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吗？”烟缘正在喝着可乐，闻言先是喝了一大口，懒懒地抬眼，摸着下巴思考了下，“虽然没有那段记忆，但是以我对自己的了解，那本书没准还真是我推荐给林小柚朋友的。”
“话说那个契约还挺厉害的，能把包括我在内的一大群灵记忆模糊化，比我当年和祂签的契约还要强诶。有点不爽。”
江成松了口气正要收起书籍，闻言看向老师，疑惑询问：“老师和祂也签了契约吗？”
他这次来灵界查档案，在查的时候突然想起之前林柚书架上有两本书很眼熟，凭着记忆力找了下书，发现档案楼真的有收录这本书，然后查了下捐赠人发现是烟缘老师。
所以他才会特地跑到物灵部鉴定处查这本书籍的灵力痕迹，报告给出的结果是有烟缘老师的灵力和一点点被隐藏的灵力（目前无样本）。
而灵界每个新人都会在入职年末录入灵力放到数据库里，江成想了下，打了申请借了一下物灵提取出来的未检测出来的灵力，感应后发现是林柚的。
也因此，他猜想烟缘老师应该之前也和林柚见过面，但是可能和他们一样也没有记忆了。
“嗯哼。”烟缘指了指一旁批改文件的土地大人，嘴角挑了下，“不止我，土地也签过。嗨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一回生二回熟嘛。”
既然是这样的话……
江成认真看向老师：“老师，您知道怎么才能更快地恢复灵力吗？”
烟缘唔了一声，有些稀奇地听着江成认真到堪称严肃的语气，桃花眼微弯，罕见的没趁机开玩笑说：“这个嘛，只用知道契约的内容是什么，然后往这方面努力就好。实现契约目标马上就能恢复记忆了。”
江成：“…老师。”
一旁总在批改文件的土地大人没抬眼，只是语气平淡地叫了声烟缘的名字，手下依旧批改文件。意思很明显，是让他解释清楚。
烟缘摆手，无辜地说：“本来就是那样嘛。当年我以视力为条件、土地你以身体健康和记忆为条件，和祂定契约。当时你我不就是达成目标才同时恢复了吗？”
“不过橙子你这个契约比我们的契约等级还高，唔，这样，你只用多巡逻认真消灭任何危险，顺便有空就拉着林小柚同学去彼岸当义工就能尽快恢复记忆了。”
江成思考了下，没有丝毫犹豫地认真点头：“知道了，谢谢老师！”
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
烟缘原本因为下雨坏的要死的心情突然好了很多，如雨过天晴般，他好奇地趴在桌上问：“怎么突然这么想找回记忆？告诉我嘛，小橙子。”
“因为是和林柚的回忆。很多很多没和林柚见面的以及见面却忘了的时候，答应的诺言以及本该一起面对的情绪都忘了，所以想找回来。”
江成始终觉得人包括灵总是无法感同身受的，所以他不知道林柚吃药的时候有多苦，看着窗外发呆的时候在想什么，但是他想知道。
如果找回记忆了，如果能够多和林柚分享一些他不在时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就能多了解一点林柚当时的情绪了。
是不是就能在林柚因为那些无法改变的过去的事情难过的时候，更快地察觉到了。
是不是就能在很久很久以后的未来，能够拉着林柚一起面对了呢。
烟缘闻言顿了顿，又喝了口可乐，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走吧走吧！到你该巡逻的点了。”
“好！老师和土地大人再见！谢谢两位老师。”江成干脆利落地站起身，临走前认真地看着两位老师说，“老师和土地大人，辛苦你们了。可能有些不自量力，但是如果有想谈论以前的时候或者想要苦力的时候，请给我个机会。我会认真帮忙的。”
烟缘趴在桌上，没由来地捧着脸笑的不停：“好好好，肯定找你。”
土地大人点头：“嗯，走吧。”
等到江成拿着纸袋走之后，烟缘重新趴回桌上，拿起书看了看，百无聊赖地打了哈欠，随后感叹般地说：“不愧是小橙子，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有点肉麻。”
土地没抬头嗯了声，清凌凌的声音难得带了些许好笑的无奈：“可能是因为他是你的徒弟吧。”
烟缘闻言顿时笑了，稀奇地凑到土地那边，头伸到一大堆文件上方，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观察土地的表情，发现土地表情丝毫没变，撇了撇嘴，感觉没意思地顺势在他旁边的躺椅上躺下，开始骚.扰土地。
“我本来还以为土地你想夸我来着，唉结果只是恭维吗？好伤心啊。我伤心起来你是知道的，后果可严重了，看来只有土地你当我弟弟才能解决了……”
烟缘还没胡咧咧完，声音一顿，头上多了点温暖的感受，是土地在百忙之中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
