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根本没听清蓝忘机的话,他听小丫头说完“假乳”一节后整个人彻底不好了,如同被天雷滚滚劈过,外焦里嫩。
他声音发颤,几乎是在尖叫:“你……你胡说八道!我是男的!男的!江澄知道!金子轩也知道!蓝湛……他也知道!”
他急切地寻求认同,指向在场所有能证明他性别的人,“男的怎么可能生孩子?!这根本是天方夜谭!你们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这已经超越了他的认知极限,比他在课室外乱说的什么鬼道、什么水行渊都要离奇百万倍!
“一般男子自然是生不了的,”蓝婉的声音依旧慢条斯理,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她似乎有意将话题从蓝家夫人的悲剧上引开,“比如伯父未来的道侣,他虽深爱伯父,想为伯父诞育子嗣,却也是不行了的。”
“道侣?”蓝曦臣猛地从母亲命运的悲痛中抬起头,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他未来的……道侣?会是谁?
蓝婉看着他,眼神清澈,却抛出了一个更具爆炸性的名字:“他眼下应该还在云萍城。瑶爹……母父他名叫孟瑶,是大妣孟诗还是清倌人时生下的。”
她语气变得有些急切,“伯父,不论您日后是否会喜爱他,此刻可否先派人去接他过来?他如今处境艰难,急需庇护!”
蓝媛也立刻接口,语气甚至带上了恳求:“不必立刻安置在云深不知处,随便是姑苏的哪个小镇,找个安全清净的院落先让他安身就好!求您了!”
“孟诗?”魏无羡和江澄异口同声,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
魏无羡摸着下巴,努力回忆,“这个人我们好像听说过啊?是云梦那边……还是云萍?挺有名的一个花魁来着,据说色艺双绝,但性子挺傲,是清倌人?”
江澄的思维则更实际一些,他皱着眉问:“如果要接儿子来,那当娘的怎么办?一起接来?”孟诗一个名动一时的花魁,难道能轻易离开烟花之地?
蓝媛的表情瞬间僵住,她猛地转过头,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射向一旁还在消化“弟弟”信息的金子轩,那眼神中骤然迸发出的戾气与恨意,让所有人心头一凛!
“都是金光善那个老王八蛋做的好事!”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声音里充满了与她年龄外貌极不相符的浓烈杀意,“只管自己快活风流,从来不肯看顾后人死活!他毁了多少人!”
这指名道姓的痛骂,如同又一记重锤。
金子轩被那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恨意惊得呆坐当场,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父亲的风流韵事他并非全然无知,但此刻被一个来自未来、可能是自己侄女的孩子如此刻骨仇恨地指责……无数线索在他脑中飞速串联:孟诗、花魁、清倌人、儿子、父亲的不负责任、蓝媛蓝婉对孟瑶的维护和称呼(瑶爹/母父)……
一个极其可怕、却又无比清晰的猜想浮上心头。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蓝媛和蓝婉,声音因震惊和某种预感而微微发颤,问出了那个关键的问题:
“这个孟瑶……他,是我弟弟?!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寒室内刚刚稍缓的气氛,再次因这突如其来的身世揭秘而陷入了新的风暴漩涡。
金光善的风流债,竟以这种方式,提前摊开在了众人面前。
寒室内,因孟瑶身世问题而引发的紧张气氛尚未缓和,又因孩子们口中截然不同的“未来”而陷入了新的、更加混乱的漩涡。
面对金子轩那句石破天惊的“他是我弟弟?”,来自化神期含光君与女娲后人魏无羡所生的长女蓝媛,面色沉静如水,但细看之下,那双琉璃般的眸子里却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怜悯,有讥诮,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她与妹妹蓝婉对视一眼,才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如同敲碎冰凌:“在他的第一世,名义上,是。但在我们的来处——他的第二世,已不是了。”
这话说得玄奥,似乎涉及了轮回转世之秘,让众人更加云里雾里,却明确了一点:孟瑶与金家的关系,并非一成不变。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来自炼虚期含光君与龙王后脉魏无羡所生的双生子蓝宦和蓝宪,闻言却互相嘀咕了几句,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蓝宦抬起头,望向一脸凝重的蓝曦臣,语气带着孩童的直率:“伯父,在我们那里,你和孟瑶……只是义结金兰的兄弟啊。你并未与他成亲。”
“什么?”蓝曦臣一怔,下意识地反问。
他未来的道侣……不是孟瑶?
