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糖” 的午后阳光最软,透过玻璃窗落在吧台上,给焦糖布丁的白瓷碗镀上一层暖光。空气里飘着焦糖熬煮后的焦甜香 —— 那是砂糖在小火上慢慢焦化的醇厚气息,混着淡奶油经低温慢烤后散出的丝滑奶香,还裹着一丝香草荚碾碎后若有似无的木质甜香,是苏晚新研发的 “暖冬焦糖布丁”。这布丁的讲究全在细节:表层要撒上现磨的海盐碎,不是粗粝的盐粒,而是细如粉尘的海盐末,既能轻轻中和焦糖的甜腻,又能在舌尖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咸鲜余味,像冬日里晒过太阳的海风吹过味蕾。
她转身去拿柜上的糖罐,指尖刚碰到磨砂玻璃罐身,就听见 “哗啦” 一声。糖罐边缘早已超出柜沿,正往外侧倾斜,罐口的白砂糖粒像细雪般往下掉。
苏晚心里一紧,伸手去捞却慢了半拍。这时,一道身影从窗边飞快冲来,顾晏辰温热的指尖先一步扣住糖罐底部,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手背。
两人同时一颤。苏晚只觉手背传来暖意,似细小电流顺着皮肤纹路蔓延,心口泛着微麻的痒。她低头,瞳孔微扩 —— 原本泛白透明的手背瞬间恢复大半实体,淡蓝血管隐去,指节弧度清晰,连掌心纹路的粗糙触感都能摸到,甚至能察觉焦糖香附着在皮肤上的微甜。这暖意,像极了前世实验室里顾晏辰帮她调试仪器时指尖触碰的温度,熟悉又安心。
顾晏辰也愣住了,太阳穴最后一丝胀痛彻底消失,像是被温水轻轻抚平,连带着连日来的疲惫都散了大半。脖子上的麦穗项链突然发烫,金属链身贴着锁骨,热意从心口蔓延到指尖,他能清晰感觉到,触碰过苏晚手背的指尖,还留着柔软的、带着奶油香气的触感。口袋里的旧硬币也跟着发烫,与项链热度呼应,脑海里闪过模糊画面:实验室里,女孩专注记录月光麦数据,发梢垂落纸页,和眼前的苏晚渐渐重合。
苏晚像被烫到般抽回手,糖罐 “咚” 地落在柜台,几颗白砂糖滚出,沾在米白色袖口,留下细小的白痕。她没敢看顾晏辰,抓过裱花袋躲进后厨,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发慌,连呼吸都带着焦糖的甜意,变得急促。
后厨冰箱外壁冰凉,她靠在上面,摸出口袋的旧硬币。指尖刚触到,就觉比往常更明显的热度 —— 硬币表面浮现淡金色纹路,从 “晚” 字笔画延伸,顺着边缘绕到背面麦穗图案,每根麦芒线条慢慢亮起,像被阳光晒透的麦秆。她想起刚才顾晏辰眼里的惊讶与温柔,想起每次靠近他,透明感都会缓解、硬币会变热,隐约觉得他和自己的处境、月光麦密不可分。
后厨门帘没关严,苏晚透过缝隙看出去。顾晏辰还站在吧台前,盯着指尖发呆,指尖微蜷,似在回味触碰。他望向后厨,目光茫然又带着在意,还轻轻摩挲指尖,又摸了摸口袋里的硬币,疑惑更甚:为什么这个女孩能让自己的头痛缓解?为什么硬币和项链会有这样的反应?
苏晚收回目光,反复摩挲硬币纹路。她发现纹路亮度没快速消退,手背实体状态维持得也更久 —— 昨天靠硬币缓解透明感最多撑半个时辰,可现在,手背依旧清晰,连指尖捏着硬币的触感都很真实。
前台传来顾晏辰轻柔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麻烦再要一份焦糖布丁。”
苏晚整理好袖口,端着刚出炉的焦糖布丁走出后厨。布丁还带着瓷碗的温烫,表层的焦糖壳泛着琥珀色的光,用小勺轻轻一敲,就发出 “咔嗒” 的脆响,碎成细小的糖渣;挖一勺送进嘴里,焦糖壳先是脆生生的甜,在舌尖慢慢化开,接着是布丁本体的柔滑 —— 不是软烂的口感,而是像云朵般轻盈,又带着鸡蛋羹的绵密,每一口都裹着奶油的醇厚与香草的淡香,咽下去时,喉咙还能感受到余温;最后是海盐碎的妙处,在甜味最浓时,一丝咸鲜悄悄冒出来,像给味蕾拉了把缰绳,让甜意不显得腻人,只留满口暖香。
她刻意用恢复实体的右手把布丁放在顾晏辰面前,左手藏在身后,指尖攥着口袋里的硬币。顾晏辰目光落在她右手上,又很快移开,指尖碰了碰布丁瓷碗,感受着碗壁的温度,笑道:“今天的布丁,闻着比昨天更甜。” 声音柔和,尾音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心里的空缺似在被慢慢填满。
苏晚没接话,转身想走,口袋里的硬币突然又热了些。她回头,正好对上顾晏辰的目光。两人视线交汇,硬币表面淡金色纹路瞬间亮了几分,麦穗图案每根线条都清晰可见,“晚” 字笔画也泛着暖光。
苏晚心跳又快了一拍,慌忙回到吧台后。摸了摸手背,实体感依旧稳定。她明白,这份稳定与顾晏辰、与那瞬间的触碰、与两人间说不清的联结有关,心里的不安悄悄淡了。
顾晏辰舀起一勺布丁,慢慢咀嚼。焦糖的脆、布丁的软、奶油的润、海盐的鲜在嘴里交织,暖意在胸腔里散开,连带着之前的疲惫都被驱散。他吃完布丁,结账时又看了眼后厨,指尖的触感还在,项链温度也没退。走出 “晚糖”,他摸了摸麦穗项链和口袋里的硬币,想起母亲笔记里 “情感共振可唤醒能量” 的话,心里有了模糊念头 —— 苏晚或许和他丢失的记忆有关,这枚硬币就是连接两人的关键。
苏晚在顾晏辰走后,又摸了摸口袋里的硬币,纹路亮度弱了些。看着吧台上的糖罐,想起顾晏辰扶糖罐的样子,嘴角勾起浅淡弧度。阳光落在手背上,实体触感真实温暖,空气里的焦糖香还萦绕在鼻尖,甜而不腻,让她对未来多了几分期待。
细节控快来!你觉得顾晏辰下次会用什么理由 “赖在” 晚糖不走?是借口尝新甜点,还是主动提出帮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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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指尖相触的刹那,时间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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