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不、呢。
金瑾瑜心里一字一顿地重复，再一次认识到眼前这位少女的恶劣。
十年前笑容亲切的欺骗自己，十年后眼含歉意地说令人生厌的话。
蓦然间，他挑起眼尾，眼眸吝啬地露出一丁点儿笑意，连带泪痣也生动起来。
“你想要什么证明？”
少女杏眸微睁，语气诧异：“我说过了呀，你怎么被金钰收养的经过。”
金钰柳眉微皱，她最擅长幻境塑造，水镜里的情况她不可能搞错，更不可能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
“你说的水镜里全都有，你肯定……”看见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视线里，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金瑾瑜偏头看苏小小：“你想要什么？”
苏小小不紧不慢地翻开《地狱鬼怪社区矫正条例》，字正腔圆的朗读：“第九十九条，第一款，社区矫正员调查确认两人关系，监护人一方愿意承担监管责任，矫正员出具相关证明文书，双方签字后存入档案即可。”
她读完抬眸看金瑾瑜：“我刚找到这条规定。”
就差在脸上写着，快给我看你们怎么成为养母子的。
“只要你同意，我和他的关系只需要签字确认。”金钰这时才反应过来，“你是故意的？”
金瑾瑜咬了咬下唇，掀起眼帘，琥珀色眼眸水润，好似眼睫带泪，声音故作坚强，如同半透明釉白瓷：“姐姐……你想看什么？”
像一只奶乎乎、炸毛的小猫崽。
嘶。
苏小小心里倒吸一口气，望着他白白嫩嫩软绵绵的脸颊，好想伸手捏一捏。
人类果然对可爱的事物毫无抵挡能力。
“看来你记起来了。”苏小小歪着脑袋，无视金钰好奇的打量，“你进房间后发生了什么？”
少年垂着头，露出黑色鬓发下白得过分的耳廓，显得楚楚可怜。
金瑾瑜沉默片刻，缓慢抬头：“这么想看吗？”
苏小小点头。
“事后这么想看，当时为什么不救我？”
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什么？”
苏小小抬头看他，撞进琥珀色的眼眸。
两颗眼珠浮现玄妙的花纹，快速旋转变换，两束银灰色的光芒从眼中射出去。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耳边是林语担忧的声音，心底只能说一声抱歉。
苏小小在晕过去前，忍不住再次吐槽游戏制作者，能不能想一点有新意的给予剧情点的方式。
*
游戏尽头的某个宫殿内，黑发红眸的少年打了个喷嚏，又有谁在骂他？
少年略一皱眉，继续埋头处理文件。
自从和人类合作开发游戏，总是被优美的中国话全方位问候，他现在已经习惯高频次的打喷嚏。
*
苏小小如同附身在林瑾瑜身上，切身体会那时他的惊恐。
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张大嘴用力呼吸，像被扔上岸的鱼，嘴巴不停开合，却没有新鲜空气涌入体内。
姐姐！仙女姐姐！
他在心中无声呼唤，祈求有人能再次出现，温柔地将他抱起，细致耐心地问他怎么了。
时间静静流逝，禁锢越来越强，肺里的空气稀薄得几近没有。
没有人来救他。
没有人会救他。
就像每次挨打后，独留他一人在角落舔舐伤口。
也许，死亡是一件好事。
死，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林瑾瑜胸脯起伏越来越微弱，瞳孔逐渐涣散，他努力睁大眼睛，想再看一眼这个世界。
死亡气息如同遍布房间的黑暗，将他紧紧缠绕捆绑，没有丝毫逃离的机会。
压抑。痛苦。
意识模糊间瞥见微光，犹如初生的太阳，散发出带有生气的希望。
不！我不想死！
哪怕没人在意我、没人爱我，可我也不想死……
苏小小心脏猛地缩紧，仿佛被一只大手牢牢抓住，不得动弹。
窒息感与房间里无处不在的黑暗如同潮湿的雾气，一拥而上，将她淹没。
意外加班，先短小一更，等会儿阴间时间（23:00—2:00）尽量加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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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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