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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我对府里大部分人都不太了解,但显然,田嬷嬷和张嬷嬷是祖母的左膀右臂。

——没事给自己找个祖宗,做人干嘛这么想不开。

我低头不语。

祖母也不急,慢悠悠地喝着茶。

一旁的张大娘子反倒开口,嗓音柔和:“老夫人,这两位嬷嬷都是您用惯离不开手的,不如……”

——不如怎样?

以往我遇到这位张大娘子,主打一个井水不犯河水,家宴上碰到,她也视我如无物。

我心里明白,张大娘子看不惯我,也很少插手我的事,甚至连别院每年日常开销的银钱,她都让祖母那边转交。今日主动开口,又是打的什么算盘?

“……我们府上得用的嬷嬷们都让南姐儿看一看,她看中谁,就留谁在身边服侍?以后搞不好是要跟着大姑娘去夫家的,得合南姐儿心意才好。”

这番话说的入情入理,连我听完了都有一丝疑惑,张大娘子难道是转性了?决定做一个一心为继女打算的好继母?

祖母听了沉吟片刻,点头:“如此也好,就按你说的办。”

一顿饭吃的波澜不惊。

晚膳我本就吃不多,林府用饭讲究食不言的规矩,我只按照平日里回府的模样,低头少食,不言不语。

等吃剩的饭菜餐具都撤下去,丫鬟们端来茶水,父亲喝了半盏茶,同张大娘子正要离去,忽然开口对祖母道:“母亲,您也别太宠着这……南姐儿,我们家是有些闲钱,但别太过招摇。”

祖母笑眯眯地冲他挥手:“放心。”

我将茶盏在手中转了半圈,许是头低得太久的缘故,一根簪子“当啷”一下落到地上,我手忙脚乱地捡起来,在头发上胡乱插了几下,不再摇动了这才放下手,一抬眼,就见祖母正哭笑不得地看着我。

我讪讪笑了一下。

“唉,到底还是我太心急了。”

祖母招手让我坐过去,把我头上插得乱七八糟的簪子都取了下来,放在我手心,细声道:“南姐儿,是我疏忽了。明日起,你来我这儿,祖母同你唠唠家常。”

“好的,祖母。”我笑着应下。

唠家常好,我想要的正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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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子,就见附子双手托腮,十分有精神地在等我。

“姑娘!”

“嗯?”

“春兰的脸。”听声音兴致很高,我却有不详的预感。

“有什么发现?”

“中毒!”附子兴高采烈。

“中毒?”

我皱眉。

北地苦寒,毒物并不多,何况春兰一直是院子里服侍的丫鬟,就林府这情况,丫鬟会中毒——本身就是个奇怪的事。

“什么毒?”

附子摇头:“验不出,不重。”

我想了下:“能治好吗?”

“试试,麻烦,半年。”附子双眼满是期待地看着我。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问:“春兰怎么说?”

“没说。”

“那你去问问她。”

附子兴高采烈地跑了出去,又很快地跑了回来。

“问了,想试。”

“那就给她治。”

“好,庆余堂,药材。”

附子说话的时候,双眼亮晶晶的,显然春兰身上所中的毒让她很是感兴趣。

附子是师父收养的孤儿,不喜医术,只喜毒术,尤其好同毒物打交道。

师父特地将她送到南方专门研制毒物的门派里住了五年。回来后,便一直跟着我。

过去这两年,我们一直待在北地的别院,鲜少碰到罕见症状,尤其是毒。

这次的春兰,对她来说,就是沙漠里的旅人看见了一汪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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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我才起身,附子刚给我端来热水,还没来得及洗漱,就见春兰在门外张望。

“什么事?”

春兰低着头走进来:“大姑娘,我娘……我娘在外头,想进来给您请个安。”

因为才醒的缘故,我愣了好一下,才反应过来,春兰的娘——不就是祖母身边的张嬷嬷?

“请嬷嬷进来。”

我一面洗脸,一面听到两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见过大姑娘。”

我扔下手巾,笑着回头,“嬷嬷客气,坐。”

张嬷嬷的头发仍是梳得一丝不苟,她慢慢坐下,这次却只占了半张椅子,看了眼春兰,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昨日晚间,我家丫头回来,同我说了附子……姑娘的本领。今日一早过来,是老奴唐突了,想听姑娘说个究竟……”她话音渐慢,仰头看着我,“这丫头的脸……真能治?”

我看了眼附子。

附子上前一步,看了眼春兰,才冲着张嬷嬷点头。

我挑眉补充道:“她的脸,恢复个六、七成,问题不大。”

“六……六、七成?”张嬷嬷神色紧张,她冲着我和附子看了半晌,嘴角紧抿:“大姑娘,这位姑娘不知是从哪儿学的医术?”

