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完丧尸的时候,三个女孩子又是一身的狼狈,丧尸红红黄黄白白的□□沾了一身,只有沈昉之施施然地坐在旁边,小口小口喝着水,好似品茶一般。
看着他悠闲的模样,楼荧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举起脏兮兮的双手,悄悄从背后靠近沈昉之。
“唰——”沈昉之侧身夺过楼荧的袭击,长长的头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楼荧脚尖一点又追上他,两人你来我往,玩闹一般过了好几招。
“楼荧,我可是病人呢。”沈昉之用塑料瓶抵住楼荧的手。
“哼。”楼荧翻了一个白眼,放过了他。
楼荧把车从空间里拿出来就想直接上车,周晓语赶紧拦住她,“空间里有没有旧衣服、旧床单,把它们拿出来垫在座位上吧,不然车子就完蛋了。”
“啊!”楼荧一愣,从空间里拿出几条旧床单,还有一袋不知从哪儿来的护理垫,得意洋洋道,“双层防护!找到合适的地方我们就洗澡!”
适合休整的地方还没找到,周晓语的奶奶家已经到了。
一辆载满“乘客”的小货车横在他们的越野车前面,两个气势汹汹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叫嚷着,“你们是谁?从哪来?!”
周晓语从车窗探出头,“刘大哥,马二哥,是我。”
两个男人脸色稍缓,上下打量着周晓语。
刚靠近车窗,刘大就被车里的气味冲得倒退两步,“晓语……哎哟,你身上这味儿,这是怎么了。”
马二仔细闻了闻,“哎……怎么跟这些活死人一个味儿……”
周晓语尴尬地笑笑。
“算了……你们赶紧进村洗洗。”刘大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眼睛贪婪地看着周晓语姣好的面容,“我跟马二先把活干了,回去再找你啊。”
“哎!等等!”周晓语强忍内心的不适,叫住转身欲走的两人,下巴往货车点了点,“哥,车上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我看二大爷都在里面呢。”
“咳!”刘大摇摇头,抢先答道,“这些活死人前几天还好,绑起来就老实了,大家看着乡里乡亲的,也下不了手处置,就都养在家里了,哪成想这些人力气会变大,今天早上隔壁村有个老头挣脱绳子,把老太太吃了,现在大家是不敢再把他们留在家里了,都集中运到山里去呢。”
马二这才抢到机会跟周晓语搭话,“你先回去,我们把事儿办完就回来,现在村里干干净净,一个活死人都没有,保证安全。”
车内的四人面面相觑,从末日到现在,不过10天,丧尸已经变得如此强大,回家的路还如此遥远,他们还能顺利回家吗?
“不对啊。”王曼曼皱眉,“北浩镇的丧尸没那么强,甚至可以说很弱,比李家村的还弱。”
“可能跟地点有关系,多去几个地方看看就知道了。”沈昉之懒懒地靠在一只巨大的毛绒公仔上答道。
楼荧惊讶地看着沈昉之,自从在山上把事情挑破,沈昉之整个人都变了一个模样,遥不可及的高岭之花成了邻家哥哥,现在还会主动搭话了。
沈昉之伸出一根手指,挑起楼荧的下巴,“我知道我很好看,你可以大大方方地看,我不会生气。”
楼荧的拳头一下子就握紧了。
现在,她的拳头,很想跟他的漂亮脸蛋进行一下亲密接触。
越野车开到了周晓语爷爷家门口,院子里,一个早早生出白发的中年妇人正在洗菜。
周晓语走进小院,惊喜地喊道,“妈!”
女人应了一声,欣喜地抬起头,待看清周晓语的面容,她的脸色又迅速地灰败下去。
听见院中的声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从屋内走出来,看着一身狼狈的周晓语,不满地嗔道,“晓语回来了啊,怎么弄得这么脏,赶紧进屋洗洗,一会儿村长家的人就该来了。”
周晓语满头雾水地站在院子里,“什么村长家?”
