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距离陡然缩近,方寸之间,呼吸可闻。
而男生身上浓烈的脂粉味道扑鼻,惹得陈予眠轻咳,眼角挂泪。
对方却浑然不觉,还将精致妖冶的五官更加凑近几分,逼得他失去反悔机会:“现在,你想对我做点什么?”
陈予眠眨了下眼睛,耳边倏地传来急促的叩门声。
“眠眠?你还在里面吗?”
是江逸。
他语气焦急,听上去甚是担心。
陈予眠倒吸一口凉气,手臂挣开男生的指尖,两手交叠,捂上他的嘴。
小男生明亮动人的双眼立马瞪大了。
“我在呀,你好烦人,我在上厕所呢!你快出去!”
江逸迟疑:“是吗?这么久?”
“快走开呀!”
被他催促着,江逸又瞧见有人往里走,便悻悻地转头出去。
陈予眠扭过脸,才发觉自己还捂着对方半张脸,就连忙松手:“对不起对不起……”
那人微微仰着脸,神情怪异,似乎愣住了,眼神也些许朦胧,良久,用力抿了抿唇。
“好啦,他走了,你可以给我唱歌听了。”
陈予眠脸颊红红,仍是那样鲜活明媚地冲着他笑。
男生蹙眉:“什么?”
“你不是问我想干什么吗?我想听你唱歌,你唱歌真好听。”
闻言,他愣上加愣,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笑出声。
陈予眠不知就里,歪着脑袋看他:
“你笑什……”
男生忽而又俯下身,两手捏着他的臂膀,把人紧紧箍住——“手机给我。”
陈予眠毫不设防,便在美色攻势下乖乖奉上自己的智能手机。
对方在拨号盘输入一串数字,拨了出去又挂断,才亲手放回他裤兜里,顺便贴在他耳畔低语:
“我叫凌枭,记住了么?”
江逸待在洗手间外,纯像个守门的,来来去去的人都要瞅他一眼。
他恍然想记起,那个卖唱的刚才好像也进去了,怎么也没见到他出来?
这厕所难不成是个黑洞?
江逸再度迈开腿打算返回,迎面却见陈予眠耷拉着脑袋往外走。
“眠眠……”他赶紧拦截对方凌乱的脚步,撑住陈予眠的身体,突地一震:“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嗯?”
“我说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江逸神情猛地严肃起来。
陈予眠吧嗒吧嗒嘴,仰头看他:
“都告诉过你了,洗衣液呀,笨蛋。”
才不是。江逸心中腹诽,怀疑他肯定是碰到野男人了,还是花枝招展的风格。
能对应上这些特征的,估计只有……
“我好困啊,我要回家,江逸!你快送我回家睡觉!”
为了照顾他,江逸今晚上滴酒不沾,还不到十点钟,便开车带他走了。
男生在岗亭登记,才被允许驶入小区,抱着陈予眠送上楼。
一开门,就对上宁琛那张阴沉的死人脸。
他不由分说地将陈予眠搂进自己怀里,带着质问的口气:“怎么叫他喝这么多。”
“喝得不多,他酒量差得离谱,但醉了还挺乖的,吵着要回家,路上就睡着了。”
宁琛轻拍他的肩头,脸凑到发丝间嗅嗅,明显也闻到了不属于陈予眠的味道。
男人扭头瞥向一旁的江逸。
对方耸耸肩,笑而不语。
“别想耍什么花招。”宁琛眸色一沉,将怀里人打横抱起。
江逸扯了扯唇:
“他早就不是小孩儿了,总是吹枕边风,会适得其反的。”
他奚落两句,便转过头,瞧见刚写完作业的宁嘉铭。
“哟,小宝,怎么不跟我打招呼。”
宁嘉铭还不太懂什么争宠扯头花,却敏锐察觉到两个男人之间的剑拔弩张,觉得自己不该吭声,没料到江逸看见了自己。
“江逸舅舅好。”小嘉铭尴尬地开口问候一句。
宁琛从卧室走出来,目光横扫:
“回你房间去。”
瞧着小孩如释重负的背影,江逸不免笑道:”下次还是喊我哥哥吧。“
小嘉铭加快脚步,慌忙躲进屋里。
江逸的视线便挪到宁琛身上——
“你觉得呢,宁叔?”
