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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真相只有一个

聚集的地点在上杉会馆的后院。

山村操兴致勃勃地说:“我就说,昨天都没看到毛利先生的推理秀,一点也不正常,今天可算能看到了。”

门季闻言兴奋不已地跟在山村操身后,借此了解毛利小五郎过去的光辉战绩。

坂本结香的步子迈的很慢,远远离前方二人落下两三米远。

斋藤理惠放缓了步调,与坂本结香并肩。她轻声开口:

“上杉小姐,我想你或许更喜欢这个称呼。”

坂本结香眼睫微微颤动:“确实,真是让人怀念的称呼……”

斋藤理惠露出一个温软的微笑,好像在普通聊天一样随意:“你觉得凶手是谁呢?”

坂本结香回避视线:“我也不知道,会是谁呢?”

斋藤理惠看向外头的日光,今天是个大晴天,太阳大的晃眼:“但是有毛利侦探在的话,肯定一会儿就公布凶手了。如果凶手聪明一点的话,现在自首还来得及,或许可以减刑哦~”

“不然的话……”她转头无比认真地看向坂本结香,嘴角却挂着友好的微笑,一字一字说道:“故·意·杀·人,判刑很重的。”

“是嘛……”坂本结香却弯起眼,端庄地笑着:“可是……也许只是一场意外呢。这世上,每天都有各种意外发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夺取性命,也许是病魔,也许一个无心之举……”

斋藤理惠抿紧唇,皱起眉。

众人很快聚集在后院,正是昨晚黑猫刨土的那里,警方将此处包围,一群人乌压压站在休息室和花坛中间的小道上。

毛利小五郎跟在大江信介身后姗姗来迟,山村操立马向前,热情道:“不愧是毛利先生,终于又能看到您的推理秀了。”

“我的推理?”毛利小五郎一头雾水。

柯南拉了一下毛利小五郎的裤腿:“小五郎叔叔,你过来一下,我有些事情跟你说……”

毛利小五郎闻言跟着柯南到了花坛边上,他俯下身,脖子上像被蚊子蛰了一下传来细微的刺痛。

一瞬间,眼花缭乱,毛利小五郎站不稳似得踉跄几步,低着头跌坐在地上。

随后,毛利小五郎醇厚的声音响起:

“是的,这个藏在山乌头下的秘密,我已经解开了。”

来了——

沉睡的小五郎推理秀!

门季千可里和斋藤理惠兴致勃勃握紧了拳头。

“因为乌.头.碱微量就能致死,且发作失效特别短暂,可以推算,死者中毒就是在和芥川红子相处的那半小时内中毒的。

尸检结果想必大家已经都了解了。起初警方都认为毒是洒在了点心上,但是根据点心盒子的设计,加上死者只有食指沾了毒,大拇指没有沾毒的特点。我们已经在餐厅试验过,死者是食指沾毒在先,沾毒后去触碰了没毒的点心,让点心染上毒,从而吃了有毒的点心中毒身亡。

而芥川红子表示自己在这半小时内和死者密切接触过,死者手部碰过芥川红子的腰,但是她的衣服上并没有检测出任何毒素。

我们都知道,死者的衣领上沾有芥川红子脸上蹭到的粉底液,这就代表,他俩确实密切接触过,那么芥川红子的这段证词有很高的可信度。

所以中毒时间又能缩短到亲密接触后,到吃下点心的这段时间。

那么毒究竟下在了哪里?死者又是为什么食指会沾到那个毒?

这一切就从他俩亲密接触之后,这段时间坂本健太做的事情上去找答案。芥川红子在审讯中表示,‘亲密后,坂本健太的闹钟响了,于是他就先吃了点心,然后就着被子里的茶水把药吃掉了。’

警方只调查了所有可能会让死者入口的东西去做毒物检测,茶水、药、点心。

但是大家发现了吗,吃点心之前,有一个容易被大家忽略的举动。那就是‘闹钟响了’这句话,当闹钟响了,死者必然需要关掉闹钟。

可什么闹钟是食指去关,我们的手机都是翻盖手机,一般关闭闹钟也会用到大拇指去按。

这时候就可以观察一下死者身上带了什么可以定时的装置,死者手上有一块卡西欧的触屏手表,这块手表我查过官网,就有定时的功能。

所以我推测,毒就在手表上。对吧,山村警官?”

