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川六中为时五天的军训已经结束,赶着深夏的小尾巴展开了军训汇演。在陈教官的严格带领下,随着一声声号令,十七班的同学划着整齐的步伐,给教官主席和校长交了几近完美的答案。
在烈日之下,陈教官领着第一名奖状满载而归,他笑意盈盈,露出了满口白牙,与他黝黑的皮肤形成了对比。班长冲他拍马屁:“还得是陈教官你教的好呀!”又见他憨厚地挠了挠头发,笑而不语。
伴随着一阵晚风的到来,同学们陆陆续续的回到寝室。夏忱推开寝室门,刚洗完头的宋炎希向她打招呼:“Hi小枕头,回来的挺早的呀。”
“好不容易今天搞完了军训,想快点回寝室收拾行李,明天就回家啦!”
熄灯后,姑娘们躺在床上又聊起了八卦。
暮菁祺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屑:“军训最后一天了,终于见那个口罩哥摘口罩了。”
加梦冉一边铺被子一边说:“是的,我也注意到了,长相确实不错啊,”她顿了顿,又说:“看来我们小枕头的审美确实不错呀。“
夏忱没有开口,只是讪讪应了一声:”嗯……”
沈吟川的长相很贵气,是和夏忱相同的骨相脸,很上镜不说,现实中也毫不逊色。他最有特色的地方当属他那一双透着灰蓝色的眸子,一眼望上去,阴冷刺骨。他的嘴唇很薄,眉毛上挑,鼻梁高挺,一头棕黑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变成巧克力的颜色,毛茸茸的,与他的眼眸形成反差,给人一种温顺感,让人有想摸摸头的**。不知道为何,夏忱想到他高傲仰起头的模样,他的不羁好像有点有趣。
宋炎希开口了:“沈吟川挺高冷的,我都没见她开口说话。”
身为班长的加梦冉发话了,她可是个小雷达:“我看不然。上次小枕头胃病休息回教室休息,有人说看见小枕头给沈吟川上药,离得可近了。而且我最近有偷偷观察,果真如此被我逮到几次沈吟川在偷看夏忱,”她八卦着:“你说,沈吟川不会暗恋我们枕头?”
七个人同时“哦了一声。
夏忱仿佛看见他们如饥似渴的表情,害羞的侧过身子,偷笑道:”哎呀,别瞎猜。“
夏忱睡下时,沈吟川刚到家。他对家没有什么依赖,或许他宁愿住校,也不愿意走读吧。
沈父是一个传统观念很强的人,对沈吟川的管教十分严格,小时候对调皮的沈吟川总是非打即骂,待到长大也是冷眼相待。小时候沈吟川还想通过调皮来引起父母的注意和陪伴。越到长大,越明白自己家庭的窒息。在他的成长中,还有一个隐身的妈。在他的印象里,妈妈一直很忙,是无数个被推掉的家长会,和无数个未接通的电话。
和沈吟川最亲的就只有哥哥沈落。沈落是温柔的,是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的。沈吟川的倔强在沈落眼里就是一个在撒娇的小孩子,一向冷酷的他在哥哥面前却是一直爱闹的猫。
沈吟川真是一只猫,他有猫的贵气和傲娇。他像是一只蓝瞳的缅因。
沈吟川在门口顿着,阴侧着脸,依在门上,伴着叹气,他还是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门,家里空荡荡的,没有开灯,他不畏惧黑暗,也许本身生活在黑暗里的人是会融进黑暗的。沈吟川知道今晚爸妈没有来陪读,沈落也应该留在市中心的别墅了。
他径直走向卧室,把整个人砸进柔软的床。不知不觉吗,他想到了夏忱。
在前几天的军训中,陈教官好不容易网开一面,他让十七班的同学集体坐在阴凉处,他大手一挥:”有没有同学上来表演一下。
正在收拾自己裤腿的夏忱被一旁的宋炎希推搡着:“哎,枕头,我记得你不是说你学了好几年舞蹈吗?”
夏忱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没有准备好。”不等她拒绝,夏忱已经被宋炎希推倒队伍的圆圈内,她顿时涨红了脸,狠狠瞪向那个调皮的姑娘,宋炎希冲她吐了吐舌头,还赠送了一个WINK。
陈教官眼前一亮:“好呀,这么快就有人表演才艺了,值得鼓励。”他笑眯眯地,小小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他还拿出了音响:“你表演什么才艺?唱歌还是跳舞还是打拳?”