“滚。”
宁琛懒得再跟他多说一个字。
陈予眠对自己引来的战争全然不知,甚至连半点硝烟味都没嗅到,醉倒在酒后光怪陆离的梦中。
清晨,他顶着酸胀的脑袋爬起来,难受得直叫唤。
宁琛抱着他喂水:“你自己非要喝酒的。”
陈予眠哪里会管那么多,只在他怀里撒泼打滚,要不就哭。
“好了好了,让阿姨去给你买解酒药,越哭越难受。”
宁琛温暖干燥的手掌盖住他的双眼。
“我想喝酸辣汤。”陈予眠两条胳膊攀着他的手臂。
男人什么都依着他。
陈予眠如愿考上了心仪的大学,这一整个暑假清闲不少,和江逸约着打算到处旅游。
但只自驾去了周边两个城市,他们家就跑到新西兰度假,江逸没办法,先抛下了陈予眠。
家里仅有小嘉铭乐意跟自己玩,陈予眠百无聊赖。
直到某天下午,他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你这么喜欢我,怎么不主动给我打电话?”
陌生又熟悉的嗓音,陈予眠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是谁:“你打错了吧?”
“真无情啊,哥哥。”
对面叹了口气:
“我今晚会去栖息地,有首歌是唱给你的。”
通话戛然而止。
留下陈予眠一脸懵。
他只听到关键词是“栖息地”,这不是之前江逸带自己去过的酒吧吗?
那天后来的事情,他都记不太清楚了,有男生的嗓音做诱饵,进而才渐渐钓出些许记忆。
他精心打扮,傍晚时分来到酒吧,仍坐在之前的位置。
这里是舞台的最佳观赏处。
服务生问他点些什么。
陈予眠舔唇,虽然答应过宁琛自己再也不喝酒,可是到这地方来,难免有点馋。
“这个,龙舌兰日出。”他点了点菜单上的图画:“再来份薯条。”
轻柔的钢琴曲在室内萦绕,陈予眠脚踏着节奏,身体小幅度地左右摇摆。
台上一位女歌手唱了首民谣,陈予眠曾听过的,便跟着小声和。
忽然有一只手搭上他肩头。
凌枭抬腿坐在他身旁座位,今日又换了套装束: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没那么喜欢我?”
他说话总喜欢凑那么近,香味轰得一下在陈予眠脸边炸开。
等瞧清楚小男生的长相,陈予眠拒绝的话瞬间咽了回去。
他是绝对的视觉动物。
“怎么会呢,我最近在忙嘛。”陈予眠扭过身,仔仔细细打量着他。
真帅。
他眨动自己那双圆滚滚的杏眼,笑了一下。
“还记不记得我叫什么?”
凌枭贴着他的耳朵,用气音逼问。
陈予眠痒得腰肢打颤,生怕自己坠下凳子,使劲抓住他的胳膊,软着声音开嗓:“宝贝……”
男生目光缓和,暂时放过他。
凌枭抱着吉他去到台上,追光打在脸颊,瞬间,气质都变了。
他的嗓子很适合娓娓道来的抒情歌,能把听众勾进他制造的漩涡中,那么缠绵。
凌枭一条长腿曲起,另一条则随意地伸直,鞋尖踏在地板上,状态十分松弛。
一首歌结束,他手指摸着话筒架,眼神流转,隔了几桌客人与陈予眠对视:
“下面这首,是我的原创歌曲,送给你。”
是“你”,不是“你们”。
客人们隐约有些起哄的噪音。
他穿着简单的黑T恤,下身是一条并不简单的同色系牛仔裤,叮叮当当缀满了链子和布条。
前奏开始,抓人的旋律霎时间撩动陈予眠的心。
台上,凌枭按动和弦的手指稍稍用力,胳膊便青筋显露,他喉结一滚,贴上话筒,低沉的声音被放大,递送到陈予眠耳边。
仿佛真的是写给他一个人的情书。
陈予眠手里握着那杯龙舌兰日出,一口都没喝,却双颊酡红。
男生没有半点躲藏的意思,唱完歌就下了台,径直走到陈予眠身边。
在这儿玩的大都不避讳同性恋话题,这两位疑似情侣的养眼男生自然引来不少关注。
陈予眠当即梗起脖子,上身坐直,感受着周围人的视线,莫名有些享受。
但很快,下一位歌手上场,大家又逐渐收回目光。
“你听到了吗?”
