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锐失笑,忍了忍,到底没忍住,抬手揉了揉贾赦的头,惹得贾赦怒瞪了他一眼,嘟囔:“不知道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吗?没看我都被你摸得再没长高了!”
“咳……”忍住笑意,涂锐道:“那不过是给你一个能够长时间呆在金陵的借口罢了。你还真能替荣国公守孝不成?”
贾赦呆了呆,确实是这个理吼。
这么一来,他也就不纠结了,安心的欣赏起眼前的歌舞来。
不过,听着听着,他突然对这些曲子和唱词不满意起来。
起身来到弹筝的姑娘身边,示意她走开,自己则是坐到筝前,试了试琴音后,随手调整了一番,微闭双眼,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的这一举动,惹得其他人满头雾水,不知道贾赦在做什么。
画舫的老鸨和姑娘齐齐看向涂锐。
涂锐的眼神却一直落在贾赦的身上,一点都不关心其他人在想些什么。
魏东来更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也不动,像根木头似的,站在涂锐的身后,仿佛无事发生。
良久,贾赦才睁开眼,抬起手,悬放在筝上,轻轻拨动琴弦,一段从来没有听过的乐声,随着贾赦的拨动,缓缓流出。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身似山河,挺脊梁……”
他这唱法很出人意料,他们还从来没听过有人是这样唱曲的。那词也与如今的曲子不同,可是仔细听来,却自有一股奋向上的气势,听得人热血沸腾。
比起这秦淮河上的靡靡之音,这歌曲更值得一听。
一曲终了,涂锐一时没忍住,起身大喊:“好!好一个敢将日月再丈量!好一个不负年少!”
贾赦被吓了一跳,等听到涂锐的称赞后,面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来。
【那可不,这可是一出现就传遍整个华夏的好歌,听到这首歌,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涂锐看着有趣,到底嘱咐了一句:“咱们两个一起的时候,偶尔唱一曲儿倒也罢了,可不兴将这个当成正经事才好。”
贾赦是他的伴侣,又不是供人取乐的歌者。偶尔兴致来了,唱上一曲,没什么问题,若是专注于此,那就移了性情,得不尝失了。
贾赦道:“我知道。”
想了想,贾赦到底不太甘心,走到一旁,拿出纸笔,把记忆里的另一首曲子写了下来。
虽说他对音乐这玩意儿不甚精通,到底也是荣国府精心培养出来的世子爷,君子六艺都是会的,只是不精通罢了。
不多时,他把写下来的曲子递给那位善琴的女子,让她去试着弹上一曲。如果能行,他也能把这些从梦境里听来的曲子,在大周传播开去。
那女子拿到这曲子和词,细看一番,如获至宝。立即坐到那筝前,叮叮咚咚的弹奏起来。
“燕去时红豆满枝,远游人莫问归期,谁独守潇湘水碧,不知今夕何夕,燕回时良人无迹……”
等到戏腔出来,贾赦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真的是太上头了。
不等贾赦出言对这次表演的观后感呢,身后一道哭声由细变大,直至嚎啕。
贾赦都懵了。他转过身,看到并排站在他们身后的原画舫上的其中一个姑娘,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已经哭得不能自己了。
“这是怎么了?她怎么哭了?”
【我们也没做什么欺负人的事吧?】
涂锐眉头已经皱紧,面露不悦。“这是对本王和荣国公世子不满?”
这话,画舫上的人可不敢认下。老鸨更是急得不行,上前拉起那姑娘,急声问:“清夏,你快别哭了,赶紧和王爷说明白了,咱们这画舫上的人的性命可就在你这一念之间了啊!”
虽然解释了也不一定会被放过,可是如果不解释清楚,他们这些人可是真的会没命的!
可是,任凭老鸨如何催促,清夏这哭声一时竟是停不下来。急得老鸨下死力气去掐她,也无济于事。
最终,还是另一个和清夏交好的姑娘实在看不下去,上前阻止了老鸨。
“清夏的事,我最是清楚,便由奴家来替她说吧。只是在说之前,可否求王爷,把清夏送到她屋里。她所经历的事,委实令人气愤,奴家怕当着她的面,揭开那道伤疤,她会更加崩溃。”
贾赦点头,这个要求并不是什么不能答应的事。
他一点头,魏东来便指挥着两个力气较大的太监,把清夏硬拉起来,把她送去她的屋里去,平复下心情。
那姑娘实在感激,跪下给贾赦和涂锐磕了一个头,倒把贾赦吓了一跳。
涂锐不耐烦的摆摆手,“不必多礼了,你且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
那姑娘道:“奴家名为立夏,和清夏原是同村人……”
随着立夏的讲述,众人听到了这么一个故事。
清夏家中原是他们村里的生活较为宽裕的富户,父母以卖豆腐为业,她是家中独女。因模样生得秀美,在他们那儿得了个浑名儿,叫豆腐西施。
后来她父母在一次进城卖豆腐的路上,捡到了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名为温茂。
据温茂所述,他家原是商户,父亲在一次走商时,再没回来。母亲忧思成疾,没多久人也没了。他自小读书,已经考中童生了,只是如今家道中落,家里没了进项,只得寻一些抄书的营生,勉强糊口。
今日是实在饿极了,才会晕倒在路边,被清夏父母捡回家。
清夏父母原就因为家中只有一个独女,无人继承香火,烦恼不已。
他们本就想着给女儿招个赘婿,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罢了。
如今天上掉下来一个这么合心意的赘婿人选,还是一个读书人,可不就把人招上门了?
温茂和清夏成亲后,两老继续供温茂念书。那人还真是个读书的料子,没多久就考中了秀才。
在这期间,清夏的父母先后染病,撒手人寰。临终前,两老还郑重的把清夏交给温茂,只盼着他能够好好的对待自己的女儿。
也就是在这之后不久,温茂中了举人,回村带走了清夏,从那之后,村里人再没见过他们两个。
“等到奴家再见到清夏时,便是在这秦淮河上的画舫里了。”
贾赦早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不用问,清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秦淮河畔的画舫上,肯定是那个温茂把人给卖进来的。
甚至,贾赦还以最大的恶意去怀疑,只怕清夏的那对父母的死,也跟那温茂有关系!
【想不到啊,知道有些人骨子里就是坏的,没想到还能这么坏啊。这就是大周版的陈世美了吧?也难怪,那位清夏姑娘听到这曲子会失控至此啊。】
【啧啧啧,那个温茂已参加完这一届的春闱了吧?希望这人别榜上有名啊。这种人要是真的考中了进士,将来或是留在京城为官,或是被派到地方为一方父母,都是隐患呐。】
涂锐凑到贾赦的耳边,轻声说了句话,贾赦瞬间眼睛一亮。
【哼哼,我说什么来着,这人人品不行,怎么可能会一路高升?要真是那样,那老天爷也太眼瞎了些,居然让这种人心想事成。】
“咳。”涂锐差点被茶水呛着,也只有贾赦才敢说老天爷眼瞎了吧?别的人,哪里敢这么说?腹诽也不行啊。
涂锐心里嘀咕,听贾赦的心声还是有危险的,以后和贾赦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小心一些为好,至少在听他说心声的时候,可不能喝水或者吃东西啊。
这点可得记住了。
求收藏,求评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4章 第 34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