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屏娇彻底平复下来后,竹蜚停止了灵力输送,他帮李屏娇掖好被角,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唇角微勾,笑容意味深长。
李屏娇不知道的是,其实竹蜚在她不在般尽峰的时日,琢磨出了一种将精血融入灵力中的法子。
李屏娇不是不许他给她喂精血吗?那他便用一种她不易察觉的方法给她喂精血。
如果让李屏娇知道了此事,怕是会要好好闹腾一番,将竹蜚狠狠数落一通。
其实李屏娇不让竹蜚乱取精血是有原因的,翡兽的精血百年才能存那么一小点,而且精血关系着翡兽的生息,仅是一点精血,都能耗损心神。
竹蜚从丹修手里逃出来后,存的那点精血尽数损耗殆尽,他命悬一线时还是酡樱救的他,如今存了数百年,也不过才那么一点点。
李屏娇躺在床上,院外吹起一阵风,将紧闭的窗户吹开,她出神的看着窗外被风卷起的落叶,坠下又重新被卷起。
自从李屏娇从禁地回来后,她就不断地尝试联系系统,起初的两日,系统没有任何反应。
李屏娇心情郁闷至极,在般尽峰闷久了,便想到去孤峰看司空长鹤。
她御剑经过主峰时,主峰上人群拥挤,都围在一个地方似乎在看什么。
李屏娇的好奇心也被勾起,脚下的归陵剑头一转,她直接在主峰停下。
越来越多的小弟子围了上来,他们一见到李屏娇,瞬间变了脸色,看向李屏娇的眼神都带着古怪。
李屏娇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脸上应该没东西吧?为何大家都这么看着她。
李屏娇不解,她一走上前去,围着的小弟子就立即避开,直接给她让开一条道。
主峰山前的玉柱上,一根通身赤红的利箭狠狠扎入玉壁中,箭头缀着一条火狐狐狸尾的流苏,它随风轻晃,能看见狐狸尾上的火苗跳跃燃烧。
“这是……”
李屏娇看见箭头处将一卷书纸钉在玉柱上,李屏娇凑得更近了些,随即看清了书纸上的字迹。
李屏娇只是浅浅扫了两行,双颊瞬间涨红,她恼怒的抓住利箭,想要将它拔出来。
只是她的手刚触碰到箭身,流苏坠子上燃烧的火苗就瞬间渡到李屏娇的手上,“靠!”
李屏娇忍不住发泄了一下情绪,一张无厘头的书纸就算了,现在还烧了她的手,等她找到那个什么魔君,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书纸上所写的,正是那什么劳什子魔君,上面的内容尽是一些大逆不道的话,什么仰慕她的芳名,想要以三千聘礼为谋,求娶她的。
她怎么就说这些弟子都那般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原来是这魔君搞得鬼,李屏娇想到几日前,她来主峰时也是这个状况。
肯定从那时起,这魔君便四处散播了谣言,求娶个屁!她都不认识是什么魔君!
李屏娇着急忙慌的甩掉手上的火苗,有些溅到地上,竟直接燃烧起来,火势有逐渐蔓延开来的趋势,李屏娇吓得跳了起来。
“什么鬼啊?”
这火越扑反而越大,李屏娇一连掐了好几个水诀都没有作用,周围的小弟子都跑开了,生怕引火上身。
“这到底是什么火啊!”
水扑不灭的火,反而助长了它的气势,一眨眼的功夫,这火蔓延至整个石台。
李屏娇在火海中乱窜,那的余光扫到被钉在玉柱上的书纸,那书纸在火中毫发无伤,似乎毫不畏惧火焰将它吞噬。
李屏娇心里升起一阵恶寒,这位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魔君是故意整她的吧?李屏娇被烧的哇哇乱叫,她跑向何处,那火就跟着她燃到何处。
火扑不灭,跑也跑不掉,李屏娇心中有苦说不出,为了不让火势继续蔓延,她只能沿着那石台绕着圈跑。
书仇赶来时,正巧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浑身是火的小女娃满场乱跑,那些火焰似乎并无真心伤害的意味,看起来是可怖了些,但李屏娇身上并无一处烧伤。
至于李屏娇为何要叫,那是因为这火大有钻入她身体的意味,全身的血液被点燃,李屏娇裸露出的肌肤都被染红,沸腾灼烧的血液带着刺痛,李屏娇感觉全身都要被融化了。
卧南还是第一次瞧见这种阵势,他微微瞪着眼,有些吃惊。
方才在贡典阁整理书籍古书,有小弟子匆忙跑了进来,喘着粗气说主峰起了火。
主峰要是起了火那还得了,火势一旦蔓延至贡典阁,这满阁珍贵的古籍就化为灰烬了。
此话一出,在阁楼偷闲的书仇也闻声赶来,他身后紧跟着卧南,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主峰。
书仇沉色思索片刻,这火看起来可不简单,他拧眉搜罗一圈有关这种特征的火焰,随即便想到了答案。
这是冥界的无根之火。
冥界之火能灼烧人的神魂,眼前这火虽算不得最危险的,但无根之火无根,因此并不会灼烧皮肤,可从冥界来的火自是不简单的。
无根之火虽不会伤及外体,但依旧能灼烧人的神魂,没有修为的人遇到无根之火,能将魂魄都烧的精光,若是遇上修士,则是会经历神魂灼烧之痛。
也难怪李屏娇会疼的乱叫,神魂灼烧的滋味可不好受。
知道是什么火后,书仇便有了解决之法,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玉瓶,他将玉瓶一掷,直接扔到了半空。
玉瓶的壶口倒转,瓶中的水从半空中顷洒而下,那些水流气化成雾,转眼之间便将火势扑灭。
李屏娇可怜兮兮的凑到玉瓶下,她仰着头伸开双臂,企图用玉瓶中的水抚平她体内的灼烧痛感。
脸上没了湿意,李屏娇睁眼一瞧,玉瓶已经飞回到书仇的手中,她抬眼看过去,就瞧见石台边围着的人都看着她。
李屏娇的眼睫颤了颤,她抿唇不语,在原地愣了会儿。
她忽然转身走向玉柱,僵硬的四肢摇摇摆摆,李屏娇同手同脚的走到书纸前,她咬牙扯下书纸,费了平生最大的力气。
李屏娇转头朝众人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拔腿便跑,或许是尴尬的早已无所适从,李屏娇竟直接一头撞到了玉柱上。
在其他小弟子看来,还以为是这位小师姐羞愧难当的要寻死。
李屏娇脑子嗡的一声麻木,她晕倒前的唯一一个念头就是,销毁证据,她一股脑将纸塞进自己的嘴中,然后两眼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卧南好笑又无奈的走过去抱起李屏娇,他朝周围看热闹的小弟子说到,“都散开吧,没正事做了?”
