相对,愣了。
“什么情况?”
秦子绪站直身子,咳嗽两声缓解尴尬,赖皮鬼泪眼汪汪盯着这俩阴差,作势要往前再迈一步,秦子绪眼珠子瞪圆了。
“兄弟,三思,人生有诸多不易现在都已经过去了,等我们把你带到极乐世界你就等着享福。”
“可是我人间的福还没享受,我的钱还没化完,老婆还没找,呜呜呜我不走,我不走。”
老白头疼得敲敲自己的脑袋,这人是在家烧炉子,结果自己把自己熏死了,属于连小说都不写的离奇死法,秦子绪重新捡回来自己的耐心,一边凑近,一边把勾魂锁紧了紧,与老白联合来了一个前后夹击,终于将这秤砣抓下来。
“哥们,我求求你了,走吧,身外之后到了下面就更多了,到时你都花不完,看见元宝就烦。”
“真的吗,大哥你别骗我,我是老实人。”
秦子绪对天发誓,以天打五雷轰的毒话把赖皮鬼成功唬住,这鬼才不情不愿走了,走之前还恋恋不舍看了眼自己的小屋。
这一弄可以用“腰酸背疼”形容,老白挎着赖皮鬼的胳膊,生怕他再跑,给秦子绪挥舞了几下锁链,就消失了。
秦子绪站在原地,整理了自己凌乱的头发,这鬼抱着他哭的时候得大声,耳膜好不容易才清静些。
缓过神,他将手心残留的赖皮鬼的鬼气甩掉,心理莫名觉得有些怪异,秦子绪翻看了这赖皮鬼的死亡时间,确实早于刚才他在舞台时候。
好不容易,下了这冥班,秦子绪半飘着在城市上空悠哉游哉透风,空其中不同的气息混得厉害,最终汇成了一锅大杂烩,将一些好的坏的尽数包含了。
他飘的速度堪比私人飞机,没一会就飘到自己家,踏着四方步进了门,秦子绪找回了自己的莲藕身,坐在沙发,鼻腔里还萦绕着那鬼气的味道。
不过已经非常淡了,他有预感,这定是一份“国宴”,可遇不可求的机会被他赶上,虽然是抱着些自己的私心,但这等猖狂的角色,秦子绪还是想为民除害。
不过,不是除到阎王爷那,而是他肚子里。
正想着,肚子竟真配合得叫唤一声,秦子绪一看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他也不知道顾彦住在哪,也不好意思发消息问黄巧。
百无聊赖打开朋友圈,看见黄巧在十分钟前还发了一条关于他的商务,这半夜打扰别人的负罪感瞬间没了。
“就在你隔壁啊。”黄巧没加表情秦子绪都感觉到手机对面是有些无语,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一下车他就狂走,根本没看清顾彦也下来了。
不过刚刚在窗外路过的时候,隔壁的灯似乎还是亮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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