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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命运如此

尚未解除实体化的精神触手还散在盛铭身后,属于巨型穿山甲的腐烂尸液滴答落地,让人想起古时用于计时的铜壶滴漏。

谢轶凝神又听了几秒,忽而把盛铭往身后推了推,皱眉道:“是个已经被感染的小孩子,速度很快。而且,不止一个。”

忽而,谢轶转头往身后某处看了眼,神色古怪道:“那边也有,数量更多。”

“素威顶不了太久。”谢轶这么说着,人也同时往洞口处走去。

既然是差不多的东西,那么过去那边再看,也是一样的了。

盛铭默不作声,但在谢轶动作同时,身后的精神触手也同时击发。

哨兵出拳,精神触手紧接跟上。

不消几秒,原本盛情大开的黢黑通道便轰隆隆地塌了下去,将洞口处埋了个严严实实。

二人无需多言,转身就往身后奔去。

*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巨兽死倒,地动连绵,竟是一路塌陷到了他们所暂时藏身的建筑楼下。

塞缪尔比较倒霉,催促学生扶着病人往外跑时,落在最后的自己不慎被倒塌楼板压在了地上,背上一痛便彻底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睁眼看到的便是一个极力抻着脖子、像鹅啄人一样认定自己的陌生活尸。

陌生活尸呲牙咧嘴地面朝着他,同样很不幸地也被压倒在了废墟堆下。

塞缪尔脑子昏昏沉沉的,看、听都像隔了一层。

他太痛也太累了,疲惫到极点的身体和精神让他无法凝出精神触手。正前的陌生活尸还在突破人体极限,一毫米一毫米地逼近自己难以动弹的贴地右手。

塞缪尔隐约看到自己的一个学生,在四起的惊叫声中,成功凝出了一根莹蓝触手。纤细的莹蓝触手恐惧又笨拙地绞上活尸头发,极力想拽它往后。

那尸头发只到下巴,精神触手拽上去时总是容易滑脱。每每扯着头发往后拽上几厘米,就会滑脱弹回前去,来来回回间,直扯得活尸脑袋像个猎奇不倒翁般,前摇后晃个不停。

虽然不合时宜,但塞缪尔莫名就是想笑,他胸腔震动两下,预想中的笑声被一串痛苦咳嗽取代。

塞缪尔哇地吐出一口血,喷到面前地上,短发活尸受到鲜血刺激,当即猛地朝前一窜,颈部皮肤都被扯出细小裂纹。

眼看短发活尸就要叨上塞缪尔的右手指尖,忽而神兵天降,一根比头发拔河更强有力的精神触手,直接从上方冲下,直插活尸后脑!

活尸被钉死不动时,一双黑色作战靴也同时出现在了塞缪尔眼前。

在向导学生的哇哇叫中,塞缪尔抬头,又一次见到了那个自称比较能打的年轻向导。

盛铭却没看他,只垂眼专注看着塞缪尔右手指尖上的几处微小破口。

擦伤?还是最后一刻被活尸的牙齿刮擦到的?

但,即使只是擦伤,从短发活尸身下渗出的黑红体.液,也因着地形缘故,早早淌到了塞缪尔身前,他的半个手掌都被泡在那滩小小的污血坑里。

塞缪尔艰难地扯了下嘴角,看向盛铭,虚弱求助道:“帮我。”

那双蓝眼睛里有一些熟悉又陌生的东西。

盛铭点点头,从腰间抽出一把崭新的弯曲爪刀,眨也不眨地抬手划了下去。

塞缪尔眼睛猛地睁大一瞬,再次晕死过去。

盛铭快速在塞缪尔手上缠了几圈,止住从断掌处不断往外喷涌的鲜血。

他没什么表情地起身站直,正巧撞上谢轶投来的视线。

这里的情况要更糟糕一点,倒塌的建筑周围,是四五个还在不断往外喷着婴孩活尸的黢黑洞口。小活尸数量太多,娇小的体型对应更强的机动性,二人赶到之前,素威一个虎应对得实在有些手忙脚乱。