山村操连连点头:“按您电话里吩咐的,我们测了,手表上确实检测出了微量的乌.头.碱。”

毛利小五郎的声音继续响起:

“而谁,又是最有机会在死者的手表上去动手脚的?”

“作为情人的芥川红子小姐、以及作为妻子的坂本结香小姐,都有可能。”

“可芥川红子的动机并不足,甚至她怀有杀意的对象并不是坂本健太先生,而是坂本结香小姐。

但坂本结香小姐,你对死者抱有杀意就很合理了。你丈夫因为欠高利贷,想拿上杉家传承的温泉会馆去抵债,你们俩一直因此而吵架,对吧?”

“是的,但是那又如何,只是吵架而已。”坂本结香反驳道,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就因为这个怀疑我吗?我为什么要因此背上杀人的罪名!”

“因为你发现了一件更让你气愤、或者说恐惧的事情。”毛利小五郎的语气变得更加武断,“你发现了坂本健太要害死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坂本结香一脸疑惑道,“健太要害死我的事情,我还是警官通知我,我才知道的呢。我只是侥幸看到点心不是我喜欢的馅料,才没有吃点心,逃过一劫。”

“不,你早就知道了,因为那个点心被一只无辜的小猫误食了。有两只野猫,一黑一白,经常来上杉会馆。你很喜欢小动物,经常投喂。你的休息室的窗沿上有许多猫的抓痕,从中就能看出。

那天白猫来到休息室,你应该是想给猫喂点心,才用叉子划开了大福,方便让猫吃,不然大福一口一个就直接吃了,很少会用到叉子。

而那时,坂本健太正在休息室外偷看你有没有吃大福,他以为你划开大福就是为了吃,不凑巧碰到了一色警官和鸭乃桥先生把他当成偷窥变态,他不好意思再偷窥,所以没能确认你是否吃下了有毒的点心。

也为了喂猫,用叉子划开点心后,你发现馅料并不是你喜欢的,所以就没吃,你喂给了小猫。而白猫吃下那个点心后却很快中毒身亡了,你意识到了点心有毒,于是你将计就计,想到了一个反杀的计划。

你利用了死者的一个固定的特性。那就是吃药需要闹钟提醒。

一色警官目击了一件事情,他看到你给坂本健太调整了手表,并且特别细心地用手帕把表盘擦得很干净。

没错,那手帕上沾了毒,你把大福上的毒混合酒精化开,手帕微微沾了一点有毒的酒。在化验毒素的时候,还发现了表盘沾有微量酒精。你恐怕是用了什么要酒精消毒擦拭一下表盘缝隙之类的说法,让坂本健太把手表交给你的吧。

然后你拿浸了毒的手帕擦拭了表盘,而坂本健太,在关闭闹钟的时候,食指触碰到了表盘上的毒,他手上拿着温热的玻璃茶杯,温热的杯子有助于帮手上的毒化开,在吃点心和吃药的过程中,手指上的毒就进到了嘴里,从而毒发身亡。

我的推论没有错吧?坂本太太。”

酒精?斋藤理惠想起休息室里那个印子,是用那瓶吗?

“啪!啪!啪!”坂本结香鼓起了掌,她微笑道:“非常精彩的推理!但是证据呢?”

“在这里!”一色都都丸匆匆赶来,他弯腰左手扶着膝盖,深深喘了几口气,然后举起右手,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小长方体状的电子产品:“行车记录仪,都拍下来了!”