烟缘：“……”
烟缘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疯了，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换了个姿势，半趴在躺椅上侧着身看土地，沉默了一会，试图揪土地袍角：“你这是企图用这种方法让我闭嘴吗？”
土地大人继续批改文件，声音从文件堆里传出来，依旧平平淡淡的。
他说：“不是，但是你再不上班在这里摸鱼的话很快就是了。”
烟缘瘪了瘪嘴，无能为力地应声，手上拿出灵机准备处理事务，嘴里依旧念叨个不停：“好吧，阿Sir。我可是烟缘部的部长诶，也就只有你会这么对我了。哎呀，你明知道我不管怎么样都会在你身边的。总是这么冷淡对我，小心我跑了。”
土地大人在烟缘慢悠悠拿出灵机的时候已经批完了一份文件：“没有对你冷淡，只是不催你你是不会干活的。”
烟缘挑眉，看了眼土地，对于土地的言论耸了耸肩，什么也没说算是默认了，眉眼依旧懒懒散散，眼睛落在屏幕上，以极快的速度过任务。
反正他能很快处理完这些文件，拖拖也无所谓，再不济还有小橙子和土地。没错，他励志做个摆烂的灵。
雨依旧在下，土地办公室内一片寂静。
就像许多年前，双目失明、眼处随意地缠了根缎带的烟缘笑着看向土地，而失去记忆、承受土地痛苦的土地大人凭本能伸出手接住了他。
他们总归是默契的。毕竟是并肩作战的战友，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
晚上十一点
林柚终于写完了作业，开始一条条地看江成发过来的信息，看完之后思考一会，在草稿本上画了一条时间轴。
他和江成是在他五岁生病的时候相遇的，在某个时间段和江成立誓，然后逐渐忘记了之前遇见的灵。而后根据他的贡献值增幅，可以确定誓言是在三年前生效，这里可能是因为达成了某个条件所以开始生效，贡献值也就随之增高。
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契约逐渐在烟缘部那边显现出来，于是江成来找他了。
那么，现在需要确定的是契约誓言内容。林柚笔停了一下，在这行字上画了条横线打了个问号，继续回忆。
很久之前去谢钰家送试卷的时候，江成曾经提过一次梦，而他昨天也做了一场梦回忆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这里面肯定有一些因素与誓言内容有关。
风从窗户口溜了进来，吹起了林柚的发丝，他平静而专注地看着草稿，认真思考，想起了那个奇怪的任务【爱】。
打开手机上的灵界APP，那个任务【爱】的进度条依旧是之前显示的没有变化。而这项任务应该是根据他现实中采取的行动进行评判的。
结合江成发的消息，想要知道契约内容、找回记忆需要针对一些事情做出相应的回应，而这些回应很明显与形成契约需要达成的目标相契合。
林柚梳理完将这张草稿纸合上，抱着抱枕看向窗外，今晚的天空很美满目的星星，吹过脸侧的风也很柔和。
焦急的想迫切知道缺失了那些记忆的情绪在风中渐渐平息下来。
他看向书桌，书桌上只是简单地放了几本书，他的存钱罐以及用塑料制作的简易花盆。
简易花盆里面养着缩缩绿，缩缩绿长大了一些，顶部长出玫红色的嫩芽。风一吹，缩缩绿的种子在水里晃来晃去，看起来像是顶着腮红脸的小朋友
林柚看着存钱罐，想起了很久以前他规划存的钱时特地留了一部分。
朋友、家人、可以捐出去的部分划分的已经很清楚，但是当时的林柚还是留了一部分划了出来，特地保存下来。
偶尔他看着这一部分会觉得有些奇怪，好像一个完整的圆里硬生生抠出来的一样。但现在林柚看着小猪储蓄罐，突然觉得很合理。
虽然他不记得了有关的灵界，但总是会下意识地在自己的圈里留那么一部分。可能很久以前的他知道会忘记很多事，所以只能不停地留那么一部分告诉自己。
高悬天空的月亮微弯，记忆缺失的圆好像也随着时间流逝开始慢慢补齐。
小剧场6 很多年的誓言
【烟缘，以视力为条件，与天起誓，换取庇佑烟缘线所连之人，直至土地富饶，归于和平。】
【土地，以此身与记忆，与天起誓，换取一线生机，直至所处土地人人幸福安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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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开始补齐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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