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苏小小的手顿在半空中收回，脸上绽开笑容，如暖冬初雪，洁白无瑕。
“你怎么出来了？”
林语视线不经意扫过她的手，丝毫没关注一七三现下的悲惨模样，不甚在意地说：“担心你，追上来看看。”
黑暗中苏小小眸子亮得像夜空中星辰，映出林语微醺的脸颊，问：“你跑了多久呀？跑这么急脸都红了，快歇会儿。”
“你刚出门就跟出来了。”林语回答得极快，毫无阻滞，“路上不知被哪个鬼怪拦住，耽搁了一会儿。”
苏小小眸光闪烁，如果林语在自己刚出门时就跟上，不应该在这时才赶到，念头转过，关心道：“你没受伤吧？”
“没有。”
她这才转头看身后的一七三，扬起下巴：“走吧，去打扫，从二楼第一个房间开始。”
不用继续挨打了。
一七三面露喜色，积极地走在前面，从未觉得打扫卫生如此轻松。
二楼第一个房间。
林语呼吸节奏极短地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跟上去，眼神却不可遏止地。
苏小小挽上她的手臂，嘴里念叨：“不知道金钰他们开始了吗。”
“……”林语有些心不在焉，“我看到秃头鬼被放开，在打扫了……”
哒、哒、哒。
清晰的脚步声在偌大的林宅回响，一步一步踏在心间，楼梯一阶一阶减少，露出二楼的房间。
林语心脏猛地一缩，她第一次觉得二楼的楼梯如此短暂，眼前浮现一双锋利桀骜，不带半点温度的眼。
他应该……收拾好离开了吧？
其实刚才她并没有直接找苏小小，而是先去第一个房间找另一个黑色冲锋衣的男玩家，提醒他等会儿有鬼怪要进去，避免被发现……的身份。
“林语姐，你怎么了？”
小手在眼前左右摇晃，林语回过神，歉意一笑：“没事，我看几点了，还有五个多小时能结束。”
“快了。”苏小小想起自己手机还在桌子上，随手指使一七三推门，“你，进去看看，快点打扫干净。”
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一七三迫不及待地向前冲，巨大的惯性让他差点栽倒在地，他连连拍胸脯缓一口气。
好险，还好他现在是阿飘，可以飞起来。
什么？你说既然能飞为什么会被苏小小压着打？
那自然是因为不知名神秘力量阻止了他的反抗。
嗒。
吊灯被打开，散发出洁白柔和的光。
林语的心随着这一声响动停止跳动，瞧见里面空无一人，只有蛛丝、灰尘漫天飞舞，心脏才重新恢复跳动。
“你好好打扫，我上去有点事，等会儿来看你的劳动成果。”
苏小小在她注意力转移前收回目光，伸手拍一七三的肩膀，转头问：“要一起吗？”
“好。”
一七三目送两座煞神离开，心里松一口气，准备随便敷衍一下。
突然之间，远去的脚步声停顿，他抬头看去，穿着制服裙的少女回头，脸上是一贯的单纯无害，嘴唇扬起，无声对他说：
“曾子杀猪的故事别忘了哦。”
“不然下一次，我只能让你当故事的主人翁加深印象。”
一七三浑身一颤，他分明看见苏小小的嘴型在说“猪”，下一次，他就是——
被曾子杀掉的那头猪。
咚！
一七三被吓得跳起来，直接撞上天花板，抖落簌簌灰尘和蛛网。
“呸呸呸！”他吐出钻进嘴里的灰尘，自顾自地念叨，“这环境确实不行，我还是认真扫扫。”
隔了一段时间，他又小声叨叨：“我才不是因为她才这么认真。”
另一边，苏小小同林语三步并做两步走回房间。
林语打破沉默：“快通关了，加个好友吗？以后有空可以一起下本。”
“好啊。”苏小小没想到她先提出来，“你直接搜索就好。”
《胆颤心惊》的好友机制尤其简单，要么搜索姓名，要么搜索id，加上好友后只有邀请进入副本这一功能，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闺蜜、挚友、情侣之类的标志和亲密度，并且能自主设置自己游戏动态，不会被朋友发现半夜三更偷偷摸摸上游戏不叫他开黑。
给了社恐人士极好的游戏社交体验。
林语：“好了。”
两人默契地加上好友才再次踏入房间。
此时门口无头鬼造成的污渍被清理干净，房间也焕然一新，散发出清新的香气。
金钰和金瑾瑜不知所踪，只留下秃头鬼在房间里勤勤恳恳地干活儿。
林语见没什么事，坐下为自己沏一杯茶，慢悠悠地欣赏秃头鬼笨拙地打扫卫生。
苏小小则径直走向桌面，拿起被反扣的手机，翻看弹幕。
【怎么漆黑一片？主播已经gg了？】
【有大师在不会的】
【外面的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啊！我们要相信社.会.主.义的力量】
……
弹幕无非分为两派，一派认为她已经遇害；另一派觉得应该相信大师和警.察的力量。
“我说过我不会死。”
【呜呜呜呜小小你吓死妈妈了】
【老婆！亲亲！】
【小小你没事太好了！刚刚我打110，他们居然说没出过警！我还以为我记忆错乱了】
【怎么可能？！我们都看到了，你别开这种不合时宜的玩笑】
【我说真的。】
苏小小神色一凝，难道普通人形npc一旦离开事件就会忘记相关事宜？
一个游戏而已，何必做到这样？
不安像泉眼里不停涌出的水流，不动声色地浸透心脏、血液漫延全身，有种难以名状的恐惧。
人总是对未知的事物产生恐惧。
苏小小指尖不停敲击掌心按钮，面上放松地同弹幕聊天。
“大师年纪轻轻便道行高深，你们之前有人听过他的名号吗？”
【不仅年轻，还长得好看，可惜之前没听说过这人】
【小小该不会是动心了，想了解了解他吧？】
苏小小抿嘴笑，没有回答。
如果这样能多问出一些线索，她不介意被npc误会和另一个npc的关系。
反正是纸片人，大人当然可以全都要。
【哎哟，小小不会是害羞了吧】
【我刚刚查了一下，大师叫金瑾瑜，他在学校挺出名的，学习前茅，待人温和，长得帅气，小小情敌有点多】
【他长得娘们兮兮的，只有你们这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才喜欢】
苏小小手指轻点。
【用户“我是天下第一大帅比”已被禁言】
“我不喜欢听犬吠。”
【hoooooo~小小这是变相承认吗】
【这是在为大师出气吗？】
【@大师】
【@大师】
苏小小挑眉：“你们怎么不关心一下我的安危？”
【别转移话题】
【从未见过如此生硬地转移话题】
【你现在很安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关心】
【对对对，快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大师有想法】
【我看见了。】
苏小小眉心一突，简短、且标点完整的弹幕明显是金瑾瑜的风格。
等会儿还有一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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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已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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