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宴会上,几位老总和几位新贵相谈。
仅仅两句话,就能看出新旧之间的差异,老一辈的在商业上相对保守一些,半百的年纪,就想着踏踏实实的等到退休,准备颐享天年。小一辈的到底是年轻,大胆有想法,敢想就敢干,凭着一股子义气和莽撞,在商业上崭露头角。
两方势力虽然在口头上表达了对彼此的欣赏,但是商人大都自视甚高,觉得对方不如自己,面上客气,其实心里彼此都瞧不上。
倒是有一人,让两方势力都看好,无论是从面上还是从心里,都是数不尽的赞赏。
那就是宴会上还没来的人——许嘉懿。
许家是一直驻扎在国内的世家,祖上几辈都是有钱人。要说像这样的世家,以前指定是沾了点灰色产业,才能这么有钱,根本经不起调查。
但没想到,之前一阵反黑反贪的风气盛行,国家大力整顿一番,其他世家都有问题,该进局子的进局子,该交钱的交钱,唯有许家一个人没少,一点钱没交,清清白白,屹立不倒,后续为了响应国家号召,还捐了好大一笔款。
如此声势,不由得让人佩服。
事情结束,许家有了名声,圈内人都知道许家低调但有钱有人品,合作起来保准不亏,于是争相去抛橄榄枝。
许家也没有一家独大,真正做到了合作共赢,这些老钱和新贵都尝到了甜头,于是喜笑颜开的登门,向许家老爷子致谢,老爷子腿脚不便,拄着拐,也只是笑笑,说他没帮什么忙,是他孙儿有出息。
一经推敲,这才得知,他们从许家捞到的油水,不是老爷子给的,是许家那个小的出主意给的。
近些年,许家老爷子的身体越发不好,许氏集团在他儿子的管理下,日渐下滑,经久必衰,老爷子这才发现儿子是个不中用的,所以才把自己的好孙儿叫了回来。
当时的许嘉懿还在国外上大学,没毕业就被紧急叫了回来。刚落地国内,还不清楚国内形势,就接管了许氏集团,同自己的父亲许丰,分管许氏集团的半壁江山。
在他的操盘下,许氏集团开始蒸蒸日上,如日中天,最终无人能敌。
他本人,也成了业内的神话。
*
宴会上觥筹交错。
在这时,包厢门从外面被推开了,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揽着女人的细腰走了进来。
目光向门边聚拢,大家本将视线放到那心悦臣服的商人之顶身上,却意外的拐了个弯,把目光放到了他的女伴身上。
圈内有名有姓的,谁不包个个把小情人寻欢取乐。更何况,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就算是赫赫有名的许总,也逃不过这一关。唯与旁人的不同,就是两年了,他身边还是这个小情人。
小情人穿一件白色缎面鱼尾裙,包裹着全身,裁剪得当的紧致礼服,却将姣好的身材完美展现出来,走一步裙摆晃一下,像是散了一地水似的。往上看,是细带挂脖的款式,后背应该是裸露的,却被披散的乌黑亮发遮挡了。从上到下,露在外面的,只有两条如凝脂般的胳膊和踩在细跟上的粉白脚踝。
这身打扮既美观又保守,将人身上那股冰清玉洁的气质展现的淋漓尽致,同宴上那些穿着不符合自身气质礼服的女伴相比,一看就是花了大心思的。
商务宴会可不只有酒杯相撞,还要有美人点缀。既然带到宴上来了,就是给人看的。
但这让人看,又不让人多看的……
众人不由得又将目光投射到许嘉懿身上。
——即将接手许氏集团,成为新一代掌门人的许总。
您的那点阴暗心思,昭之若揭了。
*
还没到跟人交手的时候,萧然便先去搜罗美食了。
火锅没吃成,肚子里什么都没有,这种情况下就喝酒,不仅伤胃还会让她的酒量大打折扣,趁着还没开始,她得赶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挑了些高蛋白的东西,这些东西能延缓酒精吸收,可以助她多喝两杯酒。
刚吃了一口,萧然的眉头一皱。她把这碟摆盘精致,看着就有食欲的菜看了又看,又吃了一口。
得出的结论依旧是——好难吃。
这么大的宴会也不只有这一道菜,或许只是这一道菜有问题,换一道试试……不信邪地试了有五六碟,全都只吃了一口,叉子就被搁下了。
萧然抿了下嘴,脸上色彩纷呈。
刚跟长辈打完招呼回来的许嘉懿,看到那张平静如水的脸上出现那么多表情,饶有兴致的问了一句,“难吃?”
