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樱被带回公安局的消息不胫而走,许多媒体根据这个消息蹲守在星娱传媒的门口,希望能采访到负责人傅婧,星娱传媒也因此加强了安保防止媒体偷溜进公司大楼。
星娱传媒在社交媒体发表了声明,冯樱女士已于一个月前和他们解约,碍于商务代言的期限问题才一直没有公开。
也就是说目前冯樱的任何消息都只能代表她个人,不再代表星与娱传媒。
这相当于直接向媒体公布,星娱传媒已经全面放弃冯樱,也有部分媒体曲解该声明的意思,表示星娱传媒或许默认了部分网上关于冯樱的言论。
冯樱的所有社交媒体暂时都被禁言,当前网络上的评论已经呈现一边倒趋势,越来越多的人相信周梁轻是被冯樱嫉妒陷害。
冯樱与沈司尘的新剧遭到抵制,周梁轻与沈司尘的新剧《天光》预热则被推上了新高度。
更有部分媒体将之前周梁轻失踪的事情也塞到了冯樱的头上,至此冯樱在娱乐圈的形象声望几近崩坏,许多博主都开始往她身上泼脏水,负面舆论就连蚂蚁路过都会踩上一脚。
哪怕冯樱身在警局内,她也已经料想到外面对她的风评会差成什么样,无论萧晏怎么询问,将多少证据呈出,她始终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冯小姐,与其在这里煎熬,不如配合警方,如果你能提供更多线索给警方,那你也算是将功补过,我们会在法官面前尽力为你求情。”
萧晏已经劝到口都干了,冯樱还是一动不动。
裴涛在审讯室外的玻璃窗看了很久,冯樱的样子在他记忆里逐渐变得熟悉,他好像不止上次的综艺录制里见过她,应该在那之前也见过她。
萧晏算是对她没辙了,裴涛主动提出交接审问冯樱,他给萧晏递了眼神,示意他在玻璃窗外观察她的反应。
“王凌,你还记得我吗?”
冯樱听到裴涛的声音算是有了点反应,她没有抬头,可双手交握的停顿还是被萧晏注意到了,他给裴涛递了个信号,示意有戏。
“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我记得你,你是王安志的女儿。”裴涛这句话说完冯樱的双手握得更紧了。
“你的父亲和母亲是在多年前溺水身亡的,后来你就被带到向日葵福利院了,你父母的案子是我经手侦办的,据我的了解,你和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对吗?”
冯樱依然沉默,但指甲掐进肉里的红痕已经彰显了她的态度。
“可他们死了你很难过,甚至要自杀,这足以证明其实你心底里还是非常爱你的父母的。你没想过他们会死,对吗?”
冯樱倔强地抬起了头,猩红的双眼盛满了泪水,但抬头的角度仿佛在抑制着泪水流出眼眶,她轻蔑地冷哼道:“我希望他们死,我比所有人都希望他们死。”
这么多年她做过桩桩件件都没有感受到害怕,唯有提到父母的那一刻,恐惧和憎恨还是会爬上心头,父母带给她的伤害一直压在心底从没有散去过,只是她以为自己长大后便足够坚强能抵抗一切,没想到裴涛一说到父母便把她的面具揭开了。
裴涛见状循序渐进,“如果他们该死,淹死他们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她拿起桌上的签字笔,用力地将每一笔划到纸上,边划边得意地笑着说:“淹死他们确实太便宜他们了,我更想要他们变成砧板上的鱼肉,最好是生剖的那种,一刀一刀划过……血喷涌出来之后他们躺在上面就像是一幅画,好看死了。”
玻璃窗外的每个民警哪怕办过再多案件听到这番话也会觉得毛骨悚然,特别是这番话竟是从一个漂亮的女明星嘴里说出来的,她美丽的外表下居然有这般蛇蝎的心肠。
“可他们不是这样死的,证明你没有成功。那应该是有人破坏了你的计划,或者说有人用别的方法帮助提前进行了计划?”
裴涛紧盯着她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冯樱将纸划烂后,从每一道划痕的地方开始折叠,直至最后折成一个叠起来的正方形,她轻轻吹了一口气。
破烂的边角都掉了下来,只剩一个被戳的千疮百孔的窟窿图形,她看起来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她将手中的物品递给裴涛,笑盈盈地看着他:“他们死了就行,呐,就像这样,多好看,恶魔就该是支离破碎的,只有天使才可以是完好无损的,恶魔就该下地狱。”
“父母怎么会是恶魔呢?哪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裴涛持续进行套话。
“呵……呵……父母,裴叔你救回来的孩子都找到他们的父母了吗?那些被拐卖的孩子如果被悉心照料的话,会那么容易被拐卖吗?”冯樱的声调渐渐提高。
裴涛严肃提醒她:“拐卖儿童就是犯罪行为,没有任何理由能成为做违法事情的借口。”
“拐卖儿童是犯罪行为,你们警察只会说拐卖儿童是犯罪行为!那贩卖儿童呢,它就不是犯罪行为了吗!那个男人要将我卖给五十多岁的陌生男人做老婆的时候它就不是犯罪行为了吗!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们警察说是家庭纠纷啊?啊?说话啊!”
