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废弃的工厂仓库燃起熊熊烈火,无数杂物器械借势焚烧,空气里弥漫着滚滚浓烟和化工气味,爆裂声此起彼伏。
好烫……好恶心……要喘不过气了……
身形纤瘦的女孩瑟缩在墙角,被绑住四肢,遮住双眼,像一条被大卸八段的鱼,凭着神经反应小幅度蠕动着。
爸爸,妈咪,哥哥……
你们救救尔尔……好疼,好疼啊……
突然——
“你能就这样进去!”
“消防就要到了,里面都是化学制品,随时可能爆炸,我们要先搞清楚里面具体情况和人质方位——”
有人来救她了吗?
不要走,救我——
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甚至或许是回光返照,钟宝一站了起来。
更准确地说,是蹲了起来。
仅仅那么一秒,便又摇摇欲坠跌了下去,却幸运地出现在了门口男人的眼中。
“让开——”
他一把推开战友,砰砰几脚踹开眼前障碍,矫健魁梧的身姿熔入火焰。
“快跑,要炸了!”
男人将少女抱了起来,转身冲向仓库门口,无数灼热火辣的流风在身侧滚开,将人的皮肤切割到疼痛欲裂。
他们跑出工厂的刹那间,一个巨大的火球挤爆而绽。
男人抱着女孩飞了出去,天地间传来一声炸鸣——
轰隆!
……
一声惊雷砸穿天地。
巨响穿过帘布大敞的拱形落地窗,将床上女人骤然惊醒,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一张雕花复古大床正居C位,床头柜上放着半杯红酒,亮着的水晶落地灯稍显多余,层层叠叠的圆顶乔琪纱床幔被水晶钩挂起。
钟宝一呆愣愣瘫坐在床中,茶色虹膜里泄出惊惧,脸色麻木又苍白,似是还沉浸在梦中。
直到哗啦一声,玻璃窗上如有长鞭抽打。
她猛地回头。
电闪如莽,春雷裹雨。
紧皱的眉心刹那间松开,她伸手拍拍心口。
没事没事,是昨晚忘记关窗户,也没拉窗帘和床幔,打雷做噩梦了。
她钻进被子里缓了缓心神,见枕头边躺着的ipad电量耗尽,便放到床头柜上的无线充电器上,接着摸过手机。
一条两小时前的微信映入眼帘。
江芮歆:【公主,你有眼无珠的老公回北城了!】
钟宝一微微蹙眉:回来就回来呗,北城是他家,大家小怪个什么劲儿!
cece:【知道了】
她随便回复了三个字,手机一扔,披上晨袍,去浴室洗漱。
出来后看到好友的未接来电。
她来到一楼餐厅,拨了个电话过去,接通后开了免提放到餐桌上。
“你不会才醒吧!”江芮歆坐在办公室里,瞅一眼窗外艳阳高照的北城,“十二点了公主!”
钟宝一的声音仍有些倦怠的迷糊:“昨天下午睡了会儿,晚上就睡晚了。”
江芮歆啧啧感慨:“好令人羡慕的昼夜颠倒潇洒人生啊,姐妹我可是早起搬砖当牛马呢!”
钟宝一捏过小银匙,搅着骨瓷杯中的瑰夏咖啡,淡淡的玫瑰与茉莉花香缓缓散开、
“开保时捷坐办公室的总裁牛马,好辛苦啊。”
江芮歆害臊地嘿嘿一声:“说正经的,微信看到了吧,你老公回来了。”
“知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半个月前,陆家要给他办入职万京的欢庆典礼,我婆婆和我说了,顺便提了一嘴他的回京日程。”
“知道你还待在深城?”江芮歆不解,“后天可就办了,你不来吗?”
“陆北翀又没亲自跟我说,我为什么要去?”钟宝一端起咖啡,“你怎么知道他回来的?”
“万京高层内部已经发通知了,凭姐姐我在北城深耕这二十五年的人脉,打探个消息不成问题的好吧!”
钟宝一目光冷了冷,杯子停在唇边。
所以,所有人都知道了,陆北翀还没跟她说?
“你真不来啊?”江芮歆又问。
钟宝一落下杯子:“我明晚还要参加一个晚宴,不一定来得及,再说吧。”
江芮歆只当她是娇气,啧啧两声:“也是,要是我在深城坐拥城堡大庄园,我也不稀罕北城又老又旧的四合院!”
