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47 乙骨前辈以前不是有过婚约吗？

虽然一年级和二年级自然地分坐两桌，但中间并无隔阂，交谈声、笑声和餐具的轻碰声交织在一起。

话题一个接一个，从最近的训练到某个恼人的任务，从对特级咒术师薪资的好奇、谈论到哪个辅助监督说话很难听。最终，话题来到了对乙骨忧太国外生活的好奇。

“忧太，国外的咒灵和日本的有什么不同吗？会不会说外语啊？”

熊猫轻轻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它用厚实的爪子轻轻推了推身旁的乙骨忧太，黑豆豆眼里闪烁着纯粹的好奇。

乙骨忧太放下筷子，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声音温和地回答。

“本质上差不多，都是负面情绪的凝聚。语言…没有遇到能清晰表达的咒灵呢。”

真希推了推眼镜，接了话。

“听说非洲那边有些咒灵形态很奇特？”

“嗯，是的。”

乙骨忧太点点头，似乎回想起一些画面，微微蹙起了眉。

“遇到过一些……喜欢唱歌的咒灵，长了很多嘴、声音很吵……”

狗卷棘安静地听着，偶尔发出“鲑鱼”或“木鱼花”表示赞同或疑问，目光偶尔会从乙骨身上滑到对面、你坐的位置。

你小口吃着鲜甜的北极贝刺身。这比你想象中要容易接受得多，口感Q弹带着海洋的气息，味道很好，不愧是高级餐厅。

吃的同时，你也认真听着前辈们的见闻，感叹原来咒术师的工作范围这么广，还要去非洲出差。

就在这时，熊猫的话音一转，豆豆眼里闪烁的光芒从好奇变成了纯粹的八卦。

它凑近乙骨，用自以为很小的、但其实大家都听得见的声音问道。

“那忧太忧太，国外是不是有很多金发碧眼、身材超——级——火辣的美女？有没有遇到什么……嗯？浪漫的异国邂逅？”

“咳——”正在喝汤的伏黑惠被呛到一下，黑着脸拿餐巾擦嘴。

钉崎野蔷薇翻了个白眼：“作为一只熊猫这么八卦真的合适吗？”

原本应该能参与进这个话题的虎杖悠仁却一副“我不清楚我不知道”的做派，一边递给你一小碟清爽的小菜，一边附和野蔷薇：“对啊。”

乙骨忧太显然没料到话题会急转直下到这个方向，刚夹起的一块烤鱼差点掉回盘子里。

他的脸颊迅速浮起一层明显的薄红，一直蔓延到耳根，慌忙摆手，声音都带上了几分窘迫和结巴。

“panda！没、没有的事！真的！任务安排一直很紧张，大部分时间都在追踪、祓除咒灵或者赶路，连好好睡一觉都很奢侈……非常辛苦……”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真诚的疲惫，同时也像是在对自己强调。

“而且，我……我也从来没想过那些事情。”

他的语气让人毫不怀疑其真实性，国外的日子绝非panda说的那么轻松浪漫。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虎杖悠仁琥珀般透亮的眼睛眨了眨，像是突然被点亮了某种灵感。

他放下勺子，脸上露出纯粹的、少年人特有的憧憬神情，声音洪亮地插话道。

“啊，乙骨前辈以前不是有过婚约吗？伏黑跟我提到过的，和真心喜欢的女孩子约定终身，彼此承诺未来……那一定是一件非常非常美好、超级幸福的事情吧！”

他说这话时，眼神清澈，充满了对“爱”这种美好情感的向往和肯定。

并且，他的视线极其自然地、带着灼热的温度，飘向了坐在他对面的你。

那眼神里的暗示几乎如同实质，清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我也想和你拥有那样的未来。

【虎杖悠仁爱慕值 1 目前爱慕值为88】

你的心跳速度变快，对上虎杖那毫不掩饰的、炽热又带着点笨拙期待的眼神，脸颊有些发烫。

你下意识地想要低头避开，看着他递来的那一碟菜，抿唇不语。

不管在什么时候，直球总是这么犯规。

……

“喂！笨蛋虎杖！”

钉崎野蔷薇脸色骤变，立刻在桌下狠狠踩了虎杖一脚，压低声音警告他。

伏黑不只说过这些，还有乙骨忧太那段往事的沉重之初，那位“未婚妻”化为特级过咒怨灵后又解咒离开。这无疑是乙骨前辈心中一道不可抹去的伤疤。

虎杖吃痛地“嘶”了一声，似乎从野蔷薇的警告中意识到自己失言。他有些无措地抓了抓粉色短发，看向乙骨忧太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真实的歉意。但当他看向你时，那份炽热的期待依旧顽固地闪烁着。

而此刻的乙骨忧太，在听到虎杖悠仁话语后，身体僵住了。

他握着筷子的手猛地一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方才因为熊猫的打趣而泛起的那点红晕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

「婚约……」

「喜欢的女孩子……」

「美好的事情……」

他内心深处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一丝动摇，就这样浮现出来。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在因为你接过他递去的茶碗蒸时那声软糯的“谢谢前辈”而感到一丝喜悦。