冯樱的尖叫嘶吼回荡在审讯室内,也回荡在玻璃窗外的民警脑海里。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从脸颊滑落,压抑在心底多年的委屈像潮水般奔涌袭来,“我……我当时去报警了啊!那群警察只会告诉我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能立案。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警察愿意帮我,可他也是来了几天就没有再来过了,后来我在报纸上看到……看到他死在了你组织的那场行动中!我以为他忘记和我的承诺了,原来他去救别的孩子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冯樱几乎是泣不成声,她当年差一点就错怪了那个好心的警察。
冯樱断断续续的语句里夹杂着残忍,“那个男人后来把我困在家里,和外面的人说我有病,实际上偷偷把我送给了那个老头,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晚上的自己有多脏,我好不容易趁他睡着逃出来回到家看到那对狗男女在家里数钱!父母怎么会是恶魔呢?你告诉我?这样的父母算不算是恶魔?”
裴涛羞愧地低下了头,朝着冯樱重重地鞠了一个躬,“对不起,我代当年的警察,郑重地向你道歉,对不起。”
其实王安志夫妇淹死后,警方也有派人调查过王凌的嫌疑,可最终因为这桩案子不是非常重要,案子里遗留的孤女也被送到了福利院有了妥善的安置,所以最后也被当场意外结案了。
“对不起?如果对不起能弥补所有伤害的话,那我是不是要看你们排队说给我听?我后来也想过去再次报警的,可那个男人不知从哪里弄出了一个精神疾病证明,断绝了我的后路,第一个男人玩厌了,我差点就要被卖给第二个,还好老天长眼,我总算能把他们杀了。”
提到杀死王安志夫妇,冯樱是快乐的,听到王安志夫妇淹死的那一刻,她以情绪激动掩盖了心底的狂喜,成功博得所有人的同情,福利院也自然而然地接收了她。
“是华闵出现,帮助你把他们杀了?”
冯樱摇摇头,笃定地说道:“他不会杀人的,他只是提供了工具给我而已。”
“不会杀人?他偷了那么多孩子,哪一件不涉及杀人?”裴涛不可置否。
冯樱的狡辩仿佛认同他的信仰,“这老天不公平地分配这些孩子的出身,他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让这群孩子得到更好的生活资源。”
“所以你杀他的原因是,你没有得到更好的资源?”
裴涛重新将华闵的尸体图片推到冯樱面前,照片里的尸体摆放形状和刚刚冯樱纸上画出的轮廓基本上相同。
“他当年救我,我还以为他就是天使,没想到他比恶魔更可怕。他居然放任那些男人一起强……□□我,还拿照片威胁我,他该死!”
看到华闵尸体时冯樱又变了个眼神,她重新拿起笔在另一张纸上开始划起来,而这次不再是从上而下的划刀刻轮廓,而是从边角划起半圆。
“华闵可不是那种三两句就能忽悠的人,你如何能杀他?”
就算冯樱已被悲惨经理渗透成为狠毒之人,可裴涛也不会轻易相信她这样一个弱女子能杀死华闵。
冯樱用笔将在四个角的半圆里戳出一个洞,她将四面折叠对着洞口轻轻一挑,整张纸片便四分五裂,“你看,你只要找准软肋,便能一举击破。而华闵的软肋,就是他的女儿。他可以连老婆都不要,但是孩子在他心里的分量很重。”
后续她将如何以刘琦失踪的消息为诱饵引华闵入局并杀害的详细计划全盘托出,看似确实是一个毫无破绽的杀人计划,萧晏和裴涛确有了另一番想法没在此刻提出。
冯樱杀害华闵的证据基本都搜罗完毕,他们还带冯樱到案发现场进行指认,基本与华闵尸体被发现的情形一致,就在准备离开现场时,冯樱却突然驻足望着河边几百米处的浅滩。
萧晏和裴涛感到有一丝不安爬上心头。
他们来到浅滩的位置,附近的杂草都有被踩踏的痕迹,痕迹非常新,像是两三天前的。循着踩踏的痕迹一路往前走,他们发现了一具无头尸体。
尸体的背面已经被喝水冲刷了一遍,颈部的割痕非常工整,也令二人觉得非常熟悉,仿佛在哪个图片上见过。
裴涛和萧晏对视一眼,翻出手机上周梁轻的手腕细节图,发现这个切割的刀口和她手腕上的十分相似!
尸体身上的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信息的证件,但是尸体的手指颜色不一引起了两人的注意,特别是尸体的右手无名指下截处,颜色明显比其他地方浅。
在找到周梁轻的三天后萧晏已经在宁城附属医院精神科的一间高级病房里找到了真正的秦淮,他目前正是肝病的治疗阶段,不宜移动出院,警方已派遣人手看官了这间房间,但是宁城影视城的假秦淮却不见了。
守株待兔的那一天他们便在房间里等待内鬼递出消息的接头人,本以为来的会是假秦淮,没想到会是冯樱。而现在发现的无头尸体,很可能是萧晏心里猜测的人。
“萧警官,报告已经出来了,经过检测确认确实是秦淮。”
是在宁德影视城里的那个假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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