“哎,你还不知道呢?”老妇人得意地笑了起来,皮肤上挤出的皱纹在她的脸上划出一道道恶毒的沟壑,“你知道家里的地早租出去了吧?平日里我们老两口都是买粮来吃,你爸妈这一回来,家里粮食就不够吃了,村长说,只要你嫁给刘大,我们家的粮食,他来管。”
周晓语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被她叫做奶奶的女人,想要说些什么反驳的话,又无力地闭上了嘴。
她转过头看着母亲。
母亲瞟了她一眼,又迅速地低头,别开脸,“晓……晓语,你也要体谅妈妈的难处……”
“难处……”周晓语忍不住嗤笑,笑得越来越大声,笑得浑身发抖,“从小到大,我就是太会体谅你的难处了……”
“我太会体谅你的难处了啊!妈妈!”
都说长姐如母,从妹妹出生的那一天起,周晓语就成了妹妹的小妈妈。
妈妈说,你是姐姐,你要懂事。
周晓语就乖乖的,不哭不闹,好好学习,帮忙做家务。
妈妈为她们的学费,每天的家用焦头烂额,周晓语早早就学会了出门打暑假工,然后把钱交给妈妈。
周晓语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她想学医,妈妈说,学医要读研究生读博士的,家里供不起,你学会计吧,好就业。
周晓语就报了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的会计专业。
她趁着暑假努力打工,学了驾照,一开学就用课程跟打工把自己的日程排得满满的,像一只停不下来的小蜜蜂,只为了少花一点钱,多赚一点钱,减轻家里的负担。
但是现在,周晓语觉得自己蠢透了。
周晓语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又哭又笑,表情扭曲,“你们知道外面死了多少人吗?外面的地里种着多少没人要的粮食吗?你们伸伸手就有吃不完的粮食!”
“你懂什么!”老妇人打断周晓语的话,“外面那么多粮食,谁来收!人能收得了多少,往年都得靠外面来的收割机!现在只有村长家有收割机,你嫁过去只有享福的份儿!”
“再说了,今年过去了,明年怎么办,种子在哪里?肥料在哪里?农药在那里?”奶奶不屑地看着周晓语,“你这种小孩子,也就只看得到眼前的东西,没挨过饿,不知道挨饿的苦。”
周晓语再也不屑于伪装出柔顺模样,“你懂那么多,还是只能把我卖了换饭吃,看来你脖子上的东西早被饿空了,成了摆设。”
“你!”老妇人扬起的手被另一只布满老茧与皱纹的手抓住。
老汉沉着脸看了一眼老妇人,语气温和地对周晓语说,“晓语啊,回来了啊,快收拾收拾去村长家,村里那么多人看着呢,别犟了啊。”
看着老汉的笑容,周晓语感觉到了从骨头缝里透出的森森寒意,她想起那个热的过分的夏天夜晚,他也是这样笑着,对摔伤的太奶奶说,“妈,你这样我也没办法,明天去山上吧。”
一阵喧嚣打破了院中无声的对峙,笑容满面的村长带着村中青壮走进院子里,一看周晓语的样子就唏嘘道,“哎哟,晓语,在外面受苦了吧?可算回村了,回来日子就安生啦。”
老汉收起脸上的冷然,热情地迎上去,“您怎么还过来了呢,我一会儿就叫晓语过去。”
村长摆摆手,“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怎么能让黄花大闺女这样不明不白地过来,一会儿刘大回来了,我就让他来接晓语,风风光光地过门。”
周晓语看着两个当着她的面把她称斤论两的男人,抹去眼泪,冷冷地笑道,“这里果然还是这么恶心!”
“晓语,你说什么?”村长收起几分笑容,“是不是没有婚礼你不大高兴?”
“我说。”周晓语直视着这个自以为掌控了局势的老年男人,“我要走了。”
村长抿起唇,嘴角长年累月雕琢出的刻薄痕迹深深地陷了下去,“走?好,现在就走,来,大家让一条路出来,新娘子要出门啦!”
村长带来的青壮挥退人群,在院门口站成两列队伍,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周晓语。
周晓语从柴堆里拿起一根木棍,毫不避讳地看着满院的人,“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恶心的地方,跟你们这些恶心的人。”
“说得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离开这里。”浑身腱子肉的刘二越过村长,走到周晓语面前,脸上满是恶意的笑容,“我哥愿意娶你是给你脸,你要是不愿意嫁,就愿意犯贱给我们白玩,那也行。你车上的几个朋友长得也不错,干脆一起留下来……”
周晓语再也忍不住,一棍敲在刘二的脑袋上,奈何活人的脑袋比丧尸硬得多,只把刘二打得头破血流。
刘二捂着脑袋后退两步,挥舞着沾血的拳头又冲了上来,“你!你找死!”
