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的好重,病危通知书下了好几次,我多怕……我多怕你醒不过来,所以我只能守在你的病床前,我……轻轻,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沈司尘永远忘不了他醒来时的感觉,白布遮盖了他的双眼,暂时受伤的视力让他短暂坠入了黑暗,他迫切需要知道周梁轻的情况。
江琛一直瞒着他只说她也在养伤,可那双手交握的微颤还是被他发现了。
他被搀扶到周梁轻的病床前,直到江琛将周梁轻的手放到他手里,冰凉的体温才让他意识到她的情况并不好。
他太害怕了,在梦里他反复做着同一个梦又被惊醒。
梦里他找到了周梁轻,可是摸到她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每每惊醒后他都要来到周梁轻的病房前待一会,只要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他就能确认她还活着。
后来他好了以后便配了一张行军床在周梁轻身边守着,渐渐的梦境里的画面变成了他们获救的场景,他觉得只要多想一些时日,上天也会听到他的愿望,或许会愿意帮助他的。
沈司尘还重新上了游戏,对着自己门派的长老虔诚地许下愿望。他不知道有没有用处,可是他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要周梁轻能醒过来,能好好活着他愿意付出所有代价。
功夫不负有心人,周梁轻在一段时间后终于苏醒,可她唯独把沈司尘忘了。
“那时候我在想,你把我忘了或许是件好事。跟着我,我都保护不了你。”沈司尘自嘲地笑了下,眼眶渐红,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周梁轻的眼睛。
周梁轻醒后失去记忆,江琛为此还请来了精神科和心理科的医生想为她作诊断,都被沈司尘拒绝了,他不敢再拿周梁轻的生命赌一次。
他拜托周梁轻父母以及梁慕将实话埋在心底,他们一同编造了车祸理由告诉周梁轻。
沈司尘总是会趁周梁轻睡着后再去偷偷看她,他不会进去只会在门外观察,百叶窗上留下的指痕尽是他汹涌爱意的挣扎。
“可我想错了,那群人还是盯上了你。我没办法把你从这件事中抽离出来,我……我真的很对不起,所以我又厚着脸皮回来找你了,我以为一切都能掌控,可……可还是让你受伤了,对不起,轻轻,对不起。”
沈司尘终是忍不住大哭出来,隐忍了许久的情绪在此刻爆发,他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母亲是这样,周梁轻也是这样。
周梁轻将沈司尘抱入怀中,他的手紧紧环绕在她的脖颈上,仿佛要用尽一生将她留住,而她的脸上的泪早已滑落至下巴处,正顺着垂直轨迹缓慢滴落到他的头发上。
眼泪中晃过的,是他们过往深埋的秘密,而当揭开秘密之时,也注定他们是必须要相交着走下去的。
“阿尘,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没有连累我,当年杨阿姨的事情,其实我看到了,只是我很长时间都想不起来,所以……所以口供才会说没有看到。”周梁轻在沈司尘冷静后郑重地和他说了全部她看到的事情。
“没关系,我都理解的。我们现在重新查,你提供的线索很有帮助,那他们找上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说到底还是……”
沈司尘从前只是觉得幕后之人抓她是因为她是他心爱的人,现在看来可能也是因为她目睹了母亲爆炸的现场,那归根结底也还是因为他。
“不,不是这样。”周梁轻打断了沈司尘后面想说的话,“他们绑架我,应该不止是为了杨阿姨的事情,还有裴川的事情。”
“裴川?你也曾见过我和江琛的那张照片吗?”
沈司尘第一反应是周梁轻作为记者的母亲,是否在调查相关资料时是否曾经见到过这张照片,或者她知道有这张照片的存在才会引来幕后之人出手。
“我没见过。但是,裴川被拐的那天,我看到了。准确来说,他不是被拐走的,他是被抓走的。”周梁轻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到了沈司尘的心门上。
失去被绑架的记忆是因为药物作用问题,失去杨秋兰死亡画面记忆是因为爆炸的冲击力太强,那失去关于裴川的记忆呢?
对周梁轻来说,或许是她潜意识里不想承认,她没有救出裴川。
认识裴川的契机算是不打不相识,这段故事的对象是他和陈信。
周梁轻这天又去到小卖部看电视,恰好有人来买东西,她便帮着忙售卖。没想到来的却是老是欺负陈信的王虎,他趁陈父陈母不在,想来白吃白拿。
周梁轻当然是不允许的,可她的力量暂时也不允许她抗衡王虎。
在她眼里陈信连口头反击都做不到,更别提物理攻击了。
她想着能撑多一会儿等陈父陈母回来看看王虎的真面目,免得每次王虎的家里人都拿阿信哥是精神病作由头,说阿信哥才是那个欺负人的。
周梁轻拿着棍子在小卖部门口跟王虎对峙,过往的路人也觉得是孩子间的打闹,也没有人在意。很快她就敌不过王虎了,被推倒在地。
“傻子的朋友不也一样是傻子,来啊!有本事来打我,我看你能奈我何?”
