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姆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漱完毕后下意识地想要向着神明祈祷,都把神像摆出来之后才想起,昨天父神说不用在早上和晚上祈祷。
他沉思了一会儿,决定遵从父神的意志,把神像收了回去,在心中默念今天和昨天落下的经书。
只要不是对着神像说出来,他这样只算是在复习自己的功课,应该不算是违戒……吧?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安塞尔,您醒了吗?”
是查尔斯的声音,安瑟姆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查尔斯,同时也注意到了跨过他身后的栏杆,可以看到的一楼客厅里被绑起来的镇长一家三口。
尤尔和尤拉正站在他们的身边怪笑,看样子很像是传奇故事里的反派人物。
安瑟姆摇摇头,把自己脑海中的可怕想法丢掉,怎么能说自己的好朋友是反派呢,这样太坏了。
他一边走下楼梯,一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查尔斯手里拿着一根腿骨敲着自己的背,跟着安瑟姆走下楼,回答道:“昨天他给尤尔下套,被尤尔发现不对后想要先行暴起杀人,但是没有打过尤尔。”
走到一楼,眼瞧着这位看上去十分心软的年轻人走过来,被捂住嘴的镇长三人眼中希冀,激动地想要说话,但是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而非常凶悍、一直在恐吓自己的两姐弟在面前的年轻人走来后,神色一变,尤尔笑得阳光开朗,“您醒了。日安。”
尤拉欢快道:“日安,安塞尔。”
镇长三人看到绑着自己的藤蔓随着主人的声音落下而开了一朵花,脸都要绿了。
安瑟姆点点头,看向被绑起来的一家人,疑惑地问道:“我们是过来治病的,为什么你们要给我们下套呢?”
镇长唔唔两声,安瑟姆扬起下巴,尤尔把他嘴里的布给摘了。
镇长痛哭流涕,道:“大人我错了,我只是想知道一些关于教廷的事情,担心你们不说,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看起来很好说话的青年道:“可是只要你一问我们就会解答的呀,没有必要。”
镇长道:“牧师大人,我们知道错了。我知道光明教廷一向仁慈,一定会宽恕我们的,您看我们并没有对你们造成什么伤害,大人,我愿意用我的一半家产换取您的宽容……”
查尔斯和翠西站在一起,他们对视一眼,看安瑟姆怎么做。
安瑟姆冷冷道:“尤尔。”
平时他的眼睛总是笑着的,温柔的,但是一旦冷下来就像是结了冰的海洋。
尤尔又把那块布塞了回去。
安瑟姆注视着这一家三口,轻声道:“原本我并不确定,但是现在我一定不会宽恕你们的。”
居然敢阴阳怪气地说光明教廷,还试图贿赂神职人员,安瑟姆简直愤怒。
谁告诉他光明教廷都是随便说两句就会轻易原谅别人的人,开什么玩笑,他们经书上说的是:谁敢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痛殴之。
尤拉这个时候道:“殿下,我们要不要搜查一下房子,感觉他有问题。”
镇长立刻“唔唔”几声,却见安瑟姆冷淡地看他一眼:“查。”
几个人立刻行动起来,尤尔和尤拉把整个房子都搜了个遍。
中途尤拉还发现一堆堆在院子里的菜,想了想,把这些菜用藤蔓缠起来,送到厨房。
翠西不参与这次搜查,在厨房里准备给教堂里面的病人的饭菜。
很快,安瑟姆发现被锁起来的地下室,他叫来尤拉,尤拉把地下室的锁给撬开。
在进去之前,安瑟姆转身对着客厅里的神色惊恐的镇长一家子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会给你们相应的赔偿。”
镇长一家子:“唔唔!”