凌枭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陈予眠猜想应该是他在询问自己的听后感,便点点头:“好听。”
他的话答非所问,凌枭不大满意,没有坐下,一只手绕过他的后背,将他拢在怀里。
“你没听出来吗?那是我的告白。”
男生靠在他脑袋后面说。
这下子,陈予眠彻底愣住了,脊背僵硬:“什么?”
“从见到你那个晚上开始,这首歌我只用了十天就写出来了,你当时说你喜欢我,我也对你一见钟情。”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搞对象?”
他轻轻搂着陈予眠的腰。
陈予眠扶额,叼着吸管喝了口酒,才说:“我那天晚上喝醉了。”
“所以你不认?那晚那个男的是谁?”
“我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你们睡过吗?”
陈予眠顿时呛了一口,猛咳嗽两声。
“是因为他,你才不要我?我哪里比他差?”凌枭紧逼不放。
“你别乱说呀,不是因为他,我们……没那种不纯洁的关系。”
“那就还有别人?我算小四还是小五?”
凌枭握住陈予眠两只手,坐在他身旁,眨巴着眼睛:
“我很开放的,只要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想着他们就行。”
“如果你只是想和我玩玩,打算玩够了就丢掉,不行。”
“我会死死缠着你。”
陈予眠不禁抖了一下。
他好像无意间招惹到一只黏人的坏小狗。
“开玩笑的,哥。”
凌枭将刹那间的锐利锋芒掩藏,露齿一笑,突然成了人畜无害的样子,往前趴,额头搁在陈予眠肩上。
因为无聊,陈予眠答应了跟他约会。
这小子内心和外表装酷的穿搭大相径庭,阳光活泼还高能量,跟他溜达一整天简直能让人累瘫。
午后,陈予眠倚在他身上啃冰激凌。
凌枭自己手里也有一个,非得犯贱凑过来:“我想尝尝你的。”
陈予眠把他手里的草莓味递过去,男人却撅着嘴贴上他唇角。
就这样浅浅触碰,然后小心翼翼探出舌尖一舔。
陈予眠腰椎都麻了,浑身似被电击,在他分别时追上去咬住,手掌扣住他的后脑勺。
“唔……”凌枭瞪大双眼。
他装得像是身经百战,居然连亲个嘴都不会。
陈予眠亲够便松开,却没想凌枭上了瘾,再度追吻。
“够了,“陈予眠咬他,掐住他的脖子:“我冰激凌要滴下来了。”
凌枭又露出那种餍足到迷离的痴傻目光,低下脑袋靠在他肩头。
“哥哥,跟你在一起,我好开心。”
“你平时不开心吗?”
凌枭摇摇头:
“我爸妈都不回家,他们忙得要命,觉得给足钱就是对孩子好,还非要求我成绩优秀、乖乖听话……都不支持我搞音乐,但他们还不知道呢,我打算辍学了。”
“怪不得,我说你怎么有时间搞这些。”陈予眠一边舔冰激凌,一边问:“你是哪所高中的?”
“什么高中,我还没上高中。”
凌枭轻飘飘一句,吓得陈予眠正襟危坐。
“怎么了?”男生不解。
陈予眠语无伦次:“你、你你你,多大了?”
宁&江眼中的某咪:铛铛铛铛——黄毛诱捕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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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专属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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