来的正巧,柯南嘴角微微上扬,躲在花丛背后的柯南对着蝴蝶结变声器继续说道:

“坂本太太,目击你用手帕擦拭过手表的一色警官,那时候就坐在车上,行车记录仪开着,正好拍下那一幕。”

“还有一个证据,正埋在后山上。”

坂本结香猛地抬起头,露出错愕的表情。

“看来你想起来了,是的,那只意外被毒死的白猫正裹着那沾了毒的帕子,安静地躺在后山,在盛开着大片大片山乌头的地下。”

“你还要说,你不知道丈夫要毒死你吗?”

“你们怎么发现那只猫埋在哪里的?”坂本结香沉默了片刻后,问道。

“猫真是充满灵性的一种生物。白猫一开始应该不是埋在后山吧,你中途把它移动过。它原本就埋在这个花坛里。一色君,你可以说明一下情况吗?”

一色都都丸走到昨天那个坑旁边,接过话题,娓娓道来:

“昨夜,我们在花坛里捡到了白色猫毛,听说猫的器官极度衰竭的时候,掉毛会比较厉害。黑仔带着我们来这个地方,做出了一个仰躺着的姿势,那时候我们都以为它是求抚摸,但现在想来,应该是在模仿伴侣躺在这里的样子吧。”

“而且,在那猫毛上我发现了少量的粉末,和新品大福上的粉末样子很相似。这也是我们猜测,是猫吃了点心,中毒而亡的原因。

最重要的是,当晚斋藤警官发现有人在角落里偷看我们,我们追上去的时候,却没看到偷看我们的那个人,而黑仔却一溜烟地朝回廊方向窜出去。它是嗅出了你的味道吧,坂本夫人。我们发现黑猫爪子上有血迹,你是不是被它抓伤了呢?”

斋藤理惠想起她的右手似乎不太灵活,惊道:“应该是右手!”

坂本结香沉默不语。一色都都丸接着说道:

“而今天我们再来这个坑的时候,猫毛不见了。应该是被什么人打扫掉了。

后来,我们回酒店的路上,看到了黑仔叼着食物,一直往后山跑,我们就跟了上去。发现了让我们极其诧异的一幕——

后山有个小山包,周边围着黑猫放在那里的食物,把土包扒开,里面安详地躺着白猫的尸体。猫咪不理解死亡,可能以为同伴只是在睡觉,它叼着食物想要唤醒伙伴,但是伙伴却再也醒不来了。

白猫身上就裹着手帕,手帕上有一股非常淡的酒精味。

你知道警方肯定会来查你们店,而很倒霉,明天才是垃圾的回收时间。你不敢把手帕丢在店里或者店的附近,怕被找到。

刚好你想要埋掉白猫,顺势把手帕埋在这里,就没人能找到。我想坂本太太,你应该不会处理一个你认为警方肯定找不到的手帕吧,毕竟上面酒精味都没洗掉。拿着个手帕去做毒物检测,应该能查到些什么。”

“你们还查到了什么?”坂本结香失魂落魄道。

柯南用变声器说道:“这已经能以故意杀人给你定罪了。”

坂本结香闻言,颤抖不已,泪滚滚而落:

“我不是故意的……这真的只是意外。”

来了,经典忏悔情节。斋藤理惠无聊到打了个哈欠。

“我真的不知道点心上有毒,我甚至不知道猫是中毒死的,我后面看到后院躺着它的尸体的时候,还以为是过敏,不能吃这种点心。

它吃点心的时候,我看它唇边的毛发上沾到了点粉末。就帮它擦了一下。可能就是那时候手帕上沾到了毒药吧。我沾了点酒精给丈夫擦了一下手表,这样去除缝隙里的污垢比较方便,这很正常吧。我真的不知道,会造成这样的意外。

也是后来警察来电说点心上被下了毒,我才知道可能是我害得。我太害怕了,才会……才会把手帕和猫的尸体一起藏起来。”

坂本结香抬手拭去眼泪。她站在在屋檐下,半边脸被阴影遮住,半边脸在阳光下,语气又轻又柔地说道:“这……应该不算故意杀人吧。”

斋藤理惠瞪大双眼,脑海里浮现起,当时暗示她故意杀人刑罚很重,自首能减刑时,坂本结香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厉害了,还有比这更猛的减刑方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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