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面包,没几分钟就到家了。
车门一打开,困的迷迷瞪瞪的张盼星感受到冷风吹过来,转了个头,从包里掏出礼物塞到林柚手里后挥了挥手勉强说出几声告别的音节就嘎巴一下躺在那里睡着了。
胡枇杷默默把礼物递了过去。在到山上他在给林柚看完礼物后又把礼物放回了自己的背包里,准备等到柚子回家再给。
至于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为什么要一开始就要把礼物先给柚子——当然是因为他有点好奇。不仅是好奇柚子的表情,也在“好奇”江成的反应。
这次考试半个月前江成用社交软件和他们联系上,讨论了会柚子的生日惊喜。
虽然他当时兴致勃勃地试探(划掉)聊了会天,也能从字里行间和柚子最近突然有些奇怪的行为判断江成确实是柚子的朋友,但是这不妨碍他继续观察江成。
嗯,从某些方面来看,面前这个爬完山清清爽爽没有一点疲倦的人至少对柚子挺好的。下意识护着的动作做不了假。
至于看出来的别的小端倪……
放下心的胡枇杷挥了挥手笑眯眯地和柚子、江成挥手告别后关上门,戴上眼罩,闭眼继续休息。
(—~ —)
柚子也看不出来,目前来说应该没事。
—
现在这个点,天已经亮了很多,但吹过脸侧的风依旧很冷,林柚眨了下眼,刚想转头询问江成之前的话就见江成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条黑色围巾递给了他。
江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侧,介绍:“之前路过在一家店里看到了这款围巾,总感觉很适合林柚就买了。”
好巧啊。
“我也有东西要给江成,可以等会吗?我去楼上拿。”
说完,林柚想去看江成的反应,一阵风正好吹了过来,吹散了他额间的碎发,眼睛眨了下有点痒,大概是发丝落到了眼睛旁,刚想要先进门把东西放下再把头发扒拉扒拉开。
额间多了点细微的、如蜻蜓点水般的温度,耳侧也多了道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乱带着很明显的带有担心意味的“等等,林柚先不要眨眼。我把发丝拨开一点。”
林柚闻言乖乖地不动,抬眼看他。
很快,江成收回了手,有些担忧地垂眼看他:“现在好多了吗?”
“好多了,那我先上楼拿东西。”
奇怪。
静静推开门上楼,把礼物和背包小心放在房间里的柚子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下意识摸了摸被触碰到的地方,抿了抿唇,总感觉好像发丝间带了点江成的气息。
这种感觉好奇怪。
但一想到江成在楼下等着,深感迷茫和奇怪的林柚还是轻轻关上了门下楼,将桌子上前几天到的礼物递给江成。
是一副耳罩。和他给的围巾不同是雪白色的,版型是很正常的版型,但是江成很清楚地感受到耳罩右侧边缘有点不同,但很快他想起什么,用灵力看了看,发现边缘有一只散发着光的小太阳。
“边缘处的图案是用我的灵力编织的。那个要现在戴上吗?戴上的话,能看到…”
还没等林柚话语落下,江成已经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戴上了耳罩,看向虚空中一行行变幻的景色。
“看到之前我见过的景色,这样江成就可以看到我之前看到过的一切?以后也可以试着录下来。”林柚顿了顿,继续认真看他,“这段时间其实我过得很开心的,不用担心。”
总感觉江成从昨天见过黄笑棋同学就很担心他的样子。不想让江成担心。
“之前江成有提过想知道更多的事,但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和江成直接分享从小到大的经历,所以看论坛上的说法试着把手机里和记忆里的景色一点点用灵力编织然后录在这个耳罩里。”
所以快说啊——
“因为想和江成成为一辈子的朋友,所以以后请多多指教。”
多说一点,至少多表达一点。
“我也有话想告诉林柚。”江成就这么戴着耳罩,像是要说什么会天崩地裂的话般,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本子递给林柚,在林柚疑惑接过时认真的一字一顿的说,“虽然林柚可能会觉得有点突兀的,有点奇怪,但是请听我说完。”
“我喜欢林柚。”
“喜欢林柚抬眼认真看我说话时的表情,喜欢林柚垂眼看路过猫咪时的表情,喜欢林柚遇到每一个难题时认真的有点执着的表情,喜欢林柚吃饭吃到喜欢的东西时亮起来的眼睛,喜欢林柚的每一个表情。”