“她叫白附子,师承药谷。”

张嬷嬷神色一愣,继而道:“怪不得……怪不得……”她似乎下了什么决定,忽地冲我们跪了下来,春兰跟在她后头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老奴有眼不识泰山,先前对姑娘们怠慢了,求姑娘们不计前嫌,大发慈悲,救救我家丫头——”说着,竟“砰砰”磕起头来。

我拉住张嬷嬷,又示意附子去拉住春兰。

“不必如此。”

张嬷嬷被我拉着站起身,抬头的时候已是老泪纵横:“不瞒姑娘说,我为这丫头的事操碎了心,她是我四十岁上头才得的,从小宝贝着长大,送到三姑娘院子里也是求了个恩典,谁知竟出了那样的事……”

我看着她,心里忽然觉得百味参杂。

父母爱不爱子女,半点掺不得假。

有的父母为了自己的前途,不惜将女儿当筹码送去当人继室;但也有的父母,为了个缥缈的医治希望,不惜给人下跪。

“嬷嬷,先让附子试试。就一点,附子的话,春兰要听。”

“一定听、一定听!”

张嬷嬷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个小布包,放桌子上摊开,里头是一大把碎银子。

“大姑娘,这么些年下来,家里还算有些积蓄,我昨夜同丫头她爹商量了,这病治起来肯定费银子,先备了这些,您看看够不够,不够我再给补上。”

附子跳过来,拎起布包掂了掂,看向我:“三个月,药钱。”

我还没开口,就听张嬷嬷急声道:“大姑娘,这些银子先权当药钱,只要能治得好,诊费和剩下的药钱另外再给……”

我冲着附子点头:“银子先收下,待会儿就去开方子,看药吃得如何,诊费再说。还有个要紧的事……”我盯着张嬷嬷和春兰,面上带笑:“附子的本事,可不能同旁人说。”

“姑娘放心,我们绝不说。”

张嬷嬷拉着春兰又要磕头,我也不拦,只开口问:“嬷嬷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张嬷嬷表情愣了一下,片刻后反应过来,她让春兰先出去,走到我跟前,低声道:“大姑娘,您有什么事,尽管问尽管吩咐。”

“吩咐就不用了,只问你一件事。”

“大姑娘请说。”

“阿音去哪儿了?”

张嬷嬷愣了一下。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她那日出门,你可知道?”

张嬷嬷点头:“出门前两日,二姑娘同老夫人提过这事。”

“她是同谁一起出的门?”

“我当时没在老夫人身边服侍,但听说有王府的姑娘。”

“后来呢?阿音出门后可有回来?”

“……老奴不曾见到二姑娘回来。”张嬷嬷面露犹豫,好一会儿才道:“那日快到晚膳时,来了位老嬷嬷,身上挂着王府的腰牌,老夫人同她说话时,我们都没在屋里……”

“祖母不曾就此事说过什么?”

“田嬷嬷问过一句,但老夫人说,二姑娘得了好机缘,先送出去,过一阵子自然会回来。”

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笑起来。

“知道了,多谢嬷嬷。”

张嬷嬷连声道不敢,又冲白附子千谢万谢,临走前又道:“我家这丫头在大姑娘院子里,若有哪里做事不利落,姑娘们尽管打骂……”

附子送张嬷嬷出去,人都走远了,话音还在断断续续传来。

我以手支头,看春兰忙碌着把早饭一样一样地端上来,忽然开口问:“春兰,你来我这儿服侍,有人吩咐过你什么吗?”

春兰抬起头,表情有些惊慌。

哦豁,猜中了。

我不理她,先低头去看今日的早饭。

还蛮丰盛——热气腾腾的白粥、四样码得整整齐齐的咸菜、黄澄澄的薄饼,还有份鸡蛋炒银芽丝,上头搁了香油,喷香扑鼻,并一碗白花花的牛乳。

我喝了口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春兰“扑通”一声跪下了。

我放下筷子,挥手:“起来说话。”

春兰磨磨蹭蹭站起身,神色慌乱:“我……这……”

正巧附子送完张嬷嬷回来,见她这幅模样,挑挑眉,也没说什么,站到我旁边,将桌上的菜色看了一圈,自顾自坐下,盛了碗白粥,又顺手把牛乳挪到了我的右手边。

“这个好。”附子看到牛乳,显然心情很好。

我看了眼那碗东西,皱眉,推开一点:“待会儿再喝。”

“看着姑娘喝。”

咳,附子哪里都好,就是有点实心眼。

我决定先不理那碗牛乳,只冲着春兰问:“不能说?还是不想说?”

春兰咬唇,眼神有些躲闪:“大姑娘,我……”

她重重吸了口气,似是下定决心,我却抬手打断了她:“行了,不用说。”

在这个林府里,能指使春兰做事又令她忌惮的还会有谁?

“不为难你。但,有人问起来我这院子里的事时,你要清楚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我看着春兰,等她一个答复。

春兰咬紧唇,用力点头:“奴婢明白。”

我挥手让她下去,附子却有些不以为然。

“乱说话,不给治。”

“不用,这么说就够了。”

附子点头,默默将牛乳推到我面前。

我叹了口气。

“附子……”

“体虚,补。”

“咳,再放一下,让我先吃个饼。”

附子干脆把碗给端到了我的鼻子下。

“早喝晚喝都要喝。”附子看着我:“姑娘说的。”

——这是我用来劝病人喝药的话,能放这儿混说吗?

我叹气,认命拿起碗。

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要寻方嬷嬷,让她想个法子把这碗牛乳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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