萧然看着那堆难以下咽的菜,稍加修饰,淡然回了句:“原汁原味,很健康。”
一道菜还能被这么形容。
许嘉懿来了点兴趣,拿起一个叉子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面上的表情就已经变得不好看了。
搁下叉子,许嘉懿囫囵咽下,转头去巡视着包厢内的摆设。
最终把目光定在了一张宣传板上,黑底板,深金字,宴会主办单位的联系方式都在上面,从上到下快速扫了一眼,把食品餐饮负责人的联系方式记下,又把目光移回。
看到萧然还在吃,他说:“别吃了。”
萧然是不想吃,但肚子不允许,还有那杯敬过来的酒也不允许。
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人,一手插兜,一手端酒,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好久不见,小许总。”
年纪同许嘉懿相仿,却敢叫小许总,不是家里的势力要比许氏集团更大,就是跟许嘉懿相熟。
许嘉懿看向他,问道:“什么时候回的国?”此话一出,很显然是后者。
“昨天刚回,时差都没倒回来,就被老爷子推过来顶班。”
何宜年抱怨着:“顶班就顶班,起码过来还能蹭口饭吃,可谁知道这宴上的饭能比Y国的还难吃。摆的倒是精致,可惜虚有其表。鸡鸭鹅好不容易慷慨赴死,到了厨子手里,直接悔恨终身。”
萧然下意识的点头附和,她站在许嘉懿身边,插不上话的时候,点头陪笑就行,但听到最后一句话,没忍住笑出了声。
何宜年把视线移到了萧然身上,勾了勾唇角,懒洋洋道:“原来冷美人也会笑啊。”
从国外刚回来的二世祖,受国外风气和自身性格影响,见到人就撩,在这宴上不管是已婚的还是单身的,只要是个女的,都被他撩了个遍,洋洋洒洒的走过来,这又轮到萧然了。
萧然站在一边没回话,因为她还没摸清这个人和许嘉懿的关系。
说多错多,倒不如先不说。
许嘉懿脸上倒是有几分不悦,看向何宜年的目光逐渐锐利。
何宜年接受到视线,察觉出异样,语气闲闲:“几年没见,你怎么还是这个死样子?你的东西别人碰不得,我也碰不得?”
许嘉懿冷冷回了句:“少跟我贫嘴。”
何宜年无所顾忌,在人底线上蹦迪:“我还没碰呢,看看都不行?”
“看看?”许嘉懿眸光沉沉,紧盯着何宜年也……“看看”。
见人真要生气,何宜年换回正经模样,“好好好,得得得。我惹不起你,我给你赔罪。”
他端着酒杯,举得不高,一派做小伏低的姿态,是诚心诚意要跟人赔罪道歉,但许嘉懿只是收回目光,手上迟迟没动作。
萧然见状,端起酒杯迎了上去,姿态比何宜年还要低。
“让两位不高兴都是我的错,理应我来赔罪。”她举了一下手中的酒杯,轻碰了一下何宜年的,“这杯酒我干了,您随意。”
说完就举起酒杯,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无色透明酒水从杯底顺着杯壁滑到嘴里,一点残余的水珠都没有留下,何宜年看着那霎时干净透明的杯子,愣了一下。
一口喝完,还是空腹,萧然的胃里有些难受,但她能忍,所以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何宜年对这面不改色的小丫头有些刮目相看,“嚯”了一声,“厉害啊!说喝就喝!”
他也饮下一杯,转过头来对许嘉懿就有些不满。
气急败坏道:“不是我说你,我的赔罪酒你都不接!还让你女伴给你挡酒,你还懂不懂点怜香惜玉?”
许嘉懿本不想搭理他,但又不想让一个刚回国的人呛住嘴。
于是反问:“你很懂?”
“比你懂!”
何宜年心痒手痒,嘴又贱的说:“这么漂亮的人,到你手里真是白瞎了,你要不会养别养了,换我。”
他神气的扬了扬下巴,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许嘉懿看着他,默了两秒,神色不明道:“你还真敢张嘴要?”
空气中隐隐有火花在摩擦碰撞。
在一旁站着的萧然:“……”
一来二回的,两人的话题中心全是她,好像她是这场战争的导火索似的。可她什么都没干。
两人非要吵架找别的名头行不行,别拿她当肉盾。
幸而有另一位不知名姓的总裁,要跟大名鼎鼎的许总谈生意,她借此,远离了这硝烟弥漫的地方。
她找了个好说话的地方,摆好姿态。等人开口后,她出言敷衍两句,再借个话题打压一下信心,等人急得不行,再画个大饼,给点希望,最后再喝两口酒,人就能心满意足地走了。
商人手段,跟了许嘉懿两年也能学个七八,应付了事不在话下。
只是又喝了点酒,她的胃更疼了,她试图压一压,又压出一种恶心感,从胃里冒到喉咙。
她匆匆掠过人流,拐去了卫生间,走进隔间对着马桶干呕。
肚子里没东西,酒水消化的快,想吐都没得吐,呕吐感又不断翻涌,快让她把胃给吐出来了。
她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角,走到洗手台洗了下手,恶心感又涌了上来,她又抱着马桶,吐了个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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