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鸣那段堪称“教科书级别”的道歉视频,像一颗投入舆论漩涡中心的定海神针,以一种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强行稳住了即将崩盘的家族声誉,甚至还为他个人,圈了一波“霸道总裁,果决担当”的路人粉。
网络上,关于苏清晏身世的讨论,也因此,画上了一个句点。
既然,连沈家这个最大的“当事人”,都亲自下场,承认了苏清晏母亲的地位,并承诺“归还遗物,成立基金会”。
那么,那些跳梁小丑般的黑子和营销号,自然也就失去了继续攻击的着力点。
这场由“私生子”身份引发的,惊天风暴,终于,以一种极其戏剧化,却又极其体面的方式,尘埃落定。
苏清晏,成了最大的赢家。
他不仅,洗刷了所有的污名。
更是,因祸得福。
不仅,即将拿回,母亲的遗物。
还顺便,获得了一个,以母亲名字命名的,基金会。
他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豪门,最终,大获全胜。
堪称,年度最爽,逆袭神话!
而他本人,在看到沈亦鸣那段道歉视频时。
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算他,聪明。”
说完,他便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重新,拿起了,那本已经被他翻得,起了毛边的,《帝国斜??》的剧本。
仿佛,外界那场,足以颠覆任何一个明星星途的,腥风血雨。
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他的战场,从来,就不在那些,无聊的舆论之中。
而在,镜头前。
在,角色里。
在,那个,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光影世界。
……
风波平息后,《帝国斜阳》剧组的拍摄,也重新,步入了正轨。
只是,剧组的氛围,与之前,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所有人,看苏清晏的眼神,都变了。
那眼神里,不再仅仅是,对一个优秀演员的,欣赏和敬佩。
更多了,几分,对一个强者的,敬畏,和……探究。
他们实在无法想象,那样一个,在镜头前,能爆发出惊天能量,在阴谋前,能设下雷霆杀局的男人,在私下里,却依旧是那副,清清冷冷,不与人亲近的,样子。
他就像一个,矛盾的,集合体。
既有,属于艺术家的,纯粹与易碎。
又有,属于上位者的,狠戾与决绝。
这种复杂而迷人的气质,让他,成为了一个,所有人都想靠近,却又,不敢轻易靠近的,谜。
而变化最大的,莫过于,林骁。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有事没事,就跑到苏清晏面前,刷存在感,或者,进行一些,幼稚的“挑衅”。
他变得,沉默了许多。
他总是会,在片场的角落里,默默地,看着那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苏清晏。
眼神,深邃,而又,复杂。
他像一个,终于发现了新大陆的,探险家。
对眼前这座,充满了未知与宝藏的,孤岛,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探究欲。
……
这天,剧组没有安排夜戏,收工得比较早。
方洄走进苏清晏的休息室,告诉了他一个消息。
“沈亦鸣的特助,刚刚联系我了。”方洄的语气,有些复杂,“他说,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问你,什么时候,方便,过去取。”
“东西”两个字,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苏清晏正在卸妆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看着镜子里,那张褪去了所有妆容,显得有些苍白疲惫的脸,沉默了许久。
“就今晚吧。”
他最终,轻声说道。
“这么急?”方洄有些意外。
“嗯。”
苏清晏点了点头。
“有些事,早点了结,比较好。”
他不想再跟沈家,有任何,不必要的,拖延和纠缠。
……
夜晚,京城,沈家老宅。
这座,承载了苏清晏童年时期,所有屈辱和冷眼的,豪门府邸,在夜色中,显得,愈发的,森严和压抑。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缓缓地,在门口,停下。
苏清晏独自一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依旧是,一身简单的,黑色休闲装。
却依旧,无法掩盖,他身上那股,与这座宅子,格格不入的,清冷风骨。
沈亦鸣的特助,早已在门口等候。
看到他,立刻,恭敬地,迎了上来。
“苏先生,请跟我来。先生,已经在书房,等您了。”
苏清晏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迈开长腿,走进了那扇,他曾以为,自己,一生都不会,再踏入的,朱漆大门。
穿过雕梁画栋的回廊,走过假山林立的庭院。
周围的景象,与记忆中,一般无二。
一样的,奢华,也一样的,冰冷。
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沈亦鸣,正坐在那张,由整块金丝楠木打造的,书桌后。
他没有处理公务,只是,安安静静地,在品一壶茶。
看到苏清晏进来,他抬起眼,摘下眼镜,对他,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苏清晏没有坐。
他只是,站在书桌前,开门见山地,说道:
“东西呢?”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客套和温度。
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血缘上的兄长,而只是一个,进行交易的,陌生人。