再怎么勉力护卫,也架不住有些精神错乱的病人,微笑着往死神洞口上撞。需要护卫的己方同伴转瞬投敌,敌人却越战越多,素威左支右绌下,只得尽可能地先解决威胁性更大的感染者。

二人赶到时,屡次幸存下来病人几乎全军覆没,学生向导也只剩下了不足一掌之数。

更多的婴孩活尸还在不断地从洞口冲出,盛铭走到谢轶身边,面无表情道:“远处的交给我。”

谢轶点点头,一声短促呼哨,素威咬断一具活尸喉咙,张嘴甩开,折身跳了回来,守在盛铭身前。

*

塞缪尔再次从昏厥中醒来时,睁眼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诡异景象——

从年轻向导背后探出的精神触手像是树木枝条般,摇摇摆摆地悬垂在半空。每根枝条的末端,又都缠着一个年岁不大的活尸婴孩。

小的不过月余,大的也不过五六岁左右。

被吊在半空的活尸婴孩们疯狂挣扎,指甲缝里都钻着潮湿泥土,衣物破烂,脸上泥泞。

——他们全都是从土里钻出来的。

塞缪尔的视线移到盛铭和谢轶身后的裸露洞口中。他已经被人从压在身上的楼板下挖了出来,被其中一个学生扶着,靠坐在对方身上。

右掌上的切割刀口也被重新包扎过,痛感被人调过,此刻只有丝丝缕缕的麻痒感,绕在掌心,绵绵不断。

一哨一向的视线也投向了他,二人似乎是觉得他能对此做出一些解释。

塞缪尔茫然摇头的动作刚做一半,便忽的停住,他的视线被一抹亮银所吸引——一把系在红绳上的银质长命锁,此刻正端端正正地挂在一个满身污泥、不足周岁的婴儿身前。

塞缪尔撑着学生站起,呆呆上前,朝着小婴儿伸出手。

被白布层层裹缠的右手断掌现在眼前,塞缪尔愣了一下,很快又换成左手,继续探出。

注意到塞缪尔的动作,盛铭默默操控精神触手,分出五根细条,牢牢缚住婴儿不停狂乱挣扎的四肢,以免他划伤塞缪尔。

最后一条探向婴儿脸庞的精神触手却被塞缪尔主动伸手挡住,他整个人好像处于一种矛盾的不确定或者笃定之中,神思恍惚道:“没事,不用,我,我会注意的,她不会,不,我不会让她咬到我的,我……”

说话间,婴儿面上的污泥已经被塞缪尔用指腹抹掉大半,完整五官露出的瞬间,塞缪尔好似被闪电当场击中。

那是一个仍旧能看出旧时漂亮的小女婴。

“我知道了。”塞缪尔似悲似喜,大悲大喜,数种矛盾情绪在他脸上交替闪现,他喃喃道:“我知道了,姜鸣,我知道你的精神体为什么被感染了。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泪水忽的夺眶而出,塞缪尔再也忍耐不住,崩溃呜咽起来。

