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林骁乘还想拉着裴景之去酒吧听歌，裴景之出于为他的身体着想，让他先回家休息一天再谈去酒吧的事。
林骁乘答应今晚放他一马。
回到酒店，裴景之躺进沙发里再也不想动。他脑子很乱，盯着天花板想逼自己放空。
半小时过去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冷光在鹅黄的暖灯下格外刺眼。
他拿起来看，是好友申请。看到是郁子年发来的好友申请后，裴景之立马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郁子年加他做什么？
作为同班同学，从群里加他应该很正常吧？
裴景之忧愁地躺下，故意隔了五分钟才同意申请。
【还以为你睡了呢。】同意不到一分钟，郁子年就发来消息。
裴景之看了眼时间，才过八点，睡个屁。
【没有，这么早谁睡得着。】
【明天有时间吗？想约你吃个饭。】
裴景之以为对方至少还要周旋两句的，没想到这么直接，才聊一句就问出来了。
明天周末，展今天也结束了，他一个国外回来的人，怎么可能没时间。
他回了个全天有时间。
【那我们吃午饭吧，稍后我把吃饭地点和时间发给你。】
裴景之觉得对方这一套操作未免太正式了点，不知道的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呢。
他开玩笑说：【什么事呀还非得吃饭说，搞得这么正式，怪吓人。】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求证一下。
裴景之只是想委婉套套话，郁子年的耿直让他无话可问。疑惑没解决，这句话反倒让他更加云里雾里了。
总不可能郁子年喜欢他要给他表白吧？
这个可怕加恶心的想法刚冒出来，裴景之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什么东西啊。
·
第二天中午，裴景之提前十分钟到了郁子年订的餐厅。餐厅位置很好，扭头就能看到东方明珠和黄浦江。
在这里看夜景肯定很美。
没过两分钟，郁子年来了，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这才过去几天就又见面了，你是不是快要回纽约了？”郁子年问。
裴景之点头，“快了，可能两三天吧。”
郁子年点点头，这个话题就此结束。服务员递来菜单，郁子年示意给裴景之，“我点了一些招牌菜，你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那我不客气了。”可能是一直以来对郁子年的印象都很好，裴景之没有想象中那么尴尬，反倒很放松。
点完菜，两个人都默契沉默了几分钟，不约而同看向窗外的风景。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九年过去了。”郁子年突然说。
裴景之收回视线，看他，“是啊，你今天约我来是想聊什么事？”
郁子年笑了一下，“想聊一下你和江衍的事。”
好吧，其实来的路上裴景之就猜到了。
他和郁子年的接触可能比和江衍还少，郁子年又跟江衍关系好，突然约他出来，除了江衍，还能是因为什么事呢？
“我和江衍什么事？”
猜到和江衍有关，但猜不到具体什么事。
“他那人是个闷葫芦，有些话只愿意说一半，有时候甚至干脆不说，我这个做兄弟的实在看不下去。”
裴景之轻微眨了下眼表示理解，示意他继续说。
“他虽然嘴上从来不说，但我能感觉到，这么多年他从没放下过你。”郁子年笑着歪了下头。
裴景之嘴唇动了动，好几次想开口说话，但到最后只是沉默。
他怀疑自己幻听了，或者自己变笨了。不然为什么郁子年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但组在一起却完全听不懂。
郁子年是在说江衍喜欢他吗？还说的是分开这些年一直都没放下？他们分开九年了，意思是说江衍喜欢了他九年？
别开玩笑了。
良久，反应过来的裴景之终于没忍住，低下头笑了好几声。
“你就别开我玩笑了，他和我哪有那么熟啊。”
哪有那么熟啊，是偶尔在学校遇见都不会打招呼的关系。
“上次我让他跟你表白，他说早在高三那年你就拒绝过他了。”
裴景之的笑声戛然而止，笑容凝固在脸上，表情变得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江衍是疯了吗？高三他什么时候对自己表过白？他还拒绝了？
在做梦吗？
裴景之内心腾起一股无名火，因为他觉得不管江衍还是郁子年，他们都在耍自己。
按他以前的性格，他肯定大声质问对方再说什么鬼故事，但现在的他已经没那份激情了。
裴景之冷静一想，又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看裴景之反应，郁子年也想，是不是江衍当年误会了什么事。
“要不你和江衍找个时间聊聊，把一些事说清楚。”
“不用了。”裴景之摇头拒绝。
郁子年欲言又止，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难道一开始就是错的？裴景之真的对江衍一点情感都没有？
还是说过去太久了，觉得已经没必要了？
裴景之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现在也无心去想那些旧事。
他只知道自己寄出去的信没有收到回复是实实在在的，只有江衍到底有没有表白，只是他本人清楚。
“我和江衍的事，以后就算了吧。”
·
郁子年订的那家餐厅是上海有名的网红餐厅，都说那里风景最好，可以俯瞰全上海最美的夜景，厨师的手艺也是一绝。
裴景之吃的时候也认为菜的味道不错，但出了餐厅后就完全忘记了，甚至连吃了什么菜都记不起来了。
他坐在车里，一时间忘记告诉让小陈开车去哪。
“裴总，我送你回酒店吗？”小陈问得小心翼翼，因为他发现裴景之吃完这顿饭后，心情貌似有点差。
可能不是一点差。
“嗯。”
裴景之心情其实不算差，最多就是有点烦，还有点说不上来的滋味。
总之很不好受。
这全都要怪江衍。
回酒店的路上，裴景之接到了宋文打来的电话，这下才是让他心情彻底跌倒了谷底。
他这次回国没有告诉宋文，更没告诉裴和光，只因为他们都在上海，要是知道了，这两个人一定会先后约他见面吃饭。
骂他没孝心也好，说他记仇也罢，反正他一点也不想见到他们。
宋文接连打了两个电话，裴景之全当看不见。很快，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从你高中好友朋友圈看到你们的聚会了，你回国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裴景之不知道她是从哪个好友朋友圈看到的，说不定这个同学连裴景之的列表里都没有。
—知道你忙也知道你不想回家，但你现在回上海了，家里还有些你私人物品，你顺便回来带走吧。
当初他去纽约读书，必备的东西能带走基本全都带走了，后来他还麻烦张阿姨帮忙寄了一些带不走的物品。
现在家里除了他以前念书时留下的书籍，裴景之想不到还有什么私人物品。
过了两分钟，裴景之回复：【重要物品我基本上都已经寄走了，那些东西就放在那吧。】
—是你高中时候的信。
裴景之拧眉。
高中的时候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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