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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欺骗

“看看还有什么东西忘带了吗?”齐最一边把闻叙白的衬衫叠好放进包里,一边问道。

“应该没了。”闻叙白简单环顾了一下病房。

终于能离开这个躺了三天的地方,闻叙白长舒了一口气。

分明没有什么事,却因为一个乌龙白白浪费了三天时间,闻叙白忍不住扶额苦笑。

趁着齐最收拾东西的空隙,他发了个短信给应诚,让他查一下董事长这几年投资的关于儿童心脏病慈善基金会是谁负责的。

刚收起手机,就看见门口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阮行抱着手靠在门框上,穿着一身皮衣,戴着墨镜,若不是闻叙白亲眼见过他儿子,任谁能看的出他已经快五十岁了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呢。

闻叙白霎时皱起了眉。

他来这里干什么?

“唉?你的手表呢阿······”齐最没找到他们俩的对表,打算问闻叙白,一转头就看见了门口的人。

齐最懵道:“你是谁啊?”

阮行闻言挑了挑眉,没有回答,反倒看向坐在床边的闻叙白。

“真巧,怎么?就这么点时间不见,就不记得我了?”阮行不答反问。

闻叙白:“······”

“身体不舒服?”阮行歪了歪头。

闻叙白翻了个白眼,“还好,小病,倒是阮先生,年纪大了,就不要到处瞎晃,要是有个磕磕碰碰的就不好了。”

阮行饶有趣味地一笑。

一直被忽略的“透明人”齐最,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有点不开心。

宣誓主权般揽住闻叙白的腰,将人往自己这边靠了靠,低声问道:“你朋友啊?”边说,还不忘戒备地看向门口人。

阮行还在那里笑着看着他们。

不,准确来说,是在看闻叙白。

齐最更不高兴了。

察觉到身边人的变化,闻叙白安抚般拍了拍他的手,“一个熟人而已。”

说完,转移话题道:“手表在床头的柜子里,我怕丢了就放在里面了,只可惜进了水,应该用不了了·····”闻叙白有点遗憾。

齐最却是无所谓道:“没关系,坏了就坏了,我帮你修,修不好我再给你买一个就行了。”

闻叙白忍不住轻笑,拍了齐最的手臂一下,警告道:“你不准再背着我偷偷去打工,尤其是那种危险的体力活,听到没?”

齐最被戳破了心思,尴尬的挠了挠头,低声道:“知道了······”

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阮行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他好歹还在这呢,也太不避人了吧?

于是新晋“透明人”阮先生,忍不住举拳轻咳了两声。

亲昵的两人这才不约而同地看向他,神情同步变的冰冷敌意。

得,还有两幅面孔。

想起还有正事,阮行轻敲了敲门扉,看着闻叙白歪头道:“聊聊?”

闻叙白没有说话。

齐最却是抢先一步站到了他身前,如临大敌道:“聊什么?有什么好聊的?阿澈现在身体还不好,得赶紧回家修养,要聊你跟我聊?!”

“跟你聊?”阮行扫了他一眼,最终落在闻叙白身上,眼神意味不明,“也不是不行······”

“走。”话音未落,就被闻叙白打断。

“阿澈?”齐最无比震惊。

“没事,只是些工作上的事情。”闻叙白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

“真的?”齐最露出半信半疑的神情。

“真的。”闻叙白站起身来,“你把东西收好,聊完我们就回家。”

临走前,望着齐最不安的眼神,闻叙白迅速在他脸色啄了一下,这才离开。

阮行:“······”

阮行:“想不到闻三少还有这种喜好······”

“别卖关子了。”闻叙白直接打断他,刚才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唯剩冰冷。

他知道阮行竟然能找到这里,就必然已经调查过他了,齐最的存在也必然是瞒不住的,就是不知道他查到什么地步了······

闻叙白默默垂下眸,对阮行伸出手,“给根烟。”

“嘁。”阮行换了个姿势靠在窗边,腾出手来拿出口袋里的烟,递给他一根,“我还以为你不抽烟呢。”

随着打火机的“啪嗒”声响起,四下烟雾缭绕。

尼古丁入肺,烦闷的心情好了不少。

刚准备再吸一口,闻叙白余光瞟见走廊尽头两道跑过的小身影,把烟掐了。

“怎么?”阮行有点意外。

“没事。”闻叙白烦躁地摸了把头发。

小孩嬉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哈。”阮行也把自己的烟头按灭了,“想不到你还是个尊老爱幼的人。”

“你以为我是闻庭屹吗?”闻叙白斜眼睨他。

阮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大王八蛋养出来的小王八蛋们,能有善心到哪里去?”