一番话逗得同学们哈哈大笑。
夏忱又脸红了,她紧张的抓紧了衣角,她支支吾吾地说:“跳舞……”
陈教官露出与他皮肤颜色反差极大的牙齿,笑着说:“好了,你自己来放音乐。”
曲声一响,在空气中炸开,夏忱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眼眸中透着坚定,她的动作有力画着优美的弧度,面带微笑就连发丝都陪她舞动,阐明成了交响乐帮忙伴奏,太阳也从毒辣变成温柔,宛若聚光灯版照射在她的身上,她把这里假想成自己的舞台,自由发挥着。
一曲结束,夺得爆发般的掌声。女生们都不吝啬自己的尖叫,男生们也都欢呼着。也不免有些人开低俗的小玩笑:“哎呀,你表白去。“
不等那个男生说完,宋炎希抢也似的开口:“闭嘴,她是我的。”
而在没人注意的角落,听到这么多人起哄的沈吟川狠戾地朝开低俗玩笑的人瞪去,心中的酸涩不由得升起,他恼起来,抓了把自己的头发,立起一撮呆毛。
思绪拉回,听着滴答滴答时钟走动的沈吟川浅浅意识朦胧昏睡去,而他睡前最后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夏忱。
隔天一早宁夏六中就放了军训假,同学们开心的背上书包,朝自己的父母奔去。沈吟川没有父母来接,接他的是管家。看到熟悉的车,他拉开车门,把书包随意一甩,坐上车去,这么拉风的动作,太惹人注目了。
回到市中心的别墅,沈吟川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自己的父母,他蹙紧眉头,无可奈何地叹气着。刚打开家门,就没有沈吟川好果子吃。
沈父像是已经等了沈吟川很久了,他严肃地盯着他,半晌才开口:”眉钉和耳钉怎不取?“
沈吟川表现得毫不在意:”我忘记了。”
殊不知他的反应戳中了沈父。沈父拍案而起:”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给谁看!”
沈吟川也不服气:“我自己看着满意。”
沈父大手一挥:“滚蛋,我们沈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作为沈家骄傲的沈落这时候出来打圆场:“哎呀爸,小川他应该是真的忘记了。他平时也忙,没有注意到这么多。”
沈父按着太阳穴,没有抬头,他说:“忙什么!忙他的破音乐吗?!照这样我是不是该把他的钢琴和吉他砸了?”
沈落赶忙给沈吟川使眼色,想让弟弟给父亲道歉草草了事,但他没有看见沈吟川眼角挂着的泪珠。沈父一句话压在了沈吟川的底线上。音乐是沈吟川的命根子。
而在音乐上,沈吟川确实也是天赋型选手,他还拥有绝对音感。他与音乐才是真正的双向奔赴。
沈吟川阴沉着脸,身子僵直在原地,他的心里有股火焰在燃烧,愈烧愈烈,他脸色一变,突然,沈吟川摔门就走,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乘着夕阳,伴着晚风。沈吟川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初遇夏忱的那条街。片时,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神鹰。正是他的同桌——夏忱。
只见一个单薄的身影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在超市买的袋装小鱼干,她正在喂一只流浪的小猫。小猫温顺地吃着,时不时喵喵叫两声给夏忱回应,一直晃着橘色的小尾巴向夏忱示好。夏忱一边将小鱼干送入小猫的嘴中,一边摸着她的头。沈吟川不用走进就能看见夏忱笑意盈盈的样子了,那画面颇为美好。
夕阳洒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像是湖泊,波光粼粼的闪耀着,流露出温暖,柔情似水。这般良辰美景任谁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少女和他的猫。
沈吟川驻足于此看了许久,心头上的浓雾被一束光照开,渐渐散去。拧紧的眉毛也舒展开来。
他这是心动了吗?这种情感到底是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样的场景会很难忘却。
晚霞在天空开得正烂漫,少年不知道此时他的心中早已炸开了几朵烟花。
他看了许久。
她也没发现。
沈吟川嗤笑一声。他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一闪即逝,收敛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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