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的白炽灯悬在头顶,暖光铺在台面的薰衣草挞原料上,也落在苏晚微卷的发梢。她留着齐肩的亚麻色卷发,发尾带着自然柔和的弧度,从未刻意烫染,像她的性子般随性却不潦草 —— 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被烤箱热气熏得轻轻晃动,她却没抬手拨开,只专注盯着裱花袋下的奶油轨迹,连鼻尖沾了点淡金色糖粉都没察觉。那糖粉是刚才筛挞皮原料时蹭到的,衬得她杏眼更亮,眼尾微微上挑却无半分锐利,反透着几分软和;专注裱花时,瞳孔里映着奶油流动的细腻光泽,连睫毛都像沾了层暖光,藏着她对 “做甜点” 这件事的执拗与认真。她指尖扣紧裱花袋,力道均匀得让奶油在挞皮边缘绕出规整的细密螺旋,连空气里浮着的黄油焦香与薰衣草气息,都像是被她妥帖收纳的回忆 —— 那是她和顾晏辰在实验室时最常闻的味道。拇指蹭过挞皮边缘的纹路,她想起顾晏辰总说她做的挞皮比机器压的更有韧劲,眼底悄悄漫开一点温柔,像她藏在米白色针织衫袖口下的细银链,链尾挂着极小的挞形银饰(那是前世顾晏辰送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不张扬,却藏着满心的珍视。
角落的旧烤箱外壳缺了块漆,运作时 “嗡嗡” 的低频震颤让台面都轻轻晃,这是她攒三个月工资淘的二手货,每次使用都要盯着温度旋钮,指腹反复摩挲冰凉的金属边缘,指节因用力微微泛白 —— 不是紧张,是她骨子里的细致:连旧烤箱都要摸清脾气,连做十份挞都要保证每份的纹路一致,从不愿敷衍任何事。
“最后一份。” 她对着台面上第九个挞轻声开口,声音细软却带着笃定,像她做事的风格,温和却有自己的节奏,而后小心地将第十个挞送进烤箱。金属托盘与烤箱内壁碰撞的 “咔嗒” 声很轻,是她刻意放轻了动作,怕惊扰了这份安稳似的。
刚合上烤箱门,电流突然炸出 “滋滋” 的锐响。苏晚心头一紧,指尖还没碰到电源开关,烤箱门已 “嘭” 地炸开。强光吞没视野,热浪裹着焦糊味扑来,睫毛被烫得发疼,额前碎发蜷起细小的卷,她却没顾上揉眼睛,第一反应是将胸口的甜品配方本抱得更紧 —— 封皮夹层里夹着前世和顾晏辰在麦田的合照,照片里他攥着月光麦麦穗,麦芒银光透过塑封映在她掌心。她把配方本贴在胸口,像护住最后一点念想,连手背被热浪灼得发疼都没松手,藏着她骨子里的倔强与念旧,哪怕身处险境,也不愿丢了珍贵的东西。
剧痛从指尖蔓延至手腕,被方本硬壳硌得胸口发疼。意识像被扯进旋转的旋涡,耳边只剩纸张燃烧的脆响与电流 “滋滋” 声,渐渐模糊。恍惚间,顾晏辰的声音轻轻传来:“晚晚,你做的挞皮,永远比机器压的更有韧劲。” 那声音带着熟悉的温度,下一秒就被黑暗吞没,而她潜意识里还在攥着配方本,像攥着不肯放手的回忆。
与此同时,市中心医院的 VIP 病房里,顾晏辰猛地从病床上坐起。他身形挺拔,即使穿宽松病号服,肩背也绷着利落的线条,没半点颓态 —— 短发利落地贴在耳后,额前碎发被汗水打湿却没乱得张扬,只贴在饱满的额头上,衬得眉峰更立体。他深褐色的眼睛平时总带着疏离的冷意,此刻却因突如其来的胀痛染了红血丝,瞳孔里映着病房顶灯的白光,透着几分茫然,却没半分慌乱 —— 即使被突发的不适扰了心神,他依旧保持着镇定,抬手按向太阳穴时,动作沉稳,指腹触到脖子上的麦穗项链(母亲沈清澜留下的),银链贴着颈间皮肤,此刻竟微微发烫。他盯着窗外车水马龙,眉头紧锁,不是焦躁,是骨子里的探究欲在作祟:总觉得有重要的东西在记忆深处苏醒,还有那瞬间掠过脑海的模糊女声,像隔着雾,他却没打算放弃,要揪出这股熟悉感的源头。更奇怪的是,指尖不知为何总想去触碰床头柜上那枚不知何时出现的、边缘磨圆的旧硬币,仿佛那硬币里藏着与自己相关的秘密,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这莫名的冲动。
