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嘛?”闻叙白皱起眉。
“不干嘛,就是来你这躲躲清净。”阮行叹了口气,把笔放回笔娄里,“你也知道,每天有多少事情来烦我。”
说到这,阮行平缓的眉头似有皱起,眸中一闪而过的疲惫,转瞬便被掩下。
“是因为阮云?”闻叙白猜测道。
“哈,”阮行一摊手,“果然瞒不过你。”
阮行一步一步向闻叙白靠近,“从第一次见你就是这样······”
“什么?”闻叙白皱了皱眉,向后退去。
书店不大,闻叙白很快就无路可去,撞在身后的柜台上。
男人的手缓缓滑过他的眼睛,轻笑道:“好像什么都瞒不过你,无论是隐藏的再深的**、罪恶,只要一眼,就能被你看透。”
他第一次见到闻叙白,是在阮清的葬礼上。一众黑色肃穆之中,唯一穿着一抹白色的小身影,盈满泪水的眼眶之下,是一双过分清澈的眼睛······
而现在,那双眼睛蒙上了一抹阴霾······
“回来帮我吧。”阮行说。
闻叙白:“?!”
猛地将面前人推开,闻叙白怒道:“你威胁我?”
现在那双眼睛之中,还有一层愤怒。
阮行被他推的突然,高挑的身形踉跄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道:“不是威胁,是邀请。”
闻叙白还是对他怒目而视。
显然没人会信一个商人的话,阮行也明白,所以给出了自己的筹码。
“闻叙远是个麻烦的家伙,他想吞并整个闻家,拉着宋氏集团一起,可他到底心有顾虑,不过是个纸老虎。但是闻叙适······他的手段你应该领教过了。”
闻叙白眸光一暗。
阮行继续道:“一个生活在阴暗中,与阴暗融合,甚至擅长如何运用阴暗的人,闻叙适就像是一条伺机而动的蛇,令人无法察觉,等到察觉时,就为时已晚了。”
“以前还好,他再厉害也不过是条孤蛇,可是现在他有了常氏做靠山······我们吃了他不少亏,栽了不少跟头······”阮行看向他,眸光深深,“而你······是最了解闻叙适的人。”
闻叙白攥紧拳头,冷哼道:“你凭什么这么笃定?闻家没有亲情,亲兄弟他尚且能痛下杀手,对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又怎么会真心以待?”
阮行将手揣进兜里,笑意深深,“是吗?他对你究竟有没有过真心,只有你自己知道。”
瞟了眼紧闭的窗门,阮行歪了歪头,“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反正你看起来······也不是很欢迎我。”
说着,他将一张卡片样的东西拍在他台边,掠过他身边时,低声道:“帮我,也是帮他,不是吗?”
却在出门之前扬声道:“哦对,我想你已经丢了我给你的东西,所以再给你一份,这次千万别弄丢了哦!”
说着,阮行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徒留闻叙白一人,双手颤抖。
闻叙适在对付齐最。
他缓缓转头,看向阮行放在他旁边的东西,是一张与三年前一摸一样的名片。
此后的很多天,闻叙白都没有再见到阮行。
最开始的几天,他还感到忐忑,担忧阮行会因为他的不愿合作,而将他的行踪暴露,可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
平静的生活还在继续,日夜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更迭······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阮行那天的话的刺激,闻叙白这几天总会频繁地搜索有关闻叙迟的词条,关注着所有可能推送的新闻号,半个月前看到一半的那一本泰戈尔的诗集,到现在还没有再次打开。
“老板,老板?”
一双纤细的手在闻叙白面前使劲晃荡,好半晌,才把发呆的人叫回神来。
闻叙白猛地抬头,见还是上回那两个女孩。
这段时间,两个女孩来他店里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大部分时间会留在他店里看书,偶尔买几本特别喜欢的书,并借机跟闻叙白攀谈几句。
聊天过程中,闻叙白得知,两人都是旁边师范大学大二的学生,长头发的叫“白琳”,扎丸子头的叫“楚莹”。
这已经不是她俩第一次发现闻叙白发呆了,虽然帅哥出神的样子也别有一番风味,可楚莹还是忍不住问道:“老板,发生什么事了?你最近怎么魂不守舍的?”
“没事······”闻叙白赶紧掩下眼底的慌乱,伸手去拿女孩递过来的书。
两个小姑娘看的书很杂,上回是同性恋题材的《断背山》,这回就变成了狗血伦理故事——《雷雨》,为表歉意,闻叙白还是送了他们一张书签,这次是枫树叶的。
因为白琳已经有过书签了,所以这次就让给了楚莹。
楚莹在拿到的那一刻就开始惊叹,瞪大了眼睛道:“老板,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闻叙白点了点头。
楚莹更夸张了,“这么手巧?!你是不是经常给你女朋友做手工礼物呀?”
