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还未触及到天涯的皮肤,云杉的手便被一股寒冰之气冻住。天涯松手的同时猛地一甩,将云杉甩出了三丈开外。
云杉爬起来,眼底的黑雾浓如墨。旋风般的冰雾将云杉困住,绕着他来来回回转了十多圈,待冰雾散开时,除了头之外,云杉的全身都被冻住,变成了一座人形冰雕。
浊气散去了许多,天涯慢慢走近,只见他整了整被弄乱的衣服,面露嫌弃的神色看向身边的若白:“下次可以不陪你演这种愚蠢的戏吗? ”
明明已经看出来这个小道士有问题,还要假装不知情,假装就罢了,还要背上他玩“逃亡游戏”,为的就是引他出手……
明明动武就能解决的事,偏要兜个圈子,真是无聊!
谁知凌若白接话道:“稍安勿燥,此事没那么简单。”
天涯把目光转向被冻成冰雕的云杉,他没看出来有多复杂。
若白走近云杉,画了个符咒贴在他的脑门上,一团黑雾飘过,冰雕里的男人瞬间换了一张脸。
凌若白看着那人问:“云杉在哪里?”
冰里的男人笑了笑:“他快被异兽啃食干净了,你是救不了他的。 ”
“你的主子是谁?为何要刺杀?”凌若白的脸上浮现一股冷冽,与他平时的温柔截然不同。
那个男人偏过头去,并不打算回答凌若白的问题。
此时又一道魔风卷过,空气中留下了一股灼热如火的气息。那魔风落在丈余外凝聚成人型,是个戴着银狐面具的白衣人,他的手还掐着个年轻道士的脖子。
“云杉——”凌若白看清那小道士的脸后确认了他的身份。
被扼住了喉咙的云杉大概因为吸入了太多魔气而陷入了昏厥,此时被一昼魔冥狐像提小鸡一样提着,只能是任人宰割的可怜样子。
“放了他!”冥狐朝凌若白喊话:“否则我杀了这个小道士。”
凌若白看到了冥狐的腰间挂了一个缠有魔藤的琉璃瓶,瓶子里还晃动着黑色的液体,便猜测道:“你是昼魔族的人,而他是夜魔族的幻魔,你们守在此处是为了用熠江的魔血复活黑罅渊里的异兽,我有没有说错?”
凌若白的话让冰雕里的男人脸色微变,但仍是咬着牙一个字都不说。抓住云杉的冥狐手部微颤,但仍是强装镇定,并未露出一丝破碇,心里仍在猜测着凌若白的身份。
凌若白继续道:“你们虽然抓了云杉,却伤不了他,发现我们来了便使了个障眼法,顺便探探我二人的底细。”
“少废话——!”冥狐大声喝斥了一句。 “你把幻魖放了,我也把这个小道士放了。我们不过问阁下是谁,也请阁下不要为难我二人,复活异兽的任务我们己经完成了,只待回去覆命。 ”
凌若白目光犀利地看着冥狐:“覆谁的命? ”
冥狐没再说话,怕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
天涯逼近一步:“不管你是谁,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我可不在乎那个小道士的死活,不信,你可以试试。”
说罢,天涯唤了一声“雪沫”!那冰雾旋风便拔地而起,万千冰锥悬停于空中,蓄势待发,只待天涯一声令下,瞬间就能把冥狐连同云彬一起扎成筛子。
冥狐的额边滑下一颗冷汗。他不是不怕,只是还没弄清楚自己对面站的是什么人。
凌若白看向冰雕里的男人:“幻魖,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听命于谁?是谁给了你们魔尊熠江的传世魔血,让你们来黑罅渊复活上古异兽? ”
幻魔偏过头,一副桀骜不驯、视死如归的表情。
凌若白微微眯眼,随后一道寒光闪过,冰雕里的男人便化作一阵黑色粉末,慢慢消逝于空气中。
一千年了,他避世千年之久,第一次动杀念。这一次不仅是动杀念,也真的动手了。
两声鸟鸣引起了凌若白的注意,他抬眼望去,近旁的一棵树上停着一只冥雀。
凌若白知道它会回去传讯给魔姬路遥,便冲它道:“回去告诉夜河君,药师已经替他料理了夜魔族叛徒幻魖。”
冥狐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药师竟然在眨眼之间就把幻魖给杀了,他甚至都没看见这药师亮出任何兵器……
他究竟是什么人?