王虎的语气真的太贱了,周梁轻气到将棍子直接扔到他身上,心里想的手上放的一气呵成,棍子正好打中了王虎的□□,王虎痛得大叫一声,棍子也跟着落在了他的脚边。
周梁轻眼见不妙想偷偷拿回棍子,却被王虎先一步抢走。
王虎气得双目圆瞪,抽起棍子就要往周梁轻身上砸,陈信在这时候拿着拖把将王虎击退,他打得无比用力,王虎渐渐不敌他的攻击,被打得蹲下。
陈信边打嘴中边念着:“谁让你……打她的……打小轻,小轻……会痛……你……也痛……”陈信手中的力度没有停下,王虎开始求饶,周梁轻意识到事态严重起来了,陈信应该是触发了保护机制,他现在不会停下来。
精神病发起疯来的可怕大家还是知道的,大家哪怕见到了也不敢靠近,都怕惹祸上身。周梁轻顾不得那么多上前握住了陈信的拖把,“阿信哥,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先放下好吗?”
陈信僵硬地扭了头,暂时停了几秒打量了下她,“小轻……没事……他……他坏人。”
王虎想趁陈信分神的间隙逃开,却在下一秒又被抓回来,他这次差点被打得站不起来,还是周梁轻抓住拖把转变了个方向才没让他被重重一击,周梁轻也快要制不住陈信了。
正当她又一次尝试安抚陈信时,旁边有个男孩快步窜出来将王虎拉起来,同时按住了陈信的手把他压倒在地,他示意王虎快走,自己压住陈信。王虎得救后就跑没影了。
“谁教你在这欺负人的?不知道这附近是警察家属院吗?就不怕警察马上把你抓进局子里去?”男孩将陈信的手反扣住,哪怕他看起来没有陈信体格这么壮,他也能以巧劲把他压住。
陈信不停挣扎,脸上还是十分气愤的表情,“他……坏人……欺负……欺负……小轻。”那男孩听着陈信的话,想着还是个智商不过硬的傻子,这就敢出来欺负人了。
周梁轻及时跑到男孩的身前,经过刚才的那番打斗她其实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了,但现在她有必要解释一下,“那个,他没有欺负人。他不是故意的,是刚刚那个男孩经常来找他麻烦,他今天是看到我替他出头被打,气不过了所以才打回去的。他真的没有欺负人。”
那男孩没有理会她的话,看了一眼地上的陈信还是不服气的样子,他打算带回警局让爸爸的同事教育一下,刚起身将他带走便看到刚刚获救的男孩带着家长来了。
“就是他!爸妈就是他欺负我!”
王虎的人影还在远处声音已经传来了,周梁轻气得都五脏六腑都疼,这小子又来恶人先告状了,每次都是这样。
“你放屁!明明就是你先来挑衅阿信哥的!而且你刚刚也打了我了,谁欺负谁啊到底?”周梁轻说着还把胳膊的袖子卷起来露出一些浅细的伤痕,男孩看了一眼想起刚刚跑走时王虎拿的工具,确实有可能会是他打的。
“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张口闭口都是脏话,你爸妈怎么教你的?”王虎的母亲开口就是教训人的话,她看到周梁轻就烦,次次都是她护着这个傻子。
看到被扣住双手的陈信和他身旁的男孩,又换了副嘴脸,“就是你救了我们王虎吧,谢谢啊,把那个傻子交给我们行了,我们要报警,要让这个傻子坐牢!居然敢打我儿子,活得不耐烦了。”嬉皮笑脸地说着他们就要去拉陈信。
“不许带他走!他没错!是你们先欺负人的,要报警可以,那就大家一起去!”周梁轻展开双臂护在陈信面前,如同老鹰保护小鸡一样,她希望可以再拖延一点时间,等到陈父陈母回来就好了,他们能保护陈信的。
“你说不准带走就不准带走?你谁啊?再不让开我连你一块带到公安局!”王虎的母亲显然不想让陈信在这里等,她恶狠狠地凶了两嗓子,看到周梁轻还是不愿意动身,她上前拽开周梁轻,被那男孩用力地抓住了手。
“既然要报警,那就都跟我走吧。你们两方都各执一词的,我这个客观的目击证人倒是可以给警察提供一点线索。”周梁轻此刻觉得挡在她面前的身影还是有点力量的,起码他还说了句公道话。
“不用麻烦你了小伙子,我们自己去就行。”王虎母亲试图挣脱,却发现这股力量大得可怕,她示意自己丈夫上前也把这个男孩给弄开。
“我爸就是警察,就在前面公安局,人我带着你们都跟我走就行,保证公平公正。”
男孩一说出父亲是警察时王虎的父母都不敢动了,自动往后退了一步,王虎不信这人说的话还想再骂两句却被父母捂住了嘴巴,慌忙逃离了,看来他们也自知理亏。
“谢谢你。”周梁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后那个男孩愿意相信她了,但只要结果是好的,不知道过程也没关系。
男孩放开陈信后,他已经恢复如常了,看到男孩看着周梁轻,陈信还挡在了周梁轻面前,他还拿着那个拖把,做着防御的姿势。
周梁轻轻轻握住陈信的手,安抚着他,告诉他男孩帮了他们,陈信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他的眼睛里透露着微光,“谢……谢你。”
“不客气,以后如果再遇到麻烦,可以来找我。我就住在警察家属院那边,我叫裴川。”
陈信回到小卖部拿了根棒棒糖,小心翼翼地递给裴川,裴川不理解,陈信的手置在空中,周梁轻接过糖塞到给了裴川。
“阿信哥请你吃糖,当是谢谢你,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他叫陈信,我叫周梁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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