苏晚再睁眼时,鼻尖萦绕的不是焦糊味,是更浓郁的奶甜香。她撑着冰凉的台面坐起,亚麻色卷发还沾着点烤箱热气的微湿,却没显得凌乱,像她再狼狈也会稳住的状态。抬手看指尖,没有伤口,只有指腹残留着灼烧的钝痛,米白色针织衫袖口沾了点焦黑(刚才爆炸时溅到的火星烫的),她却没盯着污渍懊恼,只伸手摸了摸口袋 —— 摸到那枚边缘磨圆的旧硬币时,指尖松了松,眼底泛起一点安心。硬币正面刻着 “晚” 字,笔画间嵌着细小铜绿,背面是麦穗图案,触到的微弱温度像她藏在心底的底气;旁边小纸包里的月光麦种子,纹路和前世实验室培育的分毫不差,她捏起一粒,指尖轻轻摩挲,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藏着她不愿放弃的坚持。
她伸手摸向 “晚糖” 的店招,指腹蹭过木质纹理的粗糙触感让恍惚感更重,直到台面上的薰衣草挞原料映入眼帘,身体本能驱使她走过去拿起裱花袋。奶油顺着挞皮缓缓流淌,熟悉的动作让她稍定心神,垂在身侧的细银链轻轻晃动,挞形银饰撞在手腕上的轻响,像她给自己的打气 —— 哪怕身处陌生之地,也能靠着熟悉的事找回节奏。
可刚挤到一半,右手突然变得轻飘飘的,力气像被抽走。苏晚低头,心脏骤然缩紧,却没惊呼,只死死盯着手背 —— 淡粉色皮肤慢慢褪去色泽,成了半透明质感,淡蓝色血管清晰浮现,缠在骨头上,操作台木纹透过手背映出来,连指节弧度都在模糊。她指尖下意识蜷缩,却没慌得掉了裱花袋(虽然后来还是滑落),眼底闪过恐惧,却更多是 “要找到办法” 的坚定,像她从前在实验室遇到培育难题时,从不会轻易放弃。
裱花袋从指间滑落,奶油 “啪” 地砸在台面上,溅到翻开的配方本上,刚好盖住顾晏辰的脸。她急忙用左手去擦,指尖碰到照片塑封的瞬间,口袋里的旧硬币突然发烫。热意顺着指尖爬上来,蔓延至手腕,细银链被烫得微微发热,眼前闪过一连串碎片画面:实验室麦田里,顾晏辰弯腰摘麦,利落短发被风吹起,衬衫下摆露着一小截紧实的腰线;沈清澜博士握着记录板,笔尖滑动的墨水痕迹和配方本上的字迹一模一样;还有自己曾无数次在实验室里,靠着月光麦的气息平复焦虑的场景。画面消失时,窒息感褪去,她盯着右手,透明感淡了些,蹲在地上轻轻碰了碰操作台,冰凉触感透过半透明皮肤传来,像隔着薄纱触到冰块,腕间挞形银饰还带着余温,她没抱怨处境,只在心里默默记下 “情绪或许能影响透明感”,藏着她遇事爱琢磨的性子。
配方本摊在脚边,合照上的奶油还没擦干净。她捡起来,用袖口小心蹭掉奶油,动作轻柔得怕弄坏照片,看到顾晏辰清晰的笑容 —— 他穿白大褂,短发整齐,眉骨下的阴影柔和,嘴角弧度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 指尖抚过塑封,指腹感受到凉意,旧硬币还在发烫,麦穗纹路硌着皮肤的刺痛,让她更确定 “不能消失” 的念头。
小店的门被风吹得轻晃,风铃 “叮铃” 响。苏晚抬头看窗外,行人步履匆匆,阳光落在她半透明的手背和腕间银链上,她没露怯,只捏紧月光麦种子,被方本抱在怀里,目光落在 “晚糖” 店招上,指腹再次蹭过木质纹理,发梢晃动渐渐平缓,指节震颤慢慢平息 —— 她在给自己打气,也在悄悄规划:先护住种子,再找线索,总能找到留下的办法。
而此刻的顾晏辰,正站在医院走廊的窗边,指尖捏着母亲留下的实验室钥匙。他换了件深灰色衬衫,领口系得整齐,没半点褶皱,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间的手表(母亲送的成年礼),表带扣得一丝不苟,透着他严谨的习惯。短发被整理过,额前碎发不再凌乱,眉峰依旧微蹙,太阳穴胀痛没完全消退,麦穗项链温度却慢慢降了下来。他盯着钥匙上的麦穗纹路,指尖又不受控制地想起那枚旧硬币的触感,突然想去母亲提过的老街区 —— 那里有家以 “糖” 命名的小店,母亲说要带他尝最正宗的手工挞。他没犹豫,转身就想走,脚步沉稳,像他做决定时的果断:既然有线索,就不能放过,总要找到那股熟悉感的答案。
烤箱爆炸的瞬间,她看见了另一个时空。你相信甜点能改变命运吗?在评论区写下你最难忘的甜点记忆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烤箱爆炸的瞬间,她看见了另一个时空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