蓝宪接口道,试图提供更多信息:“我们的伯母,是岐黄温氏一脉的温情大夫。她医术通天,修为也极高,后来修炼到了化神期呢!”
在他的认知里,温情与伯父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对不对!完全不对!”这次出声反驳的,是来自合体期含光君与东海鲛人之王魏无羡所生的蓝寒。
他甩了甩尾巴,小脸上满是认真,“温情姑姑明明嫁给了聂家大伯!清河聂氏的家主聂明玦!怎么会是伯母?”
他身边的蓝宜用力点头,努力回忆着那个威严的名字:“对!聂怀桑叔叔的哥哥叫……叫聂明玦!温情姑姑是他的夫人!”
这简直是一团乱麻!温情?聂明玦?这又是什么组合?
还没等众人理清,来自大乘期含光君与丹器双修的一品外道大师魏无羡所生的双生女蓝定和蓝宁也忍不住嚷了起来,声音清脆急切:“不是的!不是的!你们都弄错啦!温情姑姑是我们舅妈!是我们江澄舅舅明媒正娶的妻子!”
江澄:“!!!”
他猛地被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指着那两个小女娃,手指都在抖:“你……你们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娶她?!”
那个岐黄神医?
那个总是面无表情、眼神却能冻死人的温情?
这比魏无羡生孩子还要惊悚!
一时间,寒室内如同炸开了锅。
来自不同时间线、不同世界分支的孩子们各执一词,争执着哪个版本才是“正确”的未来。
温情究竟嫁给了蓝曦臣?
还是聂明玦?
或是江澄?
这些在当下看来几乎不可能的组合,从孩子们口中说出,却带着毋庸置疑的真实性,仿佛她们每个人都亲身经历过自己所描述的那个世界。
这纷乱的争吵,大人间的震惊错愕,最终吵醒了最脆弱的存在。
被魏无羡和蓝曦臣抱在怀里的那两个最小的仙胎——散仙境界含光仙君与北溟龙君魏无羡所生的蓝偲和蓝昉,大概是被这嘈杂的环境弄得极不舒服,一个开始皱着小脸哼哼唧唧,另一个直接张开嘴,爆发出响亮的哭声。
小婴儿的哭声极具穿透力,尤其是仙胎,丹田之气十足,哭得撕心裂肺,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魏无羡顿时慌了手脚,他哪里经历过这个?
抱也不是,摇也不是,哄更不会,只觉得那哭声像小锤子一样敲得他脑仁疼,六神无主之下,只能本能地求助身边最可靠的人:“蓝湛!蓝湛蓝湛!怎么办?他哭了!怎么办啊?!”
他急得恨不得把孩子塞给蓝忘机,完全忘了对方也是个大男人,且同样毫无经验。
“够了!”
一声冷斥响起,并非来自蓝忘机,而是来自长女蓝媛。
她俏脸含霜,目光锐利地扫过那几个争得面红耳赤的弟弟妹妹。
来自上位世界化神期大能之女的威压虽因穿越而削弱,但那眼神中的威严与不容置疑却瞬间镇住了场面。
六个小些的孩子立刻噤声,乖乖低下头,不敢再争吵。
蓝婉则站起身,动作娴熟地从手足无措的魏无羡怀中接过啼哭不止的蓝昉,熟练地竖抱起来,让婴儿的小脑袋靠在自己肩头,一只手稳稳托住,另一只手轻轻地、有节奏地拍抚着他的背,口中发出低柔的“哦哦”声。
那哭声果然渐渐小了下去,变成了委屈的抽噎。
就在这时,侧门被推开,蓝启仁托着两个热气腾腾的大碗回来了,碗中盛着温热的羊奶,奶香四溢。
他脸色依旧不好看,但动作却一丝不苟,显然对照顾婴孩之事极为熟稔。
他将一碗递给蓝曦臣,示意他小心喂给怀中的蓝偲,另一碗则递给了刚刚“解脱”出来的魏无羡。
魏无羡接过碗,看着里面乳白色的液体,又看看蓝婉怀中渐渐止哭的婴儿,表情复杂得像是在看什么高深莫测的法宝。
短暂的混乱被安抚下来,但核心的问题依旧悬而未决。
蓝媛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投向蓝曦臣,那双与她“父君”极为相似的浅色眼眸中,情绪幽深难辨:“父君。”
她再次用了这个称呼,强调着过继的关系,“如您所见,在不同的因果河流中,姻缘线并非定死不变的。会因一念之差,际遇不同,而走向截然不同的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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