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希尔愣住了,完全没想到纪迟深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永久标记一个Alpha,这意味着更绝对地占有和联结,是比Omega被标记,还要更加慎重决定的事情。因为根据法律,作为Alpha军官一旦被Omega标记,就一辈子不能洗掉。
他看着纪迟深无比认真的模样,最后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为什么?”纪迟深不懂,为什么他会拒绝。“是因为我……”
“不是因为你不好,”夏希尔打断他,面对着纪迟深的眼睛,很认真地看着他,“迟深,你是在我不知情的时候,甚至不清醒的时候标记的我。”
他伸出手来,指尖摸过纪迟深锋利的下巴,滑到他的腺体处,那里也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留下的标记,“所以,有一天我要标记你。那也是在你不知情的时候标记,才公平。”
纪迟深被他的逻辑弄得有些语塞,“不知情的时候,”他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那会是什么时候?”他无法想象,自己会在什么时候,什么环境,什么样的情形下,被不知情标记。
“这个嘛,看你表现。”夏希尔懒懒地躺回他的怀里。
这充满不确定性和主观判断标准的回答,瘙痒着他的心。现在的他,不再是发号施令、掌控一切的上校,而是在这段关系,要好好努力表现自己的,才能换取某种资格的Alpha。
这个问题他没有再追问,也没再坚持。他重新抱紧他,道:“好。”
他会好好表现。
翌日,夏希尔寻了个借口离开了纪家老宅,并且联系了宣承炀准备进一步商议计划。
宣承炀比约定的时间来得晚,他出现的时候,全身被一件厚厚的黑色羊绒大衣裹着,连领子都拉得高高的,几乎遮住了下半张脸,头顶还带着个绣着棉球的毛线帽,整个人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这是谁的味道。
“你怎么了?”夏希尔将人快速拉了进来,迅速把门关紧。
宣承炀到了室内立马将帽子摘掉,他呼了一口白气搓了搓手,眼里满是无奈:“可恶的纪迟深,关押我就算了,连点厚的衣服都不给我。我溜出来的时候,这些衣服是随便拿的,不然得冻死在路上,还差点被他那帮走狗发现了。”
“被发现了?”夏希尔小心问道。
“不确定,不过应该是盯上了。”宣承炀拿起桌上倒好的热水,猛地喝下,发出一声叹,“我去踩点那个新地点了,实验室比我们想象中隐秘,但人员戒备反而更加森严,甚至有部分军人……”
他放下杯子,看向夏希尔,眉间充满了严肃,“希尔,我们这次可能真的找到了。我在外面的时候,听到有些人说什么零号、活性稳定、适配体之类的……”
“零号……这么多年了,零号居然还活着……”
“如果我猜得没错,厄里斯当年毁灭就是一场骗局,死的只有Omega,而做实验的那些人还活着,他们的目的不过就是消灭证据。又跟军方挂勾,这不明摆着把我们当傻子整吗?”宣承炀说出自己的猜想。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我暴露了,那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一个人能做什么……有时候我真的想如果放弃了,能回归正常生活多好,但我不甘心我受的那些苦。也许……我们会有去无回。”
“我知道。但不能。”他们必须要讨回公道,厄里斯扼杀了太多无辜的人,如果他们的牺牲就是为了某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他们必须找到,然后用尽所有的办法,消灭这个给他们带来痛苦噩梦的人。
“对了,我有件事想问你。”夏希尔连忙掏出身上的通讯器,打开里面的一张图片问:“这个人,你有没有印象,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嘶,我看着挺眼熟,但想不起来。”宣承炀接过,将照片里的男人放大缩小来回好几次,半丁点细节都没有放过,随后又滑到了纪迟深的区域,“但这个我好像见过。”
夏希尔把通讯器抢了过来,“废话,这他喵的是纪迟深。”
“不是,这是纪迟深?”宣承炀满脸疑问。
“是啊。”
“不可能,如果是他,那我怎么可能会有印象。”宣承炀想着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但思考半天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这个时候的他才三四岁,你都没出生,你见到个屁。”夏希尔回答。
“奇了个怪了,那上面这个不会是纪迟深的母亲吧?”
“对。”夏希尔回答。
“你见过?”
