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挤挤挨挨地沾满了人,眼前全被深蓝色所淹没,混杂着各种体味,灰蒙蒙的。太阳泛起了懒,任由乌云遮挡,只是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空气里也满是尘埃和泥土的气息,夹杂着些许新鲜树叶的味道。
渠清小心翼翼又密不可分地牵着路易泠的手,此时正值大课间,人相较之下比较多,渠清很怕她们会被人流冲散,或是陪女孩欣赏雨景的人变得不是自己。
渠清见缝插针,身形灵活地带着女孩向前挤去。
“抓紧我哦~”
少女突然凑近路易泠耳边,语调轻扬又带着一股神秘莫测,像是在说悄悄话的味道。
----世界在我的眼中都变得暗沉,唯有眼前的少女在发光。
“好清爽哟。”
会发光的少女如是道。
此时雨势渐小,清冽的风带着丝丝细雨散在脸上,很是清爽,路易泠嘴角带笑,静悄悄地同渠清站在走廊上,手臂撑着栏杆,侧脸映在红墙上显得清雅。
两人都不是爱闹的性子,处在一起倒显得很和谐。
“我是小猪佩奇,哼哼..
“这是我的弟弟乔治,哼哼..”
“...”
她们旁边的两个女生嬉笑着,话刚一落地,就有人捡起附和。
渠清惊异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看起来并不相识,却向对暗号似的接着话茬,时时发出几声鹅叫,看起来玩的很高兴。
渠清轻轻扯了几下旁边人的衣角,细声问道:
“恩人知道她们说得是什么嘛?”
渠清旁边的一个女孩听到了,自来熟地凑到渠清跟前,热情道:
“这个是一个酷似粉色吹风机的小猪的动画片!他们最喜欢跳泥坑了!”
转而,女孩指了指楼下的水坑:
“对于小学生来说有些幼稚,但对于我们高中生来说刚刚好,嘿嘿嘿...”
周围的同学有些听到女孩的话有些意动,看着下面的大水坑有些跃跃欲试,但校服短袖是雪白的,上课铃也是刚响的,他们也只能收敛起自己的想法,压下那些蠢蠢欲动,重新投入到学习中。
这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叫孔安平,是一个看起来很和蔼的男老师,他带两个班级,一个十八班,一个二班。
他有一个小癖好,喜欢在刚上课找人上黑板默写。这不儿,正翻着手中的花名册,看看今天是哪个幸运儿,忽然老孔扶了扶眼镜框,微微眯起了眼,转瞬合上花名册,笑嘻嘻道:
“渠清and孙幻,please。”
自从上一节课被提问以后,渠清吸取教训,自上课以来,安分守己,好好做人。但是“天不如灵愿”,也不知怎的,老师都好像格外偏爱转学生,只是短短一个上午,渠清已经被叫到两次名字了。
自古以来,老师对学生就存在着顶级的血脉压制,要不然为什么连渠清这个半路出家的学生,直面对老师时,心里都有些发怵?
当然只有一点点。
虽然心里没底,但渠清还是从容地走上讲台,从讲桌上拿了根粉笔就面对着黑板,姿态放松,丝毫没有显出半点慌张。
和她一同被叫到的同学站到了另一块小黑板旁,竖耳倾听着。
老师也没有浪费时间,看大多数同学都准备好了纸笔,便开口提了第一个单词:
“今天看这位同学有些面生,应该是新来的同学,那今天卖新同学一个面子,第一个单词abandon,放弃。”
{什么?鹅帮扥?放弃?是不是在告诉我该放弃了?}
渠清哂笑,既然这个单词在告诉我该放弃了,那她何必强求?不如洒脱放手。
若教室没有那人,渠清必然是真的洒脱,但想起某人可能,不,是一定会看到她的“杰作”时,她的脸庞就有些发烧。这英语也没有要灵的命,怎么就让她比命悬一线时还要紧张、发虚啊?
于是,渠清得出一个结论:
----学习是个恐怖的东西。
“下一个单词,conundrum,难题。”
渠清腹诽:
不愧是难题,都明晃晃告诉我嘞,真是好难一题。
不是她不会,是它太难。渠清决定略过这个题目,转瞬在后面写了个数字3。与此同时,旁边黑板的“难兄”停下了手中的粉笔,渠清面前那块因为她写字带动起来的黑板颤了颤,最终像不堪重负似的僵在原地。
“下一个单词......”
“......”
“最后一个单词......”
渠清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座位上,那双平时看起来桀骜的双眼罕见地当着全班的面皱巴了起来。她眨巴眨巴眼,悄咪咪凑过去看了眼同桌的默写纸:
----很好,满目的红对对。
然后渠清抬头看了看自己的:
----很好,满目的红叉叉。
渠清盯着面前少女脸上一如既往的清冷,得出结论: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等等,她不是人类诶。那就没事啦,不同物种间的悲喜怎么能相通呢。
渠清自我安慰道。
接下来老师开始让做阅读,下节课讲解,渠清乖巧做人,盯着手中那张印有奇形怪状文字的试卷一节课,为了不让试卷显得空旷,渠清随便蒙了几个答案上去。
终于一阵欢快的下课铃声将渠清从试卷的苦海中解救了出来,她好似劫后重生般趴在课桌上,眼睛望着窗外的流云,不禁怀念起当狗的那些日子,成天只要吃吃睡睡就好了,恩人也会抱起自己,揉揉她的脑袋,不像现在......