被精神触手吊起的感染婴孩躯体挣动得像兽,抱头蹲倒在地的塞缪尔哭得像头失母幼兽。

在他断断续续的讲述声中,外化图景内二次感染爆发的缘由,缓缓在二人面前揭开。

第一波感染爆发之前,塞缪尔一行人,便见过这个带着银质长命锁的小女婴。

附属医院的走廊上,漂亮的小女婴被她的母亲抱在怀里,毫不怕生地冲着每一个过路人眯眼甜笑。

她长得实在是太可爱了,童肤白白,圆眼乌黑,冲人笑的时候长长密密的黑睫毛扇一样压下来,只孤零长了几颗牙的红润嘴巴微笑抿起时,甜得像冰激凌,化进每一个人心底。

天生喜爱柔软洁白事物的向导对她稀罕不已,挨个围上去试图要抱。但是不行,小婴儿可以远远近近地对所有人笑,但是绝不允许除了妈妈以外的人抱。

谁抱都哭,连塞缪尔召出幻月当玩具逗她都不行。

她只要自己的妈妈抱,只能接受待在自己妈妈的怀抱里。

疲惫又幸福的女人冲他们一行人抱歉笑笑,低头小声念叨不懂事的小朋友几句。

小朋友听不懂,依旧一无所知地在妈妈怀里笑得甜蜜又招人。

第一波感染爆发后,在姜鸣外化精神图景前,他们又见到了这对母女。

小朋友被妈妈用前抱式背带牢牢护在胸前,女人的侧颈处,却血淋淋地袒露着一个人类齿痕。

“我的丈夫,他……”女人说不下去了,那双跟怀中婴儿如出一辙的漂亮眼睛哀求地看向眼前明显不同寻常的一行人。

“我的宝宝没有受伤,没有被咬到,也没有被抓到,她是安全的,你们能不能替我照顾她几天,我,”女人的眼泪不受控地掉落出来,哽咽道:“我,等我……好了,恢复了,我就会回来接走她的,只需要你们短暂帮我照顾她几天,好不好?”

女婴还吮着手指在女人怀里笑得天真无邪,但,在她被人从女人怀里抱离的一瞬间,笑脸无缝转换,立即开始凄厉嚎哭起来。

女人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将孩子抱回,却又硬生生停在半路。

“没事的,没事的,等她哭累,等她哭累就好了,不会太久的,你们不要嫌她吵,她就是不太习惯离开我,我……”女人往后退了几步,强忍着背过身去,快速跑开。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个随时可能爆发的威胁。

女婴被卡尔·弗林抱在怀里,两截短短的小胖胳膊无助地伸向母亲远离的方向,哭声更惨,一刻不停。

没有人能够安抚住她,哨兵、向导、普通人,任谁都不行。

女婴的哭声穿透力强,没几秒,随行的护卫哨兵便沉声提醒道:“有活尸被吸引过来了,数量还在增加。”

女婴对被自己哭声吸引来的潜在危险一无所知,仍旧凭借本能地嚎啕不休。

队里的某个随行人员忍耐不住,小声提议道:“要不然还是给她下个精神暗示吧?让她以为自己还被妈妈抱着。”

“不可以。”卡尔·弗林低头看着怀里哭得脸蛋通红的小女婴,解释道:“她还太小,大脑发育不全,现在对她施加精神暗示,很大概率会对她的大脑发育进程造成负面影响。而且,联邦法律也是严禁对普通人和未成年人施加精神干扰的。”

因恐惧而昏头提议的那人脸色涨红,讷讷垂头,再不说话。

女婴的哭声一刻不停,他们从来没听过那么撕心裂肺的婴儿嚎哭声,甚至一度将自己哭到气闭呛咳不止。

被哭声吸引而来的活尸逐步逼近,众人无法,只得将向导围在中间,准备迎敌。

卡尔·弗林还在试图劝哄女婴,他的精神体——一只欧亚红松鼠,瞪着眼睛站在他的左边肩上,漂亮蓬松的大尾巴竖在身后,不停地左右摇晃着想往女婴手里送。

“毛茸茸,给你摸,摸了就不哭了,好不好?”

惯常无往而不胜的漂亮毛茸茸头一次被人忽略了个彻底。

女婴丝毫不理,继续嚎哭。

没有办法。

他们是真的没有办法。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真的真的非常对不起……”将孩子托付给他们的女人再次出现,走到队伍面前,从卡尔·弗林手中抱回自己的孩子。