还在因为五条老师与她过于亲密的互动、而感到连自己都惊讶的在意。

甚至刚刚不经意间看到你品尝食物时、微微眯起眼的满足模样，都让他觉得……很可爱。

他在做什么？

里香……

那个名字瞬间烙回他的脑海，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汹涌的负罪感。

他刚刚都在想些什么？

他竟然…在对另一个女孩产生好感？

他不能、他怎么可以？

因为他承诺过的。

他承诺过要将自己的余生、全部的身心都献给她。他的生命早已和她的缠绕在一起，无法分割。

橘同学很好，漂亮，温柔，像一束不经意间照进他灰暗疲惫世界里的阳光，让人忍不住想去靠近那点温暖。

但正是这份温暖、更加提醒着他的卑劣。

一种自我厌恶涌上心头，瞬间淹没了刚刚萌芽的情感。

他不配拥有阳光。

他的世界早已注定只有回忆和赎罪。

……

他微微垂下眼眸，长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将他眸中的情绪严实地挡起来。

你看到乙骨忧太的脸色有些苍白。那双疲惫又带着些许忧郁的灰蓝色眼眸没有再看向你。

你看着他沉默地拿起手边的冰水喝了一口，动作略显僵硬。再抬起眼时，他的目光已经恢复了温润平淡。

——等等，乙骨前辈不让你吃冰淇淋、自己却喝冰水？特级咒术师也不能这么造吧？

本着关心他的想法，你主动将桌边自己拿的茶饮递过去、把那杯冰水推到一边。

“乙骨前辈，少喝冰的呀，对胃不太好。”

这基本上乙骨忧太刚刚跟你说过的原话，此刻你说了回去，就见乙骨忧太抬眼、用几乎是堪称无助的眼神看向你。

半晌，他动动嘴唇，只是接过了那杯温热的茶饮。

“……谢谢、橘同学。”

趁熊猫还没八卦起来，你连忙回到自己的座位。

但你不知道，仅仅是递茶的举动，让本来下定决心远离你的乙骨忧太更加煎熬。

……

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起身，暂时打破了这略显沉闷的气氛。

在琳琅满目的餐台间，夏油杰看着身边正兴致勃勃搜寻带有甜味菜肴的挚友，语气平淡地开口，旧事重提。

“悟，你刚才的举动，确实有些过了。毕竟是学生、还是要保持好距离。”

五条悟正夹起一块照烧风味的甜口鸡肉，闻言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侧头看向夏油杰，苍蓝色的眼睛里带着点无辜和理所当然。

“过分？哪有过分？我只是想表达一下对贴心学生的感谢嘛，那孩子可是记住了我的所有喜好哦。”

他心里甚至不以为然地想，这算什么过分？要是让杰知道上次在自助餐厅他握着你的手、近乎环抱式地手把手教你切牛排，岂不是要更啰嗦？

夏油杰看着他这副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复杂。

“在场那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也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和非议。”

“好啦好啦，知道了，杰你真是越来越像爱操心的老妈子了。”

五条悟嘴上敷衍着，将那块亮晶晶的鸡肉放进盘子里，视线继续像雷达一样在餐台上扫描，寻找下一个甜味目标。

“而且那孩子只是害羞而已，才没有真的讨厌。”

但很快，他夹菜的动作顿了顿，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转过头，直直地看向夏油杰，语气依旧随意，却多了一丝不容忽视的探究和警惕。

“不过话说回来……杰，你最近是不是有点过于关注她了？”

一种属于最强者的、近乎本能的领地意识悄然苏醒。

夏油杰迎上他的目光，嘴角那抹惯常的从容笑意不变。

“只是作为教师，提醒一下同僚该有的分寸而已。这很奇怪吗？”

“是吗？”

五条悟歪了歪头，笑容收敛了些，显然不信。他干脆停下了搜寻美食的动作，转过身正对着夏油杰，语气变得有些认真起来，十分直接地开口了。

“我感觉我喜欢琴音呢。”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毫无预兆地落入夏油杰耳中。

“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哦。不是老师对学生的喜欢。”

他看着夏油杰那双总是含笑的紫眸几不可察地微微睁大，像是预料到他的反应，反而勾起一个更灿烂、更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嘛，我知道很惊人啦。我承认，最初或许有那么一点点……嗯，见色起意在里面？”

他摸了摸自己下巴，在回想的过程中毫不羞愧地承认了这略显轻浮的起点。

“但这孩子真的很特别，很乖巧，很温柔。有时候又有点呆呆的，眼睛亮亮地看着你、全心全意信赖你的时候，让人很想摸摸她的头，或者……捏捏她的脸。总之，我现在非常确定，我喜欢她。”

【五条悟爱慕值 1 目前爱慕值为69】

他顿了顿，苍蓝色的眼眸里带着势在必得的光芒，语气也变得如同陈述事实般不容置疑起来。

“所以，杰，以后稍微注意一下，避免和她不必要的肢体接触，怎么样？我会比较开心哦。”

夏油杰脸上的笑容缓缓放平了，他狭长的紫色眼眸微微眯起，审视着眼前多年的挚友——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让五条悟对自己的学生产生喜爱之情？虽然他们两个一向任性，但最基本的道德也是有的。

“悟。”

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温润。

“你可能不太知道什么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但是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会当做没听见。”

夏油杰想了一会儿，觉得五条悟应该只是一时兴起的幼稚行为，于是苦口婆心地这样说道。

五条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寻找甜食的伟大事业上，语气轻松。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的意思传达到啦~杰你自己看着办咯。”

他端着自己那盘新增了不少甜味菜肴的餐盘，心情颇佳地转身，迈着长腿悠悠然地往回走，仿佛刚才只是随口评价了一句餐点，而不是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