“一开始,在还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我其实就见过林柚。当时觉得林柚像是一团蓝色调的色彩,但相处过后发现林柚很温柔很温柔,是很漂亮的色彩。”
“林柚总是会很认真、专注而温柔地对待每一件接触到的事,这点真的很让人感到敬佩。”
“其实本来一开始没想说这些也不该说的,但是我想告诉林柚,有很多人都很认真、很开心觉得很幸运地能够遇到林柚,包括我。以后也会有更多的人会觉得和林柚相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所以不要听其他人的话,坚持林柚自己想坚持做的就好了。”
江成不觉得黄笑棋的话和他的突然出现会对林柚造成影响,因为林柚总是那样不易动摇坚定的。但是即使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他也不希望、不舍得林柚因为这些失落难过。
他其实一开始没想要说这么多,但是真正看到眼前林柚认真编织的每个景色,一想到林柚做出这些事的原因,视线一触碰林柚的眼睛,压到最深处的情绪总是就像雨季的雨一样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其实…
他无数次和林柚注视的时候,都会很想很想林柚知道这些,但是下一秒就会压回去,林柚是个很好的人,所以他肯定不会很严肃地拒绝自己,但是他不希望林柚为难。
所以尽可能地一点点地把想靠的近一点近一点的想法压回去。
直到现在——
江成才发现他的私心好像变多了。
—
“林柚不用对我这些话做出回应的!其实我就是想让林柚知道,林柚是个很好的人。那个笔记——如果有空可以看一下,真的不用特地花时间回应的。”
林柚:“……”
林柚不确定:“这个喜欢是?”
“是字典里的喜欢。想和林柚做更好的好朋友,想呆在林柚身边一辈子的喜欢。想承接林柚所有情绪的喜欢,想知道林柚所有事情的喜欢……”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林柚反应过来,看着手里厚度可观的明晃晃写着日记的本子,又看了看眼睛亮晶晶看着他的江成,笑的比至今为止的笑还灿烂,懵了很久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要给他日记?
“我有点不太懂这些事情,所以能给我一定的时间想想吗?等我考虑完再给江成一个答复。”
江成一瞬间仿佛听不到自己在说话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他下意识不想让林柚为难:“其实不用特地给答复…”
“要给的,江成很认真地和我表达了这种情绪,我也要很认真地思考过后再给江成回答。不然对江成太不公平了。”林柚认真看他,“我会很认真地思考这件事的。”
—
被告白了。
认真考虑认真考虑ing
那么要怎么界定喜欢这种情绪呢?珍惜?重视?对一个人感觉到好奇?总是会不停地关注其他人吗?
林柚窝在转椅里,头搭在抱枕上,拿着手机,开始在各种词条和浏览器里搜寻喜欢本身是什么情绪,搜了半天,发现好像有点没什么用,继续缩回去当小蘑菇。
把手机放回桌上,头埋在枕头里,被摇椅带着转圈圈,转了几圈怕打扰邻居和父母睡眠乖乖停下,内心的小人就像是被无数的光照了过来乱七八糟的字幕冒了出来。
大家到底是怎么确定喜欢的啊啊——
总感觉真的好不好意思——
林柚觉得自己有点被煎熟了,发丝都好像被烫过了,感觉整个人都好像在小太阳边上烤了很久,视线停留在不远处未拆封的围巾上,沉默了一秒,收回了目光。
更不好意思了。
深吸一口气,林柚怀抱着负责的心态喝了一口水,打开了那本名为【日记】但实际上应该不是日记的本子,打开了一秒,默默地关上了。
零点零一秒后,林柚确定了一件事实,这本本子应该就是日记,有写时间,天气和心情。
为什么会把日记给他……告白的时候应该给日记吗?他好像没有见过别人给的是日记,那作为意见交换的时候他也需要给日记吗?
他好像没有日记,那需要现在回忆写一本吗?等一下,现在补写的从各种意义上来看好像就不算是日记了。
有点…思考不过来了。
—
与此同时灵界
江成拎着喷水壶开始给花浇水,浇到一半略有些懊悔且不好意思地看着土壤发呆,林柚现在有看到吗?有在想他吗?
被浇水浇的有点花微死的盛夏:“……”
很快江成回神,道歉后开始给下一株盛夏浇水。平心静气,平心静气。
不管怎么样,至少在之后的相处过程中不能让林柚有不自在的想法。
然后在一秒,江成止住了险些多浇水的喷水壶,下一株盛夏免于惨遭毒手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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