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瑶×杜仰止
人人都说金风瑶修无情道修疯了。
明明仍是花季少女的年纪,却像那些老古董一样,动不动就闭关。
她却也有不像那些老古董的地方,因为那些老古董不敢动不动就越阶挑战。
极致的压力迸发潜力,她几乎成了同辈中的第一人。
为什么是“几乎”?
因为有一人是真正的天道之子,他的天赋不差于她,且同样刻苦努力。
这是两位天才,万年难遇的天才,却师出同门,为师兄妹。
虽说是师兄妹吧,但两人并不相熟。
金风瑶人缘极差,杜仰止却人缘极好,一个性格乖张暴戾,一个品性端方温润,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金风瑶总能听到别人把她与杜仰止比较。他们说,她白生了一副好皮囊和好灵根,说,她这样的人没人会喜欢,哪怕飞升成仙也不过尔尔,比不上杜师兄。
比不上?她不信。
于是她每次碰到他都是一片刀光剑影,金风瑶明明可以跨越一整个大境界击败前辈,却次次与他不相上下,分不出胜负。
她虽常闭关,却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不怀好意的话听多了,她渐渐生了厌恶。
对杂碎的厌恶,对那个装模作样的师兄的厌恶。
她讨厌,他们便不需要存在。
她准备先除掉最麻烦,也是最显眼的那个人。
不是光风霁月吗,凭他这一身血污?
不是天赋异禀吗,凭这废掉的灵根灵骨?
她折了他的剑,把他扔去了魔域。
杜仰止身上仍留有最恶毒的毒药,他将会化作一滩脓水,化作枯骨,永远腐朽在冥河里。
什么天才?
她羞辱他时格外畅快,回去听到那些杂碎的声音竟也没有什么感觉了。
毕竟是杂碎,杂碎还不值得她挂念,她碾死他们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杜仰止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没了大师兄主持宗门,他们连仙门大会都安排不好。
这时,有人想起了那个乖戾但大有能为的师妹,她已经闭关了整整十月了,按道理这时她应该出关,再去挑战大能,巩固修为才是。
以前金风瑶哪怕突破瓶颈最长也不过七月,如今这是怎么……?
几个师兄胆颤心惊地敲开了她的房门。房内空无一人,各种物件早已落了灰。
*
金风瑶早就被囚了数月。
她的那个天才师兄,没死,入了魔,回来找她复仇了。
少女漂亮的凤眼低下,凌乱的发丝垂在脸颊两侧,长长的锁链没入黑暗,死死禁锢着她。
那时她醒来,发了疯似的要再杀了他,她的诅咒日夜不停,直到那天她再度开口讥讽,“不过是丧家之犬……”
杜仰止虽说把她锁着,但一直没动手,可是,那一次,她看出来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他的一双手像最强的束缚咒,死死卡在她的咽喉处,沉重的锁链落下,她悬在半空挣扎不得分毫。
金风瑶很少掉眼泪,濒死之际却像要把所有的委屈、不甘、和愤怒哭出来似的。后来她的眼泪淌到他手上,金风瑶没死成,但她害怕了。
于是从那以后,她千般妥协万般求饶,两人竟诡异的相处到现在。
许是现在的杜仰止太过强大,根本不怕她。他一直没有废掉她的灵力,反而允她修炼,看各种各样她曾经不曾注意过的秘籍功法。
“外面下雨了?”她问。
杜仰止瞥了一眼少女,“嗯。”
金风瑶得到答案,不再理他。她捏着书,心中涌起了无数雨夜遁逃的办法。
其实金风瑶心知肚明,她也试过无数次,无论是强攻还是智取,她根本走不出这里半分。
书页被死死捏紧,金风瑶不想与他虚与委蛇,可她根本想不出半点办法!偏还不能与他动手,她还得顾惜自己的小命。
伪君子,她在心底暗骂,一身魔气怎么好意思穿白衣的。
“可有事?”
杜仰止微微侧眸。
他的长相其实跟他的气质极为不符,杜仰止性格清冷克制,但他却天生生了一副狐媚相,狐狸眼配上眉间涌起的魔印,看的金风瑶说不出来的恶心。
伪君子。
按理说她应该回答“没事”以结束这个话题,可惜这次她心中含怨。
“无事便不可看你?狐狸精!”
