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只有梶原御手陪在他身边。
宇智波泉奈和他一起走在前往郊外宅邸的路上,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一只蚊子。
兄长不在身边是原因之一,临行前宇智波田岛命令宇智波斑留在他身边是原因之二,这条命令背后的含义,则是原因之三。
宇智波泉奈几乎在父亲下达命令时就懂了,宇智波斑的犹豫不定,到底是在宇智波田岛心上留下了一条裂缝。
如果今日兄长出手果决,尚能轻易填补裂缝,可如果不能的话……
宇智波泉奈狠狠地叹了口气。
他能看出问题所在,也能指出其中关键,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变故发生的时间不过短短一个晚上,父亲命令兄长答应也只是寥寥几句,不给宇智波泉奈插话的时间,甚至都不给宇智波泉奈思考的时间,他除了被动接受以外,能做的似乎只有在心底泄气抱怨。
他……还是不够强大,无法为兄长扫清他所不能顾及的阴影。
“你……”梶原御手说着,忽然顿了顿。
宇智波泉奈的脸色变来变去,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五彩缤纷,但他不是审神者,不会冷不丁地开始吐槽,因此梶原御手斟酌片刻,宽慰道:“宇智波少族长天资卓绝,在族内颇受器重,虽然一时惹得宇智波族长不快,但眼下到底还是家事,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宇智波泉奈一怔,颇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无论是梶原御手突如其来的安慰,还是他对此事一针见血的看法,都让宇智波泉奈觉得猝不及防。
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仍然无法以此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不得不说,当梶原御手说出这些话后,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竟渐渐平息下来。
宇智波泉奈忍不住抬头看了梶原御手一眼。
上一次宇智波泉奈就觉得他对他未免太了解了些,而这一次梶原御手不仅能看出来他在担忧宇智波斑,更是精准地点出一些内部情况,这是能用梶原小少爷的老师就能解释过去的么?
昨夜当着梶原隆之介的面,宇智波泉奈状似无意地打听了一下梶原御手的身份,得到的答案不过一句他是教小少爷武艺的老师而已。
尽管这话听上去就不太可信,不过在梶原隆之介面前,宇智波泉奈还是识趣地没有追问,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宇智波泉奈忍不住打听道:“你对我……”
“你说,要不要等一等千手柱间?”梶原御手冷不丁地问道。
“嗯?”宇智波泉奈又是一愣,抬头才发现,他们竟然又走到了南贺川附近。
宇智波泉奈瞬间抓狂:“你跑到这破地方来做什么!”
要不是这该死的南贺川,宇智波斑就不会认识千手柱间,也就不会发生现在这档子破事!虽然宇智波泉奈知道自己这是迁怒,但抛开事实不谈,这破地方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梶原御手却只是轻飘飘地解释道:“这两天都往这边走,习惯了。”
“……”宇智波泉奈无语:“难怪你能和那审神者走一块去。”
这就是活生生的近墨者黑的例子啊。
不过宇智波泉奈也知道,梶原御手打岔就是为了让他不要再问,尽管知道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但宇智波泉奈还是忍不住冷哼道:“走了,万一千手柱间没看到我哥,不是反过来打草惊蛇了么?”
“……是啊。”
梶原御手附和一声,眼神却格外复杂。
千手柱间……到底该不该察觉呢?
原本是没有的。
但看到爱染国俊等在他们前往南贺川的必经之路时,再迟钝的人也能意识到不对劲。
千手扉间推测道:“莫非,我们和宇智波斑碰面一事,被发现了?”
“呃……”
千手扉间的思维太快,直接跳过了无数步骤,以至于爱染国俊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恍然大悟般地说道:“你们千手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吧?”
“不是,”千手柱间摇了摇头,代为解释道:“扉间只是觉得,如果不是突发变故,审神者不会让你在这里等我们。”
他们前两天过来时可没有刀剑付丧神们来迎接,而和宇智波频繁接触本身也是钢丝上跳舞,如果有异样,定然是那边出了什么意外。
千手佛间对自家长子的去向也不是没有怀疑,只是千手扉间巧舌如簧,信用度奇高,所以能打消他的怀疑。可宇智波泉奈到底年龄太小了些,哪怕才思敏捷,话语权也还是不够的,这才无法在父亲面前糊弄过去。
眼下宇智波的埋伏提前暴露,他们也许还可以反过来利用一番。千手扉间踟蹰道:“既然我们已经知道这个情报,不如……”
“不行。”千手柱间扬声打断,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他顿了顿,尽可能平静地吩咐道:“扉间,你先回去。”
千手扉间一怔,瞬间反应过来千手柱间想做什么,毫不犹豫地摇头道:“我拒绝!”
