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太子彻底离开之后,云落雪一脸得意地向谢行邀功道:“怎么样?我这戏演得还不错吧?”
想起刚刚云落雪那掩面而泣的模样,谢行忍不住笑道:“嗯,生怕太子殿下不知道公主是在装哭。”
云落雪无所谓道:“他又不傻,我这么明显,太子肯定知道我是在骗他的。”
“不过无所谓了,本宫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云落雪重新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盏茶,看着这漫天夕阳缓缓道:“还是南山城的日落最好看,最让人放松!”
闻言,谢行也下意识将这视线投在这夕阳下。
落日余晖,偶尔有几只鸟儿掠过天际,发出几声低鸣后又转眼消失在天际,片刻,不知又从哪窜了出来,然后给这落霞添上几分诗意。
夕阳很美,但谢行只看了一眼,而后视线便落在云落雪身上。
落日的余晖打在云落雪的身上,使得她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发丝随风轻轻扬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宁静又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不知看了多久,谢行才将视线收回,然后坐在了云落雪的对面,想起她前面说的想跟自己的外祖父说点悄悄话一事,不禁陷入思考,片刻,他对云落雪说:“公主,我昨日本该去祭拜老将军的,但因救你一事耽误了。”
云落雪听到这话,皱眉看着他道:“你在怪我?”
“公主觉得呢?”谢行反问回去。
云落雪叹了口气,“行,本宫现在就带驸马去祭拜外祖父。”
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动手理了理裙子,然后抬脚往外走。本就是借着这个理由来的南山城,如今太子虎视眈眈,她若是不带谢行去祭拜顾老将军,回京云帝怕是会怪罪下来,为了避免落人口实,还是老老实实让谢行以驸马的身份去祭拜顾老将军吧。
……
云落雪拿过一炷香点燃,把它插入香炉,轻声道:“外祖父,雪儿又来看您了!”
谢行也跟云落雪一样给顾老将军上了一炷香,随后盯着墓碑介绍起自己来,“顾老将军,我是谢行,是公主的驸马,如今应当随公主一同唤您声外祖父。”
“您放心,我既是公主的驸马,自然会护她一生无虞的,”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严肃,语气认真,云落雪一时间有些恍惚。
“外祖父,他说得没错,雪儿成婚了,有驸马了,您从小就说雪儿的驸马定是要比您厉害的,”云落雪说着眼睛不禁湿润起来,“如此您才会舍得让我成婚,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像外祖父您一样护着我。”
云落雪看了眼谢行,继续将视线落在墓碑上,“谢行虽不是沙场上英勇善战的大将军,但却是父皇的左膀右臂,他才思敏捷,谋略过人,想来也是能护我一生无虞的。”
云落雪并不相信谢行会护自己一生无虞的话,所以她在顾勇墓前不敢把话说得太绝对,毕竟人心复杂,真心易变。
外祖父,您若是在天有灵,一定要庇佑母妃此生平安顺遂!也一定要保佑雪儿此次能为皇兄报仇雪恨。
两人在顾勇墓前站了好一会才离开,进城门口时又刚好碰见了陆长庚和沈宁二人。
“阿雪,”沈宁先一步上前,见到两人是从西边回来的,便猜到应该是去祭拜顾老将军了,“这是同驸马去祭拜顾老将军了?”
云落雪点点头。
陆长庚看了眼两人,提议道:“眼下已到了用膳之时,公主和谢大人不如随我们去这南山城最有名的酒楼一同用膳?”
沈宁附和,“听说这南山城的南记酒楼里的红烧鱼最为好吃,阿雪,我们一块去尝尝可好?”
没等云落雪出声,沈宁就已经上前挽过她的手往南记酒楼方向去了,“阿雪你就信我这一次吧,那里的红烧鱼是真的很好吃的。”
架不住沈宁的热情邀请,云落雪只好应了,加上这南记酒楼的红烧鱼她早就想去尝尝了,只是这几日一直在找机会去寻找那枚扳指,眼下扳指已经找到了,也知道这扳指的主人是太子殿下,是时候该享受一下美食了。
四人在小厮的招呼下进了南记酒楼的一间厢房,厢房很大,四周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很是清香。
云落雪挺喜欢这种淡淡的清香的,闻起来让人很清爽,也很舒适。
“几位客官,看看吃点什么?”小厮招呼道。
陆长庚看了眼,“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一一来一份。”
小厮看几人穿着华丽,便知晓这几人定是官家子弟,自然是热情得不得了,“好嘞,客官先喝口茶,小人这就去给客官们准备饭菜。”
几人颔首。
谢行给云落雪倒了盏茶放到她面前,温柔道:“小心烫!”
云落雪一眼就看出了谢行是在扮演一副良家妇男样,为的是她自己之前说的在外面两人要相敬如宾。
还未等云落雪出声,就听见了沈宁笑着道:“驸马对公主真上心!”
云落雪有些无语,这不过是倒了盏茶,不至于吧?
“冷漠无情的谢大人居然也有温柔似水的一面啊!”陆长庚边品茶边道:“真是难得。”
这话听着是在夸谢行,但实际却是在骂他。
什么温柔似水,其实在陆长庚眼里不过是装的,一个人的品性怎会如此轻易改了,即使云落雪是公主,但谢行是什么人?堂堂大理寺卿,陛下身边的红人,杀人果断,嗜血成性,岂会因为一个女人软下心来,若是真有,也是有利可图。
“世子莫不是忘了,坐在你面前的可是大云的初霁公主,”谢行看着陆长庚道:“世子该不会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吧?”
谢行这话一出,陆长庚脸都黑了,对方是明摆着要给自己定个不敬公主之罪。
“我与阿雪自小相识,虽北上十年,但我们的情义还是在的,”陆长庚说完对云落雪说:“阿雪,你觉得呢?”