“小时候有过一面,但后来也记不大清楚了。”
“等会,”宣承炀似乎想到什么,“我没见过他的家人,为什么会对他们印象那么深刻,难道……是我想的那样吗。”
夏希尔又分别各倒了两杯热水,“你想说什么?”
“厄里斯难道……是纪家人在从中作梗,做实验的是他们,消灭的也是纪家人,甚至连调查都是他们,这一切不会纪家自导自演吧。”如果正如他所想,结论成立,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你哪来的依据?”其实夏希尔不是没想过,但似乎有些牵强,毕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加上他和纪迟深的关系,让他怀疑不起来。
“你刚才那张照片拿来。”说完,夏希尔又将通讯器刚才纪家三人全家福打卡。宣承炀用两根手指分别遮住,纪迟深爸爸的额头和鼻子嘴巴,只有露出眼睛。“你看,这像不像……”
“厄里斯实验室的主刀人……”夏希尔脱口而出,但看眼睛,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在实验室的手术台上最痛苦的时候,是怎么和那双眼睛对上的。
“对……”
“可纪迟深的奶奶说她早就去世了……”夏希尔有些难以置信。
“去世?是在实验之前结束,还是在实验之后结束,你知道吗?”宣承炀心里有答案,只是没想到这一切如此之巧,巧到仿佛上天拉着他们寻找答案。
“不知道……”屏幕里的那双眼睛,即使过了那么多年,也依旧能勾起那段噩梦。
“不会的……”夏希尔声音艰涩,“纪奶奶说他是在生完纪迟深弟弟伤了根本,后来才病逝的。”说完了他自己也沉默了,如果苏听南的角色是厄里斯实验的主刀师,那真的跟他医生的身份对上了号。纪家在这里扮演的角色也显而易见,是协助者。所以……难怪纪临岳草草结案,也不愿意让纪迟深一查到底,因为他知道,最后会查到自己的身上。
那苏听南,纪迟深的爸爸,就是幕后真凶?
可他已经死了,现在的厄里斯的幕后又是谁。
一股寒意瞬间涌上心头。
也许,他确实是真凶?但也只是其中之一……
宣承炀敏锐察觉到他骤然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问出一个更加尖锐的问题,他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夏希尔会怎么做,“希尔,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的猜测是真的。纪家,至少是纪迟深的家里人,与厄里斯的关系,有直接的关系,你会怎么做?”
他紧紧地盯着他,不容忍他的眼神闪躲,“纪迟深,你和他的关系,还会继续吗。”
夏希尔垂着的手忍不住握紧了些,他缓缓抬头对上宣承炀的眼睛,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纪迟深这个人,对他而言也许是有特殊意义的人,但在这之前,纪迟深也是他的利用工具,最后理智战胜感性,“如果证据确凿,纪家或者他们中的任何人,确实是造成无数Omega的元凶之一……我不会带任何私人感情。该调查的都要调查,该清算的都要清算。”
“包括纪迟深?”宣承炀又一遍确认。
“包括。”夏希尔的回答十分决绝,“他是军人,我是受害者,也是调查者。在公义面前,没有私情。”
宣承炀看了他几秒钟,判断他的话里究竟有几分决心。最终,他满意地点点头,“记住你的话,这条路,我们不能回头,也不能心软。”
他将杯子的水一饮而尽,重新带上那个可笑的针织帽,“消息我打听好了,结构图和情报都有,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我们就该行动了。”
“这么快?”夏希尔问。
“嗯,零号会在那天进行大型腺体手术传输,小鸦鸦传来的情报。那一天,防御一定是最弱之时,也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我会继续盯者,给你送消息,至于纪家,你自己小心点。”说完,他像来时一样,来得突然,去得也消散低快。
一切照常……其实他也不知道有多少把握,但如果这是离真相最近的一次,他不得不去面对。但如果跟纪家有关系,他真的能否下得去手。
如果跟纪家没关系,那等一切事情结束,他就能回归正常的生活。
希望吧。可夏希尔不确定,毕竟他的希望总没有希望。不知这次会不会也是一样的。
对。军队里Alpha被标记是不允许洗掉的[摊手]想洗作者也不给[吃瓜]
手快了……忘记定时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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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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