少女无形的狗狗耳已经拉拢下来,整只显得颓然丧气。
忽然,渠清觉得小指被勾了勾,她有些害痒,稍微张开了手掌,很快渠清感觉什么东西被塞到了掌心,她低头一看,是颗薄荷糖,她拆开放进嘴里,甜味在口中化开,她的心微甜,化开在脸上就成了笑意。
渠清觉得自己又行了,她戳了戳系统484:
{刚刚见死不救我就不说了吧,总归得给我个什么好处吧?}
她当灵那么多年昏昏沉沉,大多数时候都在昏睡,只有偶尔才接受一些各世界的碎片调剂一下生活,可以说,她对很多事情是不清楚的,例如这个人类社会的文字、知识。
【嘤嘤嘤...】
系统484可怜巴巴地低泣了两声,眨巴了下不存在的眼泪,然后道:
【人家还是小宝宝,唯一不多的积分已经给宿主大人从黑淘上买了金手指,嘤嘤嘤...】
渠清从来不是个心软的灵,它毫不留情地戳穿系统的谎话:
{我知道你还有积分......}
【嘤......】
【宿主手下留情,人家攒的老婆本呀,宿主等我去给主系统打个申请,由于宿主情况特殊,说不定主系统大人会开个绿色通道给宿主。】
渠清不语,算是默许了。
她突然感觉后背被拍了一下,她转头看去,发现竟是刚刚一同和自己上去默写的同学,她微感诧异,开口道:
“怎么了?”
对于外人,渠清一向冷淡桀骜,再加上少女嗓音刻意压低,身上凛冽的气质尽显。
孙幻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她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递给渠清一个笔记本,低声道:
“这是我平常整理的一些单词,都是经常考的,在阅读中经常出现。”
孙幻见渠清动作迟疑,生怕她不要,继续道:
“我有点颜控,你好漂亮好漂亮的,放心这个本子是我其中的一个,早就看了好多遍,加上是我高一那年记得......”
孙幻声音有点害羞,但好在厚重的黑框眼镜挡住了她大部分神色,让她有些害羞的心缓下几分。
“谢谢你!真是瞌睡送枕头!”
渠清眼睛一亮,接过孙幻递给的笔记,真诚道谢。
孙幻又拉了拉渠清的衣角,有些瑟缩:
“她们又来了。”
渠清顺着孙幻的视线看过去,是一群看起来不像学生的人,尤其是为首的那个女孩,特别嚣张,直接踩在最后一排同学的书桌上。
那个女孩一身古色汉服,梳着一温婉的头发,脸上确是浓妆艳抹,托了这辈子的小狗鼻子,隔着大老远,渠清就闻到了那股浓重的脂粉味。
“她们可能是来找你同桌的。”
孙幻本不欲多言,但思及眼前人来学校的阵仗,多说了几句:
“我曾经看到她们bl你同桌。”
学校十八班都是些富二代、富N代的,很多时候,他们这些学生、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太过火,都不会去问的,他们都知道过问的下场。
想到恐怖之处,孙幻忍不住颤了颤......
渠清那双绮丽的眸子暗了下来,眼里满是风雨欲来。身旁的人身体微不可察的一颤,渠清赶忙压下眼里暴起的肆虐,轻轻拉了下路易泠的手,转瞬把她挡在身后。
此举可是惊怒了领头的那个梳着月亮髻穗的人,她骂道:
“TMD,你可知我是谁?!我劝你老实站一边去,别多管闲事!”
渠清挑眉不语,只是眼底积聚的怒火越来越旺,似有燎原之势。
那个梳着月亮髻穗的女孩被挑衅了尊严,顿时火冒三丈,她随便抓起课桌上的东西就向渠清丢去,又一把踹翻桌椅:
“识相......”
女孩未出的话被卡在喉咙里,她愣愣地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板擦,不可置信道:
“你敢还手?!”
这句话属实有些白痴了,渠清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拽过一旁的湿巾擦擦手指,漫不经心道:
“打你我还嫌脏了手。”
那个扎着月亮髻穗的女孩自小走到哪都是被捧着的存在,何曾受过这气,顿时一声令下叫其她小姐妹一起上,刚刚一直被护在后头的路易泠转而把渠清互在身后,那双黑黝黝的眸子直直地盯着那个女孩,眼里眸色暗沉:
“我跟你走,放过她。”
面前的女孩嗤笑一声: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也不在多话,冷笑着站到一旁,微微眯起眼,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指甲。
那一窝小姐妹一窝蜂而上,撞倒了许多桌椅,眼见着拳头逼近脸庞,一众同学却纷纷退到一旁,高高挂起,强忍着心理和生理上萌生的退意,路易泠绝望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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