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作品的提交截止日期即将到来。
“做好了。”
王争把成品打磨好,从内室出来,林奚就坐在沙发上摆弄纸笔。
听到声响,林奚把手机揣进裤兜,接过手镯,在白炽灯下转动,耀眼的火彩如璀璨星辰绽放,他的唇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
“每次看你的手艺,都会被惊艳到。”林奚笑着说:“能够把我的作品完成100%的只有你了,阿争。”
亮晶晶的琥珀瞳孔倒映着王争平凡却可靠的脸,他习惯了林奚的夸赞、依赖,他不想失去。
尤其是在他受尽屈辱,接近绝望时,是林奚以身涉险,救他出来。
林奚总说是他在照顾,可每次濒临绝境时,都是林奚拼死把他从深坑里拉出来。
“奚奚。”
王争把镯子亲手给他戴上,尺码是按照林奚的码数做的,这双在他梦境中相握过多次的手,他都不需要量尺寸就知道该做多大。
纤细白嫩的手腕配上满钻镶海蓝宝的拉丝珐琅工艺手镯,似古希腊中美神从薄纱袖口露出的一截腕骨。
王争看得挪不开眼,“你这次的设计……我都舍不得寄出去了。”
手指摩挲着上边手工编织的月季花瓣,触感细腻冰凉,林奚心底充满了自信,“这次比赛,我们一定能赢!”
说到比赛,王争想起什么,他掀起眼皮,注视着林奚泛青的眼眶周围,疼惜地说:“奚奚,以后不要这么拼命了。”
林奚不解的抬头看他。
“傅先生不是有权有势吗?以后你可以不用熬夜工作,好好休息。”
上次在家里收拾橱柜的时候发现了好几种药,上网查才知道是治疗抑郁症的。事无巨细都会告诉他的林奚,却隐瞒下这么重要的事情。
王争不舒服的同时,怜惜的心几乎灌满了整个胸腔。
“你不是一直都说很想逛逛祖国的大好河山吗?这次比赛结束后,我们去旅游吧。”
“我还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你说的萤火虫呢。”
他在国外长大,父母都是偷渡过去打黑工的,生下他没多久就死于一场枪击事故,在几手人家辗转反侧,最后被阿诗蔓收养。
“对了,老师不是说她也在旅游吗?我们联系她,陪她走走吧。”
林奚想了想,没有拒绝的理由,当下就答应,然后打老师的电话。
“嘟嘟嘟……”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机了。”林奚脸上的笑意收敛,唇线抿成一条直线,太阳穴忽然突突跳起来,浓重的不安如水漫金山从脚底板往上涨,无数坏消息在脑子里疯涨。
——是他上次打电话让老师烦心所以拉黑他了吗?
——老师不会因为他的电话出事了吧!
——老师说要来S市帮忙,她当时已经到了S市,为什么没有来见他?不对劲,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
察觉到林奚全身进入僵直状态,王争赶忙握住他的圆圆的肩头,晃荡两下,“奚奚,怎么了,没事吧?”
被晃得回神过来的林奚眼睛眨了眨,往后退下几步,用勉强的口吻说:“没……没事。”
“……阿争,老师最近有跟你联系吗?”
王争顿住,仔细想了想,摇头。
林奚的心顿时沉下去。
*
“签字吧。”
黑色树脂配黄金配饰的万宝龙钢笔摆在林文斯的面前。
明明是晴朗的白天,外边行人都打着伞匆匆行走。
林文斯颤抖地拿起笔,指尖泛着苍白,冷汗连连。
眼前泛着玫瑰香味的纸张打印的条款足足有十三页多,林家的专业律师总结性地告诉林文斯——结婚,林家就能缓解现金流压力,不用破产,而婚后林文斯得不到路易斯的任何财产。
他被迫进入婚姻,按照英国的习俗换上丈夫的姓氏,没有婚礼,没有彩礼,只得到一个轻飘飘的,让他余生远洋的证件。
可只有这样,他的家庭才能保全。
练得一手的好字,在签结婚申请时,笔墨一塌糊涂。
——他的手太抖了。
律师将两份签署好的文件收起来,装进牛皮纸袋里,随后又将跨国合作的合同推到林母的手边。
林文斯无暇顾及母亲签下名字时是什么表情,他扭头望向窗外,看见一只白色的鸽子在宽阔的天空中飞翔,羽翼扇动,遨游在云海之中。
白色的羽毛轻飘飘地从挂着的吊灯下飘到林奚的手心。
他抬头,造价百万的灯造型就像圣天使张开的羽翼,柔美而圣洁。
只这一片羽毛,平摊价格下来,也要个五六千。
“林先生,傅先生回来了。”
阿姨亲切地过来告诉他,“我刚刚看见傅先生的车进了车库。”
林奚蜷缩手指扣下羽毛,对阿姨淡淡的微笑道:“我现在就过去。”
“我切了点新鲜的水果,都是早上从新西兰空运过来的,已经放在您房间里了。”
“麻烦您了。”
“哪里哪里。”阿姨对他摆摆手,又暗自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阿姨很喜欢这对夫夫,俊男帅哥,登对又般配,对待家政的态度都很宽和包容,是她遇到过的最好的雇主。
林奚上楼前,经过垃圾桶,拂手略过感应器,垃圾桶自动打开盖子,他张开手,羽毛轻轻从他的掌心滑落。
别墅里配有两部电梯,一部直达地下车库。
当林奚回屋的时候,傅序临刚刚脱下外套,宽版笔直的衬衫穿了一天,随着他抬头的动作,几道褶皱在他的臂弯出现。
林奚看着背对他脱衣服的男人,被他露出的后背健硕的肌肉晃了晃眼,上边还留着几道暗红的抓痕。
全是他留下的痕迹。
林奚悄没声地走过去,双手拉住衣领帮着傅序临往下脱,顺便还看见后劲上淡淡晕染开的橘红色,是他前晚上咬的。
他情不自禁地用手指抚摸。
“我先洗个澡。”
傅序临知道是他,旁人未必听得出来脚步声,但他能。
“很着急吗?”
意识到自己被误会,林奚赶忙摆手,“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序临很想抱抱他,但今天在高尔夫球场谈了桩生意,没有空洗澡,他身上还有汗味,不想臭到他,就用手为他拨好垂落下的头发。
奚奚的头发长长了点。
耳鬓痒痒的,林奚躲着别过头,小跳步走开,手里还攥着傅序临的衬衫。
“你…你先去洗澡吧。”
“洗完澡,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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