周晓语目露凶光,左手拉过他的手,扰乱他的重心,右手拿起木棍,用尽浑身的力气狠狠往他的手臂上一砸!
啪!
啪!
木棍断成两截。
刘二的右臂软软地垂下,他后知后觉地抓着手臂哀嚎起来,“我的手!我的手!“
村长随手从院墙边上拿起劈柴的斧头,“你这个毒妇!我跟你拼了!”
周晓语抬起脚,这个虚张声势的老男人就飞出几米远,倒在了人群之中,吐出一口血来。
那个觉得自己掌控全局的老汉这才慌张起来,“你……你居然打伤了村长……”
“周晓语!你在胡闹什么!”高大的男人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从房里走出来,另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畏畏缩缩地跟在两人身后。
小男孩看着两个倒在地上的人,颐指气使地对着周晓语说,“周晓语,你居然打人,我要让爸爸教训你!”
周晓语看着这个气焰嚣张的小豆丁,从未觉得自己的人生如此可笑,“教训我?他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有什么能力教训我?!”
男人抡圆了巴掌,带起的风声停在周晓语的耳边,周晓语抓住男人的手腕,反手给了他两个巴掌,灵力集中在左手,用力一抓——
噗——
耳边传来一声闷响,男人手腕中的骨骼酥脆得像是一把薯片,被捏得粉碎。
“啊——啊——”他抓着手腕加入了院中的哀嚎。
“啊——你居然打爸爸!”小男孩发出尖锐的叫喊,“你滚出去!我不准你回家!你去外面受苦吧!”
“回来?我永远不会回来了。”周晓语冷冷地笑道,她看着站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女孩子,“你呢?要跟我走吗?”
女孩根本不敢抬头看周晓语,仓惶后退的脚步说出了她的答案。
“那你好自为之吧。”周晓语并未强求,转身走出小院。
没人敢拦周晓语,气势汹汹的人群像是失去了头狼的狼群,全都变成了夹着尾巴的狗。
越野车畅通无阻地开出了村庄,继续奔驰在乡间的公路上。
公路两边都是种着玉米的农田,看着玉米叶上那不正常的黄色,周晓语哂然一笑。
明年?
怕是连今年的粮食都不会有了。
越野车开出去好一段路程后,楼荧轻轻拍了拍王曼曼的肩膀,“曼曼,我来开一会吧。”
王曼曼把车停在路边,怀疑地看着楼荧,“你拿驾照了?”
“还没。”楼荧满脸真诚地看着王曼曼,“但是暑假的时候我爸教过,我悄悄上路开了好几次了。”
说完,她用眼神示意王曼曼看看副驾上一言不发的周晓语,。
王曼曼恍然大悟,“晓语,我们到坐到后面去,让楼荧试试吧,总是我们俩开车也挺累的。”
周晓语坐到后座,恹恹地靠在王曼曼身上,不知不觉间,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落进王曼曼的脖颈,“你说……我怎么这么傻呢,居然妄想填满一个黑洞……”
王曼曼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任由她哭,“因为那是妈妈呀……”
“砰——”突然,后排的两人被毫无征兆地甩向一边。
周晓语顾不上掉眼泪,手忙脚乱地按揉着王曼曼被甩到车窗上的额头。
“抱歉抱歉。”楼荧道歉的语气里满是兴奋。
周晓语心中一紧,探头看向前方的仪表盘,速度的指针正稳稳地冲向100,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弯道,她尖叫出声,“减速!减速!楼荧!会翻车的!”
“啊!——”车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沈昉之指间的符纸一闪,侧翻的车身又被扶正,平稳地回到马路上。
楼荧心虚地松开油门,“新手上路嘛,我练练!练练就好!”
“停车啊!——”
“让我练练!练练就好了!——”
“会出人命的!——”
“不会的~~我练练就好了——”
恭喜作者收获八杀。
不知道该怎么样写了,全凭自己写着高兴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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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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