云落雪听到陆长庚唤自己阿雪,先是看了眼沈宁,发现对方脸色并不大好,也知道沈宁是因为这个才不快的。
“世子说得并不无道理,只是,”云落雪看着陆长庚道:“世子现在与阿宁成了婚,我也有了驸马,世子还是唤我公主稳妥一些。”
陆长庚一时语塞,眼神也变冷了些,似乎有些不忿,却依旧笑着应道:“公主说的是。”
“阿宁,”云落雪亲手给沈宁斟了一盏茶,“这茶闻着不错,你品品,看可还喜欢?你若是喜欢,待会买一些送你。”
云落雪突然间的热情倒是让沈宁有些不解了,沈宁前面对她的态度着实有些不好。
她顾不上多想,拿起云落雪斟好的茶就喝了起来,茶香浓郁,入口也是如此,倒也算得上是好茶。
“挺不错的,”沈宁笑道:“但跟我收藏的那些龙井没什么可比性,等回了京城,我让阿宝送一些到谢府。”
“多谢阿宁,”沈宁喝不惯茶,但独独对这龙井情有独钟。
但也是因为陆长庚喜欢。
两人说话的间隙,小厮已经将菜一一端上摆好了。满桌子的菜肴,皆是色香味俱全,让人不禁垂涎欲滴。
沈宁看着这一桌子的菜,不禁感叹:“这南记酒楼果真是名不虚传,单看这菜色,就知道这味道定是差不到哪去的。”
云落雪夹起了一块肉放到沈宁碗里,“阿宁快尝尝。”
沈宁有些受宠若惊,“多谢阿雪!”
她话说完,打算夹一块云落雪最喜欢吃的鱼肉给她时,却发现对方的碗中已经有好几块鱼肉了,而且全是谢行夹到云落雪碗里的。看到这,沈宁暗暗一笑,心中似乎一下子开朗了不少。
陆长庚也注意到了,伸出去夹菜的手顿了下,片刻后,他才夹了一块羊肉放到沈宁碗中。
沈宁看着陆长庚夹过来的羊肉一下子呆住了。
“阿宁她不吃羊肉,”云落雪赶忙提醒道。
闻言,陆长庚快速补话,“哦对,阿宁不喜羊肉,”他将羊肉夹回了自己碗中,“是我看错了,把这羊肉看成了牛肉。”
陆长庚虽然将话补了回来,但沈宁却耿耿于怀。以前的陆长庚从来不会不记得自己的喜好,也从来不会让自己难受,可现在这个从北上回来的陆长庚却一次次忘记自己的喜好,一次次让自己陷入不堪与难受当中。
“阿宁,是我错了,”陆长庚重新夹了一块沈宁最爱吃的糕点给她,“你别生长庚的气,好吗?”
看到陆长庚给自己夹了一块自己喜欢吃的糕点,加上他语气温柔的份上,沈宁也就没了生他气的缘由了,只得夹起那块糕点吃了起来。
糊弄过去之后,陆长庚这才放下心来,接着很快又看见谢行将鱼肉夹给云落雪,这桌子上的整条鱼几乎都被谢行夹了一半。
“谢大人倒也不必如此,”陆长庚道。
话一出,几人的目光都落在谢行身上。
“世子还是先管好自己吧,”谢行依旧没停下给云落雪夹菜的动作。
沈宁知道陆长庚的脾气,更知晓谢行这人不好惹,即使他们现在一个是世子一个是世子妃,谢行也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为了避免两人起冲突,沈宁伸手轻轻扯了下陆长庚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冲撞对方。
陆长庚似有些不耐烦地将手收了回来,沈宁见此,有些失落。
她的长庚哥哥何时对她这般不耐烦了?
不过是说话的一会儿工夫,云落雪碗中的鱼肉便是已经到了放不下的程度,再看盘中的那条鱼,更是被夹得所剩无几,她看着有些无奈道:“谢行,这鱼都快被你薅没了。”
谢行不以为意,轻描淡写道:“没了再喊小厮上一条不就行,我们又不是吃不起。”
这哪里是吃不吃得起的意思,这分明就是不尊重人,哪有人只盯着一盘菜的?这鱼都夹完了,陆长庚和沈宁吃什么?
沈宁无语笑了笑,“驸马对阿雪可真好!”
好得似乎有些把她和陆长庚当空气了!
云落雪没办法,只好让小厮重新再上一份红烧鱼。
这次她可没惯着谢行,凑近他,小声警告道:“这次你再夹,我就让你全吃了。”
谢行眉头微皱,却笑道:“公主这是想谋害亲夫?”
“对,”云落雪低声道:“所以你最好乖乖听话。”
谢行笑了笑没说话,而是夹起一块鱼肉吃了起来,云落雪看着,觉得谢行真是疯了,疯得有些不可理喻。
他吃了一块之后又接着夹起了第二块,第三块,云落雪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制止,“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公主你的意思?”谢行装傻。
“谢行,你别在这发疯,”云落雪看见谢行就来气,她不过是随口一说,这都能记恨上。
谢行微微一笑,将夹在碗里的鱼肉夹给了云落雪,“公主喜欢吃就多吃点。”
云落雪假笑了一下,这鱼肉谢行刚刚可是咬了一小口的。
“你吃过了还给我是几个意思?”
谢行挑眉,看了眼她小声道:“都是夫妻了,还嫌弃什么?再说这块鱼肉我只咬断了一半,这剩下的半块,臣可是没碰着的。”
事实虽如此,但云落雪依旧嫌弃,于是她将那鱼肉夹了出来,只吃前面谢行夹的那些。
谢行看着,不禁闷笑一声。
两人的行为在陆长庚和沈宁看来,就好似在打情骂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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