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声停了。
桂熙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却一页都没翻动。
门被推开，热气混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飘出来，雁桐踩着拖鞋走出来，发梢还滴着水，冷白的皮肤被热气蒸得微微泛粉。
他穿着桂熙准备的睡衣——深灰色丝质面料，宽松，领口却意外地大，露出一截锁骨和那颗小小的痣。
桂熙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眸色渐深。
——冷脸老婆。
——卷毛。
——耳朵粉粉的。
——想欺负。
雁桐察觉到他的目光，皱眉：“看什么？”
桂熙合上书，轻笑：“看你。”
“……”
雁桐别过脸，走到床边拿起吹风机，胡乱地吹了两下头发，卷毛被热风掀得翘起几撮，显得更乱了。
桂熙看不过去，起身接过吹风机：“我来。”
“不用。”
“别动。”
桂熙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动作轻柔，热风恰到好处，指尖偶尔蹭到他的耳廓，雁桐的耳尖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红。
桂熙盯着那抹粉色，忽然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问：“耳朵怎么红了？”
雁桐猛地推开他：“……热的。”
桂熙低笑，没拆穿他，继续帮他吹头发。
吹干头发，雁桐冷着脸钻进被子里，背对桂熙，一副“别烦我”的姿态。
桂熙也不恼，关灯躺下，手臂自然地环住他的腰。
雁桐僵了一下：“松手。”
“不松。”
“……”
“你小时候睡觉也这样。”桂熙忽然道，“背对着人，缩成一团，像只猫。”
雁桐没吭声，但呼吸微微滞了一瞬。
桂熙收紧手臂，将他往怀里带了带：“现在也是。”
雁桐挣了一下，没挣开，索性放弃，闷声道：“……烦。”
桂熙轻笑，鼻尖蹭了蹭他的后颈：“睡吧。”
凌晨两点，雁桐的手机突然震动。
他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
雁斐。
雁桐瞬间清醒，手指悬在接听键上，迟迟未动。
桂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刚醒的沙哑：“不接？”
雁桐沉默片刻，直接挂断，关机，扔到一旁。
桂熙盯着他的背影，忽然问：“他到底对你做过什么？”
雁桐的呼吸一滞，没回答。
桂熙伸手，将他扳过来面对自己，指尖抚过他的眉心：“告诉我。”
雁桐抬眼看他，夜色中，那双眼睛冷得像冰，却又隐隐泛着水光。
“与你无关。”
桂熙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低头，吻在他的眼睛上。
“现在有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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