闻叙白恍若未闻,丝毫不顾及对方也把自己给骂进去了,难得认可地点了点头。

阮行都被他这幅无所谓的样子给整笑了,抱着手靠近他,笑道:“不过你倒是不一样,也算是那群小王八蛋里最好的一个了。”

“是吗?”闻叙白不知可否,讽刺道:“那你眼睛挺瞎的,去配个老花镜吧,老家伙。”

“哈。”阮行不怒反笑,“怎么,小家伙不愿意陪老家伙说话了?心情愉悦也有利于老人的身心健康。”

“那就找你儿子说话去。”闻叙白不想跟他纠缠了。

“小云现在可没心情跟我说话,”阮行意有所指地看他一眼,“他现在为情所困,可是一心都扑在你那个好大哥身上,连我这个老父亲都不要了。”

下意识就想去摸烟盒,想起墙上的儿科标识,阮行强行忍住了。

“关我什么事?”闻叙白有点不耐烦。

“是不关你事,只是为情所困的人······好像不止小云一个人,”阮行意味深长地盯着他,四目相对,“身为一个长辈,我只是想来提醒你一下,不要感情用事。”

阮行的眼神温和中带着精明,仿佛只一眼,就能把对方给看个透彻。

闻叙白掩下眼底复杂的情绪,却是偷偷松了一口气。

看来阮行还不知道齐最的真实身份。

闻叙白脖子后仰,往窗后靠了靠,闭上眼,头半伸出窗外,呼吸着新鲜气息,“怎么,你要去告发我吗?”

“我可没那么无聊。”阮行耸了耸肩,“只是,你那个小男友,还不知道你是谁吧?”

阮行玩味道:“你说······他要是知道你一直在欺骗他,会怎么样?”

闻叙白睁开了眼。

“又或者······闻家先知道了他的存在······你也明白,闻庭屹不会容忍有污点的人出现在闻家,连他的亲生儿子都是如此,又何况是一个养子呢?”说到“养子”两字时,他可以加重了语气。

“你当真有信心······能护的住他?”

闻叙白眸光深深:“你到底想干什么?”

见闻叙白终于上套了,阮行畅然一笑,“是闻叙适。”

“什么?”闻叙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给懵住了。

阮行一字一句重复道:“杀死张绣的,是闻叙适。”

“想知道张绣是谁杀的吗?”

这是上次在晚宴上,阮行问他的话。

闻叙白有些诧异,阮行特意找来,明显是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可地方竟然这么直接就将自己的底牌给亮了出来······

“你······”他神情复杂。

阮行却是定定看着他,“我知道最近闻叙逸犯下的事情,怎么样?他们是不是准备把你放出去顶罪?包括这次你进医院,应该不只是单纯的小病吧?”

望着闻叙白沉下的眼睛,他就知道,他猜的没错。

阮行一字一句道:“闻叙白,你还不明白,依靠闻家,总有一天,你会被他们吞噬殆尽的。哦对,还有你那个小男友,叫什么······齐最?你又以为他能逃过一劫吗?”

阮行的声音如同咒语一般,每一个字,都化身成一枚利刃,生生划透闻叙白的心,扎向他心中最隐秘的角落,扎的他刺痛无比。

“不如······跟我做个交易吧,”阮行笑着向他伸出手,“你帮我提供讯息,我帮你······扳倒闻家。”

思绪混乱无比,一切的事情都在脑海中纠缠闪过,林溪的死,张绣的死,还有······江辉的死······

巨大的疲惫感再次席卷而来,闻叙白抬头望向病房的方向······

齐最······

脖子上触目惊心的伤再度浮现在脑海中,两人相识的记忆不断回放,酒店里,警察局里,直到最初的面馆里。

为了生计的奔劳,低三下气的隐忍,被人歧视的痛苦······

手机传来提示音,是应诚发来的,只有短短三个字:闻叙适。

所有的一切都被串联起来,闻叙白猛地靠在墙上,无力地抓住头发,苦笑出声。

似嘲讽,也似自嘲。

他之前不知道闻庭屹对他们的天平为什么会倾斜,现在他知道了······一个狠心到连自己亲生母亲都能杀害的人,有怎么会值得信任呢?

闻叙适······咖啡馆当天的场景再现,一切当时不以为然的细节都终于有了答案,裂痕的眼睛,还有奇怪的神情······

阮行说的对,他没有资本保住齐最······

心脏的某处终于陷落,闻叙白无力轻笑:“何必选我呢?有一个人选,你会更加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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