她骂出口就后悔了,狐狸精是她暗地里骂他的词,这怎么能说出来呢。
金风瑶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起身,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她面上依旧硬的很,杜仰止俯身,与她对视。
他就是这么看着她,平静无波,却让她生了怒。
她像个刚学会打架的孩子一样扑过去掐他脖子,只用蛮力去打,但扑的实在太急,金风瑶身体倾斜欲歪,她气冲上脑,顾不得自己,杜仰止却抬手接住了她。
但他瞬间收手,汹涌的魔力突然袭来,刹那间把金风瑶钉了个严严实实。
她不甘示弱,灵力化刃,冲击着浓黑魔气,可惜,不敌。
过千百招其实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
她停手时以为会看到他动怒的模样,却不料抬眸第一眼就看到了他要滴血的耳垂,金风瑶去看他的眼睛,这次竟也被躲了过去。
她不傻,知道自己被他按了胸口,她自己尚没在意,她这个便宜师兄却……
呵,一个完整的计划在她脑海里形成。
师兄,我的好师兄,看来终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你这是做什么?!”薄唇上落了轻吻,杜仰止近乎粗鲁的把她推开,可惜,金风瑶从来是难缠的主。
她又贴上去,长腿勾在他腰间,一下一下的亲,胡乱的亲,眼角、唇边、喉结、锁骨等等,她都贴心的照顾到,完事虚心假意的一句,“喜欢你啊。”
杜仰止阖眸,喉结滚了又滚,良久,他哑声道,“这是你说的……”
金风瑶计划很成功。
她暗中得意的同时也替杜仰止感到恶心,毕竟,跟曾羞辱过自己的人夜夜笙歌还是太夸张了些。
她总乘着欢好之时提出各种各样堪称过分的要求,杜仰止也许情迷意乱过了头,他总是答应她,甚至无需金风瑶再多费口舌。
有时他睡下,她会趴在他身边偷偷笑,描摹着他背后狰狞的鞭伤,那是她曾为他留下的,不禁想,“什么天才?!哈哈哈!”
杜仰止样貌和身段不差,她金风瑶不算吃亏,在她完美的逃脱计划中让她不喜的变故只有一个,那就是杜仰止格外喜欢抱她。
他喜欢紧紧抱住她,两人身体亲密接触。
她极少被拥抱,更何况是这种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爱恋的拥抱,她当然不觉得杜仰止会喜欢自己,她只当他好色,于是更加厌恶。
她不适,不喜,杜仰止抱的却很舒服,金风瑶被抱烦了时,会企图用吻来糊弄过去,希望他松手,但结果往往是亲了继续抱。
虽说亲吻没用,但金风瑶觉得自己亲的很好,她觉得她自己作为一个无情道剑修,这么会亲人,很骄傲。
可惜,事实上她什么都不懂。
杜仰止从来没有主动亲吻过她,她的吻自然也从来没有得到回应。
金风瑶便自然而然地认为接吻便是肉碰肉,深吻是碰的时间长些,浅吻是碰的时间短些。
这些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关键的是,他设下的结界慢慢习惯了她体内杜仰止的气息,她也终于联络到了宗门的那几个尚可利用的师兄。
她传信给他们,道,要他们携诛魔剑阵帮她铲除魔修。
可那几个弟子匆匆而来,从未想到小师妹口中的魔修是大师兄,也没有想到小师妹竟会用剑阵将他们隔绝在外。
剑阵遏制了杜仰止身上的魔气,故金风瑶虽修为不如他,却还能像往常一样与他过上千百招。
她想要亲手杀了他以报仇雪恨。
于杜仰止而言,哪怕是被抑制的情况下金风瑶也伤不了他,可惜,他体内仍留有剧毒。
毒素随着运转的魔力疯狂扩散,他的动作越来越迟缓,甚至剑招也开始出现漏洞,终于,在不知第几回合后,她的剑终于贯穿了他的胸脯。
金风瑶看见他身形不稳,猛的落地,笑了。
她生的好看,笑起来也极美,那笑颜宛若灼灼繁花,竟让杜仰止也不自觉带了几分笑意。
金风瑶不曾防备他,只见杜仰止突然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他伸手低下了她的头。
血腥味瞬间袭满口腔,他与她缠吻,教她,什么是真正的亲吻。
金风瑶呆住了,阵外疯狂窥探阵中情况的几个师兄弟也呆住了。他们呆呆的看着,看着大师兄气息渐弱,顷刻,他的尸身便倒在了小师妹的怀里。
银色剑身还插在他胸膛里,血流如注。
金风瑶回神,猛的把他推开,剑就在杜仰止身上裂开了一个更大的口子。
她盯着那道伤口,感觉胸口恶心的疼了起来。头也痛,手也开始发抖,剑闪着冷光从她手间抖落,她拽着他身上的血衣把他拽了起来,发疯了似的喊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显然杜仰止不能回答她,金风瑶最终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眼前是模糊的,是溢满了火光的。她看见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那妇人对她说道,“瑶儿,答应母后,忘了这一切。”
她听见自己哭喊着,哭喊着,最终记忆里只剩下哀长的叹息,“怪我,是母后太弱了……”
金风瑶好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是一个嚣张跋扈的小公主,她有爱她的父皇和母后,她原本过的很幸福。
但某天皇宫内竟烧起战火,那些人说她的父皇是昏君,母后带着她匆忙逃离。
母后不是一般人,她自小就知道的。
母后的咒能让很多人忘记很多事,可这一次,她竟要对自己施咒。她要自己忘了这一切,忘了她和父皇,忘了仇恨,好好的活下去。
但怎么可能呢?
消散的记忆带不走浓烈的恨,这种恨在后来便在她身上表现成对力量极致的渴求。
因为她只模糊记得那一声长叹,那声叹息,让她骨子里开始畏惧变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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