沈亦鸣看着他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戒备姿态,镜片后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的,苦笑。
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古朴的,梨花木匣子。
轻轻地,推到了,苏清晏的面前。
“都在这里了。”
苏清晏的呼吸,瞬间,屏住了。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伸向了那个,承载了他所有思念和执念的,匣子。
匣子,没有上锁。
他轻轻一抬,便打开了。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些,属于母亲的,遗物。
一支她生前最爱的,碧玉簪子。
几张她年轻时,在戏台上的,黑白照片。
还有,最底下那本,已经微微泛黄的,线装书。
正是那本,他心心念念了十年,记录了母亲所有心血的,昆曲曲谱手稿。
苏清晏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地,拂过那本手稿的封面。
那粗糙的,纸张的触感,仿佛,还带着,母亲指尖的,余温。
一股巨大的,酸涩和委屈,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让他的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
他以为,自己,早已百毒不侵。
可是在,真正触碰到,这些,与母亲有关的,柔软的记忆时。
他才发现,自己,依旧是那个,在母亲去世后,会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的,无助的孩子。
他合上匣子,紧紧地,抱在怀里。
像是,抱着,自己失去的,整个世界。
“谢谢。”
他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然后,他便转身,准备,离开。
一秒钟,都不想,在这个,让他感到窒息的地方,多待。
“等等。”
沈亦鸣的声音,自身后,响了起来。
苏清晏的脚步,顿住了。
但他,没有回头。
“基金会的事情,”沈亦鸣缓缓地,站起身,走到他身后,声音,比以往,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我已经让法务,拟好了章程。以后,每年,沈氏集团,都会注资一千万,用于昆曲的,传承和推广。基金会的,法人代表,和唯一决策人,是你。”
“你可以,用这笔钱,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与昆曲有关的,事情。”
苏清晏沉默了许久。
“为什么?”他问。
“不为什么。”沈亦鸣的声音,很轻,“就当是……沈家,替父亲,还给她的,一点,亏欠吧。”
苏清晏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震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从沈家人的口中,听到“亏欠”这两个字。
“还有这个。”
沈亦鸣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递到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串,车钥匙。
“这是,城南,那座四合院的,钥匙。”
沈亦鸣说道,“我已经把它,从别人手里,买回来了。现在,它在你的,名下。”
“你可以,随时,搬回去住。”
苏清晏缓缓地,转过身。
他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有着最亲密的血缘,却,一直以一种,冷漠的,旁观者的姿态,存在于自己生命中的,男人。
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他不懂。
他不懂,沈亦鸣,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这是收买,那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
如果,这是补偿,那又……太迟了些。
沈亦鸣看着他那双,写满了困惑的,清澈的眼眸,心中,那块坚硬的冰,似乎,也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他想起了,特助交给他的那份,关于苏清晏在国外那十年经历的,调查报告。
想起了,那个,在被霸凌时,宁可被打得头破血流,也绝不哭泣求饶的,倔强的,少年。
他想起了,自己,在得知他进入娱乐圈时,那份,发自内心的,鄙夷和不屑。
也想起了,自己,在看到他,那段“封神”的表演时,那份,无法言说的,震撼。
他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所谓的“弟弟”,似乎,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
“我不是在,施舍你。”
沈亦鸣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格外认真。
“我只是,在做一个,兄长,早就应该,做的事情。”
“苏清晏,”
他第一次,如此郑重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以前,是我,错了。”
“对不起。”
这三个字,他说得,很轻,很轻。
却像一颗,投入苏清晏那潭死水般心湖的,巨石。
激起了,万丈,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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