年轻母亲崩溃又绝望,“坏孩子,你真是一个不让妈妈省心的坏孩子,怎么办?你让妈妈还能怎么办?”女人一边哭,一边重新把孩子牢牢绑在自己背上。

哭声停歇,小女婴又没心没肺地在母亲怀里咯咯笑了起来。

她们走了。

小女婴垂在母亲腰侧的小脚丫还开心地晃了晃,像是在挥脚道别。

她又变回了那个对所有人笑的天使小孩。

“她一直跟在我们后边,没有远离。”队里的其中一个哨兵说道。

……

姜鸣站在工地中央的巨大橙黄塔吊上,手里捏着两根蓝色的玻璃管注射液。

外化图景时,他需要尽可能宽阔的视野,以及一个不被打扰的安静环境。

哨兵的好视力让他能够轻而易举地看清很多场景——人们在奔跑、尖叫,有人被咬伤、撕碎,也有人在死后复生,再次加入这场没有止境的感染蔓延中。

这是地狱的人间具现。

冰凉的银质针头抵上姜鸣手腕,他毫不犹豫地给自己连扎两管。

他稍微有些失控,没能很好地将图景与现实融合,但圈护起来的面积,却也尽可能地扩大了。

他希望自己能够尽可能地护住更多的人。

巨量的疲惫从脑海深处袭来,清晰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昏暗,视野彻底变黑前,他最后看到那个被自己母亲牢牢护在胸前,却意外还在张嘴嚎哭的小女婴。

为什么还在哭呢?

她明明已经被最爱的母亲如愿抱在了怀里。

啊,可能是饿了吧,处于饥饿状态下的小孩子,也是会不讲道理地蛮横哭嚎的。

姜鸣昏昏沉沉地这么想着,银质的长命锁反射日光,深深刻进他的眼底。

他因脱力从塔吊尽头摔下,一只雪鸮俯冲向他飞去,伸爪在半空捞了姜鸣一下,以作缓冲。

姜鸣被哨兵同伴接住落地后,强撑着仅存的意识,最后说了一句“锁……救……”

他的队友没能理解他的意思。

他们开始了图景内部的搜救工作。

搜救小队寻到那对母女时,她俩正卡在一道图景外化后产生的地陷裂缝里。

女人带着固定颈托,两条胳膊也被挂在脖子上的骨折固定吊带给牢牢捆住,定在女婴身前。

她不能低头,不能动手抓挠,即使已经神智尽失,即使活尸的本能让她再怎么想吞食怀里的那团温暖人肉,她也只能牢牢地抱着怀中女婴。

距离和她们母女二次分别已经过去大半天了,饥肠辘辘的女婴此刻缩在母亲怀里,哭声也弱了许多。

但在搜救人员将她抱离母亲怀抱的那一个,女婴还是再次嚎啕大哭了起来。

也是在这时,救援人员发现女婴手指上的渗血咬痕。

她还是被感染了。

而且是自己拼命挣扎着,主动将手送到了已被感染的母亲面前。

眼球浑浊的女性活尸还在裂缝中不停挣动,兽一样渴求眼前近在咫尺的甜美食物。

被搜救人员抱在手里的女婴仍旧大声嚎啕,哭得天崩地裂。

她也已经没救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

女婴再次如愿地回到了熟悉的母亲怀里。

因为饥饿,她本能地将被活尸母亲咬伤的手指塞进嘴里,哼唧着吮了起来。

……

“穿山甲有背崽活动的习性。”

“姜鸣很喜欢小孩,他说自己就是跟很多兄弟姐妹一块长大的,大的带小的,小的哄更小的。他总说小孩子直白纯粹,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

“还在医院开展医治教学时,他就总是在轮班的间隙,去找坐在走廊上的小女婴,对着她做鬼脸,试图抱她。他总是不能接受有小孩会因为自己抱她而嚎啕大哭,他总强调自己是先天吸婴圣体。”

“医院里有很多小孩子,姜鸣是他们最爱亲近的一个大哥哥。我见过姜鸣背着人,偷偷放出自己的精神体,让小朋友们骑上去当大马玩。”

“……”

塞缪尔在不停地说。

确定的事实,和他的猜测,塞缪尔一股脑地全部讲了出来。

“他是一个很善良的孩子,他想救更多的人,我们所有人都想救更多的人。连扎两针诱导剂是出于此,在他因为过度使用精神力而陷入昏厥状态后,受他潜意识影响的精神体大概也是如此。”

“我们在隔壁工地建立起的感染者临时收容点里,曾经丢过几个孩子。我们一直以为是收容点本身存在物理漏洞,毕竟孩子身体小,很容易找到缝隙钻走逃出。”