幻魖死后,冥狐额上已浸出一片细密的汗珠,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却嘶哑到发不出声音。
凌若白的目光转向冥狐,神色冷漠道:“幻魖已经死了,你还打算嘴硬吗? ”
天涯露出好奇的表情:“本座倒是想知道,你们收了什么好处,居然连命都不惜搭上?可若是连命都没了,不管什么好处都没有意义了吧!”
冥狐紧张地转动着眼珠子,还干咽了几下,似乎在思考权衡。
须臾,冥狐似乎想明白了,便问:“我若是告诉你是受谁的主使,这条命能保得住吗?”
摆在冥狐面前的只有三条路:
一是像幻魖一样死在这红月崖上。
二是回去覆不了黑衣人的命,被他杀死。
三是回到昼魔族坦诚一切,背叛尊主的下场依旧是死。
横竖都是一死,他总得选一条最有可能活命的路搏上一搏。
听到冥狐如此问,凌若白便知道他已做出决定。“你若供出那人是谁,还有你们勾结后干的事,我可以考虑网开一面。”
凌若白知道冥狐只是个傀儡,他死不足惜,而他身后的那个指使者才是最重要的人,必定不能轻易放过。
冥狐思虑后,松开了云杉。小道士确实是断水断粮多日,已经虚脱了,被松开后便滑坐在地上,意识仍是模糊的。
天涯命雪沫照顾云杉,自己则走到凌若白身边:“是何人指使的你?”
冥狐:“说实话,我并未见过那人的真面目,他每次召见我和幻魖都戴着面具,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必定是上古魔族。他的魔功和武器都是最上层的,别说我和幻魖了,就算是昼魔、夜魔两族尊主联手,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
“他使的是什么武器?”凌若白问。
“是一条魔藤。 ”
凌若白一听后皱起眉问:“可是黑色带刺的魔藤,藤上有杯口大小的妖艳紫花? ”
“不错。”冥狐很确定,他被那东西伤过几次,定不会搞错。
看到凌若白的脸色变化,天涯忙问:“那是什么武器?”
“魔尊熠江。”凌若白的眼神失了焦。他与熠江对抗了几千年,自然对他的武器也十分熟悉。
“上古魔族尊主熠江?”天涯诧异:“可本座听说他在神魔大战时就死了。 ”
凌若白摇了摇头:“不,神魔大战时他没死,只是被毁了肉身,镇了魔灵。”
天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么说,在背后搞鬼的人是魔尊熠江?”
凌若白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答案。熠江现在并来破封而出,不可能是他。
冥狐道:“我虽未见过魔尊熠江,但我感觉那个黑衣人不是他。一来,他称自已为暗夜王,奉熠江之命行事,目的是要重振上古魔族。二来,他每次施展魔功时总能感觉到阻滞,就好像修炼未到火候,末及精髓,还差了分亳才能大成。
凌若白思索着这些线索,一时之间也无法猜出此人真实身份,但他能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人能驱动魔藤,又有熠江的传世魔血,他一定是熠江身边亲近的人。
可熠江的弟弟望江已经死了,还能有谁能代替他来做这些事?
天涯皱眉:“你说了半天,这个人到底是谁?”
冥狐:“知道的我都说了,至于他的真实身份,我确实不知。他当初找到我和幻魖,让我们帮他复活上古异兽,还要设法取到两样东西,并许诺等他大业得成后,助我和幻魖登上昼夜两族尊主之位。但若我们完不成任务,下场也是死路一条。”
“他要你们取什么东西?”凌若白捕捉到一个重要信息。
“一个是降魔龙族的龙魂珠,另一个是……”冥狐说到这里便停了嘴,还把目光投向天涯。
天涯一头雾水:“你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有你要取的东西?”
凌若白恰是时候轻咳一声:“我知道了。既然你已交代清楚,我也不为难你。这个暗夜王的身份我自会追查,你就不必再与他联系了。”
冥狐垂下眼眸,表情黯淡:“只怕……他不会放过我。 ”
凌若白思虑后道:“你若诚心悔过,我倒是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既能让你潜心思过,又能让你戴罪立功,将来不论能否回到昼魔族,我都保你一条命。你可愿意?”
冥狐抬起头来看向凌若白,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先生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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