“少来,我只是单纯不喜欢北城的气候。”
“……”
好友聊了一阵,通话结束。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睡醒,钟宝一有点胃口不佳,一向喜欢的奶油银鳕鱼今天倍觉油腻,只捡着水果吃。
“尔尔——”
餐厅入口处,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年轻女人快速走进来,是钟宝一的私人助理潘奈,此刻双手捧着礼盒,坐到她旁边打开。
“看看。”
盒中是一颗顶级艳彩蓝钻,12ct,颜色与净度等指标都达到完美级别,名副其实的全美钻石,是昨晚奈奈刚去香港拍下的。
钟宝一喜欢收藏珠宝,其中各类彩钻彩宝是她的心头好。
新玩具短暂扫去她心头滞闷,捏起钻石,扬唇欣赏了大半分钟:“让Eva设计个新款式出来,越快越好。”
奈奈:“这次要什么?”
钟宝一摊开纤纤十指,脸上流出几分骄矜:“还是戒指好了。”
项链、耳饰、胸针、发饰等戴着只能给别人看,但她喜欢自己看,因此首饰中戒指和腕饰最多,尤其钟爱戒指。
“好。”
奈奈离开后,钟宝一又兴趣寥寥地吃了几块水果,摸过手机,点开和陆北翀的微信聊天界面。
上一次联系还是三个多月前,今年的12月31号,他退伍回家的那天。
cece:【你是今天回来吗?】
有眼无珠陆北翀:【嗯】
然而他并没有回来,放了她的鸽子,直接去了国外考察业务。
这次都没亲自通知她,她为什么要去?
更何况也许,他并不需要她去。
-
如果要评价北城CBD夜景最佳机位,那么中央电视塔观景台势必要占据一席之地,古色古香的故宫群建与密密麻麻的灯光幕墙交相辉映,托举出百年历史与当代繁华,自有一股权力倾轧、舍我其谁的厚重与磅礴。
作为北城CBD中的标志性建筑,万京大厦的集团标识在夜色中熠熠生辉,此刻顶层办公室内冷气暗涌,办公桌后的男人眼帘轻阖,聆听张秘书汇报工作。
他端坐在办公椅内,不难辨出身形魁梧高大,舒展又从容的姿态,自顾散发出静水流深的强势气场。
“您的行程暂定为这些,另外工作精简原则已经拟定好,您先过目。”
男人睁开眼,露出一双深黑明锐的眼睛,空气里响起纸页翻动作的沙沙声。
张秘书盯着办公桌上某个虚无的点,脑海中神思乱飞。
他原是陆董事长身边的人,年初被指到太子爷身边,带领一整个秘书团队,以便协助太子爷尽快熟悉集团业务。
三个多月的相处,他多少摸得清这位新领导的处事风格。
干脆、精简、直戳要害、不拖泥带水……
例如这份即将发布的公告:包括且不限于内部沟通禁止使用ppt,会议时间根据性质控制在45分钟和1小时内,取消各种日报、周报、月报等无意义报告……
总而言之,杜绝一切形式主义。
张秘书不敢想象,如果这份公告能通过,万京三十多万员工会有多么感动于以后不用再对ppt屎上雕花……
“嗯,明早公布下去。”
张秘书即刻应下:“是!”
-
红旗L9自大厦车库徐徐开出,沿途灯光斜进车内,若隐若现拂过后排男人深刻的侧脸,眉眼至鼻梁蜿蜒出观赏性极佳的弧度。
“后天是您的入职盛典,邵主任叮嘱您邀请太太来参加。”
旁边另一位中年男人提醒此事。
司机翁师傅内心咆哮:不是吧,半个月前邵主任就叮嘱这事了,但大少爷称回国了再说,邵主任念及儿子忙,就同意了,今天中午严秘书又叮嘱了一遍,难不成到现在还没提?
严秘书命苦啊,碰上这么一对三个多月谁也不搭理谁的塑料夫妻。
陆北翀转眸看过去,慵懒耷拉的眼帘轻微一掀,轻却沉的眼神自上而下荡过去。
“她在哪?”
“深城。”
“最近在做什么?”
“购物。”
陆北翀淡‘嗯’了声。
严掣又说:“太太的消费是走自己账上。”
陆北翀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峰,语气并无什么波澜:“从我账上划给她。”
“好,太太这段时间,买得比较多。”严掣停了片刻又道,“十亿。”
翁师傅瞳孔地震:“?????”
嗡——
空气里破开一声震动。
严掣摸出手机扫了眼,眼波微微一动,脸上维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态。
“原本是十亿,不过昨晚又去港城拍了颗蓝钻,现在是十三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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