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温宅主卧·凌晨
温苏言一把扯下领带扔在地上，昂贵的丝绸布料无声地滑落，像他此刻溃散的冷静。
他换上黑色真丝睡袍，腰带系得潦草，露出一截冷白的锁骨。窗外，澳门塔的激光束穿透夜空，在落地窗上投下浮动的蓝，整座不夜城的纸醉金迷在他身后流淌，却照不亮他眼底的怒意。
——姜薄。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扎在神经末梢，轻轻一碰就疼得发颤。
他想起电梯里那人带血的唇角，想起他挨了耳光反而愉悦低笑的模样，想起他说的那句——
“我连你扇我巴掌的样子，都觉得很漂亮。”
“疯子……！”
温苏言猛地抓起枕头砸向落地窗，枕头软绵绵地撞在玻璃上，无声坠落。
他喘着气，眼眶灼热，指尖无意识揪紧睡袍前襟。
太荒谬了。
——他温苏言这辈子没被人这样戏弄过，更没因为谁气到指尖发抖、眼眶发烫。
一滴水珠砸在手背上。
他怔住，抬手碰了碰眼角——湿的。
……他居然被气哭了。
靠
这个认知让温苏言更恼火，他狠狠抹掉那点湿意，掀开被子躺进去，闭眼强迫自己入睡。
可黑暗中，姜薄的气息仿佛还缠在呼吸里。
——苦艾酒混着雪茄的辛辣，西装面料擦过他手背的触感，还有那句带笑的“手疼吗”……
温苏言翻身把脸埋进枕头，真丝冰凉，却压不住耳尖莫名的烫。
气死了。
——
同一时刻·姜氏顶层公寓
姜薄站在全景玻璃前，手里捏着半杯威士忌，手机屏幕亮着——监控画面里，温苏言蜷缩在床上的背影，像一把收鞘的剑。
他仰头饮尽烈酒，喉结滚动，忽然将酒杯砸向墙面！
“砰——！”
水晶碎片四溅，酒液如血般泼洒在纯黑大理石地面上。
他气得发疯，也爽得发疯。
——气温苏言永远看不懂他的痴狂。
——爽温苏言为他掉的那滴泪。
温苏言啊温苏言。
我该拿你怎么办？
窗外，永利皇宫的喷泉突然腾空，金箔混着水柱炸开，整座城市在奢靡的光海里浮沉。
而姜薄盯着掌心被玻璃划出的血痕，低笑出声：
“温苏言，你哭起来……”
“真是漂亮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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