卧南这么一说,小弟子都一哄而散,他抱着李屏娇走到书仇面前,视线越过书仇落到匆匆赶来的牧余观身上。
卧南勾唇一笑,和书仇说到,“师尊,现在该如何做?”
书仇虽背对着牧余观他们,但他早已察觉到这几人的气息,书仇扫了眼李屏娇,回道,“带回贡典阁吧。”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卧南的笑容更深了些,“好”
两人一言一语间,牧余观他们已经走了过来,牧余观皱眉看向卧南怀中的李屏娇,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接过。
“多谢书长老和卧南师弟,现在就由我来照料小师妹吧。”
牧余观的手伸了个空,卧南笑着摇摇头,“不行哦,我要带她回贡典阁,师尊的意思。”
卧南最后那半句刻意加重,牧余观又看向书仇,之间书仇朝他点了点头,解释道,“我与这小友颇有缘分,整个而冬阙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无根之火,把她交给我,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牧余观垂下眼眸,他的手垂下,算是无声的妥协。
卧南笑意盈盈的抱着李屏娇离开,几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之中。
唐齐风不甘心的吐槽一句,“林药主还不是能解无根之火,早知道就直接将小师妹抢过来了,师兄你看见刚才卧南那样儿没,群英峰的老古板就是烦的很。”
却筝也罕见的没有反驳唐齐风,她双手交叠抱在胸前,赞同的点了点头,“老古板”
牧余观收紧了手,攥紧后又松开,最后和他们说到,“走吧,去那儿看看。”
他们走到玉柱前,牧余观尝试着拔出箭身,第一次没有拔出,一旁的唐齐风不信邪,双手双脚一起使力,抓着箭身用力拉扯。
唐齐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它拔出,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还真别说,这东西还挺锋利的,锻造也精细,是件好法器。”
唐齐风的手方才蹭到箭头锋利的刃上,血珠直接从指尖冒了出来,伤口还不浅,只是轻轻滑了一下,就割开一道口子。
牧余观拉起地上的唐齐风,接过递来的箭,牧余观仔细打量了这利箭一番,目光最后停留到箭尾的狐狸坠上。
精巧的狐狸尾煞是好看,火红的尾尖儿像是燃烧的火焰,坠子上有三条狐狸尾,上面跳动的火苗已经消散。
牧余观抿唇不语,他沉默的收好流苏坠和利箭,准备回去和获鸢交差。
唐齐风看着牧余观远去的背影,忽然问起却筝,“你觉得师兄是不是有点奇怪。”
却筝点点头,“是挺奇怪的”
李屏娇问到一股淡雅的香气,她睁开眼,入目的是有些陌生的房间。
她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防备的环顾着四周,好陌生的地方,这里是何处?
李屏娇正疑惑时,面前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其实这也不算是门,更像是一堵书架,卧南推开书架走了进来,一抬眼便对上了李屏娇探究的目光。
李屏娇防备的眼神瞬间消融,她立马换上一个笑脸,乖巧的坐在床上,“原来是卧南师兄,我们现在是在贡典阁吗?”
李屏娇偷偷扫了眼卧南身后的书架,书架被推开后,她能看见贡典阁二楼的茶台,她对那茶台再熟悉不过了。
“没错,你体内的无根之火已经尽数引出,如今已无大碍。”
卧南端过来一碗黑不溜秋的药,示意让李屏娇喝下去。
李屏娇捧着那碗药,浅浅的抿了一口,好奇的问到卧南,“卧南师兄,这是什么药啊?也太苦了吧。”
李屏娇只是小小喝了一口,就感觉到口中一股麻痹的苦意,她皱着脸吐了吐舌,一点也喝不下去了。
卧南见她如此,觉得甚是有趣,“只是解无根之火的药,这碗喝下去,你体内残留的无根之火算是完全解了。”
这药是必须得喝了,李屏娇捧着药碗,一脸的视死如归,卧南轻笑出声,“对了,这药里面加了些苦参,虽然味苦,但药效确实顶好的。”
李屏娇点点头,然后一口饮尽了碗中的药,她的腮帮子鼓起,苦涩的刺痛感差点让她一口喷了出来,李屏娇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将药尽数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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