“那个宇智波斑有什么好的?”似乎害怕千手柱间贼心不死,千手扉间不等他开口,语速飞快地说道:“宇智波之所以能知道我们碰面,不是他告密,就是宇智波斑隐瞒不当,但无论如何,他利用大哥你对他的信任意图不轨都是真的!这样的人,怎么值得大哥你将他放在心上?”
“但他是我的挚友,扉间。”千手柱间沉默片刻,郑重其事地回答道:“在他决意和我绝交之前……不,哪怕他执意与我绝交,斑都是我此生认定的知己。”
“……”
虽然满脸都写着不解,但看着千手柱间执着的表情,千手扉间也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无法扭转千手柱间的想法,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说道:“我要和你一同前往。”
“不行。”千手柱间仍然摇头:“哪怕只有万分之一,我又怎么能带着我的弟弟一同冒险?”
“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哥你钻进别人的陷阱中!”千手扉间寸步不让。
可千手柱间却是眼睛一瞪,说:“这是命令,扉间。”
“……”虽然千手扉间没有说话,但从他的表情来看,无疑是屈服了。
目睹这一切的爱染国俊竟也被千手柱间的气势所震慑,一时也不敢将自己的下一步打算说出,只挠了挠头,尴尬地说道:“我……我就不过去了,主人还交代了我一些事情要办。”
千手柱间视线转动,似有几分察觉,但什么都没说,而是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行一步,晚点见。”
话音落下,千手柱间身形一动,几个雀跃间便已消失在次弟眼中,此时千手扉间才从牙缝中硬挤出两个字来:“这个蠢货。”
“呃……”爱染国俊只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站在这里,连忙道:“既然话已带到,那我就……”
不等爱染国俊说完,千手扉间冷冽的视线就已经转了过来。不是责怪也不是迁怒,只是单纯地来不及收敛余怒,毕竟千手扉间的语气倒是客客气气的:“多谢爱染君告诉我们这个消息,不知道那位审神者,可有别的安排?”
爱染国俊稍作迟疑,还是坦诚道:“主人让我暂时留在这里,如果劝不住你们,就让我接到传讯以后触动千手一族的感知结界,将你们引过去。”
闻言,千手扉间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可知其中危险……”
触动忍族的感知结界,定然会招来千手的守卫追杀,爱染国俊还要想办法将他们引去郊外那栋宅邸,危险和难度系数更是直线增加,而他这么做的原因,却只是为两个明知山有虎的千手带来援兵,
千手扉间震撼之余,却不忘拒绝道:“多谢审神者的好意,但……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爱染国俊奇怪道:“虽然主人不会见死不救,但我们也不知道宇智波会派去多少人,万一……”
“不会,宇智波族长不会带很多人去。”千手扉间摇了摇头,说:“我千手和宇智波水火不容,两族的少族长却私下交往,一旦让族人知晓,他们……就都完了。”
“单单一次错误不至于让宇智波族长大义灭亲,他定然会想办法将知情者降到最低,极有可能会单独前往,最多,就是派几个忠心耿耿的亲信而已。”千手扉间分析道:“而我们这边,也不能让其他族人知道大哥和宇智波的人有接触,甚至,还为了他以身犯险。”
最后一句话千手扉间说得咬牙切齿,显然对千手柱间的做法颇为怨念。
他哪会不懂千手柱间的做法?那缺根筋的兄长只是怕他不去的话,会让宇智波田岛怀疑宇智波斑向他递信,破坏了宇智波的计划,从而加深对宇智波斑的不满罢了。
而千手柱间也不是全然将自己的安危抛之脑后,千手扉间知道兄长自投罗网,不可能还向千手佛间隐瞒,总会搬来救兵,再加上审神者愿意派爱染国俊过来提醒,本身就是一种不会置身度外的信号。
如此一来,哪怕九死一生,却仍然有绝处逢生的机会,可千手扉间又怎么能对长兄身陷险境而无动于衷?
只是刚才反抗失败,现在在外人面前,千手扉间也只能生生压住怒气,恳请道:“如果无事发生也就算了,万一真像我们担心的那样,还请你……帮个忙。”
“什么?”爱染国俊歪了歪头,满脸不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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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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