闻叙白一下懵住了。
白琳赶紧拉了拉好友的衣角,劝道:“哎呀,你在瞎说什么啊?”
楚莹眨了眨眼,没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我说错什么了吗?”半晌才反应过来,猛地捂住嘴,“老板你不会没有女朋友吧······?”
楚莹一向是个心直口快的性格,闻叙白早在前几日的聊天中就发现了,他也不在意,就坦然点了点头。
“我······我不是故意的······老板你别生气······”楚莹有点懊恼,白琳似乎也有点紧张。
闻叙白轻笑了一声,温和道:“没关系。”
两个女孩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起下午还有课,就赶紧拿起包,跟闻叙白挥手告别了。
闻叙白低下头去,淡淡整理方才不小心碰乱的书。
门口的风铃响了又响,闻叙白有点诧异,没有抬头道:“是有什么东西忘拿了吗?”
可是眼前人没有说话,从门外带进来的冷意吹到闻叙白的身上,将店内的暖气尽数驱散。
闻叙白愕然抬头,看到了一张没有想到的面孔。
阮云。
两人相顾无言,就这么站了许久,闻叙白才率先开了口,对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坐吧。”
阮云却没有过去,而是一把抓住他准备倒水的手腕,目光急切,“我爸来找过你对吧?”
闻叙白闻言一愣,直起身,看着男子精致的脸庞,笑道:“明知故问,你既然能找到这里,那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阮云霎时一噎,朱唇张了半晌都没发出声。
“阮行派你来的?”闻叙白甩掉他的手,淡淡道:“别浪费时间了,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不是!”阮云的答案却让他出乎意料。
阮云再度拉住闻叙白的袖子,眸光中的急切更深,“我爸不知道我来找你。”
这倒让他有点意外。
闻叙白眉头轻蹙,等待他的下文。
阮云目露恳切,“我是来求你帮忙的,求你······救救远哥吧······只要你愿意救远哥,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闻叙白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阮云咬了咬唇,眸光闪烁,似有恨意,犹豫片刻才道:“那个常家,就是个两面三刀的狗东西,一方面投靠闻叙适,一方面又把以前接近远哥得到的消息透露给我爸,他们想要借我爸的手······报复远哥。”
难怪。
闻叙白的心一沉。
他之前就觉得奇怪,这个常家想要投靠闻家,所以一开始,就选择依附于最有可能是继承人的闻叙远。
可闻叙远不愿意受他们的牵制,甚至不惜削弱自己的力量,无论如何也要与他们划清界限。
而常家也不是傻子,他都已经公开投靠闻家了,外面那么多与闻家有仇的世家,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只等他这个依附于别人生活的寄生虫,掉下树来的那一刻,就会是被吞噬殆尽的那一刻,所以常家选择倒戈。
可若是换做以前,常家觉得闻叙逸烂泥扶不上墙,投靠更有可能的闻叙适还好说,现在闻叙迟回来了,论身份,论权势,闻叙迟都应该是那个竞争的不二人选才对,可他们还是选了闻叙适······
原来是这样······
阮云着急道:“闻叙迟不愿意帮他们做掉远哥,而闻叙适愿意,条件就是,常家要无条件听命于他······”
“呵。”闻叙白忍不住冷笑一声。
在闻家这几个少爷之中,身为私生子的闻叙适处处不如其他几位,可唯有一个地方,他比他们要厉害上百倍,那就是——心狠。
“闻叙白,我求求你,帮帮远哥······”阮云眼睛已经红了,“远哥前几日着了他们的道,公司亏损很严重,若是再这么下去······”
“你走吧。”
“什么?”阮云一愣。
闻叙白冷冷道:“我跟闻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现在没有,以后也不想有,我不会帮你的,你走吧。”
说着,他就准备往送客。
阮云不如他高,力气也不如他,一路被推到门口,无论怎么劝说都不肯停,直到阮云快要被推出门的那一刻,他才死死拽住门框,瞪着闻叙白道:“那闻叙迟呢?你也不管他吗?”
“你就不想知道,他在闻家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吗?”
如同咒语一般,闻叙白缓缓松开了手。
“你说什么?”
阮云似是不服气,气愤地整理了一下被拉乱的卫衣,气道:“闻叙适和闻叙远现在在外人面前,到底还是一母同生的‘亲兄弟’,要是闻叙远真倒了,你觉得他会怎么样?”
闻叙白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心跳也不自觉的加快,催促道:“说正题。”
阮云闻言,很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才抱着手道:“不好!很不好!你当闻庭屹真把他当儿子,闻家那几个真把他当兄弟吗?他一个在市井里成长起来的家伙,怎么可能斗的过远哥他们?”
“闻叙迟现在是靠着闻庭屹和我爸还需要他,若是有一天远哥和那几个都倒了,他就是个弃子,落得个死有全尸的下场都是好的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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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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