“现在看来,他们应该都是被姜鸣的精神体偷偷转移走了。只可惜我们当时忙着研究,忙着自以为是地在救更多的人。”

塞缪尔看着眼前晃动不休的“满树”感染婴童,道:“除了收容点里的,散落游荡在图景内部的,他的精神体,可能也偷偷救了很多。精神体的智商不比人,它或许以为,这些也都是需要救援的小孩子。”

“他想救喜欢的小孩子,我想救更多的人,可结果呢?”塞缪尔眼里映着活尸、活尸身后的废墟堆、散落在废墟堆上的仅剩几个人,喃喃道:“我们谁都没有救下自己想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塞缪尔忽然放声大笑,大笑大悲。

“偏偏是这样,偏偏是这样。”塞缪尔伸手锤上自己的胸口。

他用的是右手,被从横向掌纹处削断、只剩下一根大拇指的半截断手。接连撞击下,勉强止住血的断掌又开始往外渗血,血色层层浸透洁白布料。

被调整过的痛感仿佛重新回来,十指连心,无法言喻的断掌之痛直扎人心,塞缪尔只觉讽刺、荒谬、离奇可笑。

这是什么?

命运开给他的恶意玩笑吗?

在他已经接受灾难不讲道理地横生爆发后,命运忽然跳出来告诉他——看啊,这就是幕后的因果。不自量力地想救更多人,只会造成更多的死亡,更大的毁灭。你以为自己是谁?救世主吗?

盛铭眼含担忧地看向塞缪尔。

他想开口安慰,但又不知从何开口。

发生在这里的一切都太过超出常理,也太过让人心碎。

本着善意的心,做出善意的行,临到尽头,却只能得到如此一般的结局吗?

崩塌与重建、绝望与重拾希望,塞缪尔最终还是平静下来,他用完好的左手狠狠掐上右手断掌,剧痛让他彻底清醒。

卡尔。卡尔·弗林。塞缪尔忽然想到了自己最具天赋的学生。

突兀升天的红色信号弹、从医疗机上坠下的小小红团、还有眼前向导曾经提出过的交换请求……

盛铭看着他,忽然被巨大的不确定感和恐慌感所笼罩、包围。

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请求眼前的高级向导,帮助他修复陶冉的封闭图景。

可自从他出现在这里之后,带来的却是一个又一个的死亡。

麦卡洛·曼、卡尔·弗林、姜鸣和他的精神体,还有其他盛铭连名字也不知道的病人和学生向导……

他甚至还切下了塞缪尔的半截右掌,即使那是当时仅存的唯一选择。

盛铭看着塞缪尔,做不出任何的表情。

谢轶微微歪头,素威看他一眼,抬步走到了盛铭身后,毛茸温热的动物皮毛紧贴着盛铭大腿,素威用脑袋顶了一下向导不自觉半蜷起的右手心,主动把半圆耳朵送进向导手心。

向导没有任何回应。

塞缪尔也在同时看向盛铭,哑声说出了他对盛铭的最后宣判。那双惯会给人以安慰的蓝眼睛,此刻只平静一片,什么都不存在,他道:“你的同伴,我能救她。带我去,现在就去。”

塞缪尔的脸上分明没有任何表情,盛铭却恍惚觉得,自己正面对着一片燃烧殆尽的荒芜平原。

“塞缪尔·卡兰德,主城的向导之光,别名——神子向导。哥哥,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一个传说中的……烂好人?”玉锦珠曾经说过的介绍话语再次冒了出来。

盛铭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向导,他的金发在阳光下闪着光。

他听到对方说:“这个世界很残酷,但我还是想去救任何一个力所能及的求救者。”

“我的学生,卡尔·弗林,这是另外一笔、要和另外一个人清算的账。但是现在,带我去救你的同伴,她的图景封闭问题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至少现在,我还有机会救得了她,不是吗?”

有风送来几声银铃轻响。

谢轶忽地偏头看向盛铭。

他在难过。

他为什么还在难过?他在……为谁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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