尤尔已经率先推开地下室的门,他走在前面,尤拉走在后面,隐隐约约把安瑟姆护在中间。
地下室看样子建造时间已经很久,但是却没有灰尘,小光团在安瑟姆的指尖凝聚,散发着明亮的光芒,照亮这一个小小的地下室。
这里像是其他农民的地下室一样,墙角堆放着需要冷藏起来的菜,有一张桌子立在地下室的中间,上边摆着每一个教廷的人都很熟悉的东西——装着圣水的瓶子。
安瑟姆眼神一厉,难怪他在教堂里没有找到承装圣水的容器,原来全都在这里。
安瑟姆上前看了看容器的状态,一晃,里面有着明显的响声,他一把手伸向圣水瓶子,圣水里面的光明元素受到吸引,朝着他这边涌过来,发出微弱的光芒。
这些都是还有着功效的圣水。
安瑟姆皱起眉头,他制作的圣水昨天晚上都被用完了,这不可能是他做的,这个镇离其他的教堂也不算近。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些圣水都是镇长从老牧师那里拿到的。
安瑟姆把这些圣水全都收走。
圣水是教廷所有,除非支配相应的钱币购买,显然镇长付不起这些钱财,而安瑟姆作为圣子,他可以决定圣水的去向。
几个人一起离开了地下室,尤拉把镇长嘴巴上的布扯出来,尤尔给安瑟姆拿了一张椅子。
安瑟姆坐在椅子上,气质高雅,看着镇长,开口道:“你地下室里的圣水是用来做什么的?”
镇长道:“那是,那是牧师让我洒在镇上的,他说这样会让疫病的传染人数减少一些……所以我才有这些圣水。”
尤尔喊道:“但是你没有这么做!”
如果镇长真的听从牧师的话,那么现在镇长的疫病气息不会那么浓厚,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死于瘟疫。
他的声音过于洪亮,引得厨房里面的翠西出来看了一眼。
镇长羞愧道:“我……是我对不起大家。”
安瑟姆问道:“你为什么要把圣水私自留下?”
镇长又闭上嘴,不肯再说。皱纹刻在他的脸上,像是牢牢的锁。
倚在厨房门口的查尔斯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心想估计这几个小孩应该没有办法让这个老头继续。
安瑟姆见到镇长这样也不生气,挥了挥手,尤拉把镇长的嘴堵住推回去,又把汤米拉了出来。
安瑟姆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你的父亲私自扣留圣水吗?”
汤米理直气壮地喊:“不知道,你们赶紧把我们给放了,教廷没有资格扣留一个不知情的帝国公民。”
尤尔抽出随身携带的刀,横在他的脖子上,汤米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你们要做什么,我……你们不能动手,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做。”
安瑟姆点点头,又让尤拉把镇长的妻子拉出来,这位女士嘴巴一获得自由就开始辱骂他们这群人,安瑟姆面不改色。
父神在上,书上说了,真正的圣人是不会因为别人一时情绪激动而说出来的话而生气的。
他没有反应,他身边的姐弟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很想要对骂,但是安瑟姆没有下令,他们也就没有动。
安瑟姆等镇长的妻子说完,才站起来,拿过尤尔手中的刀,抵着汤米的脖子,认真问道:“那么,你知道你的丈夫为什么会私自扣下圣水吗?”
镇长妻子神色大变,“你要做什么,放开汤米!”
汤米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安瑟姆低头道:“不好意思。”
修长白皙的手指把布给塞了回去,汤米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他眼神变得恐惧。
安瑟姆又抬起头微笑道:“夫人,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要割下去了。”
镇长妻子强撑着道:“我不知道。”
下一秒,她脸色白了,汤米脖子上的血液沿着刀面流下,他痛苦地想要挣脱束缚,藤蔓却收紧,让他动弹不得。
安瑟姆道:“嗯,如果你不说的话,下一次我割多深就不一定了。”
镇长妻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舍不得他受一点苦,连忙喊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不要伤害他。”
安瑟姆把刀拿开,施了个法术清洁了一下,顺便把汤米脖子上的伤口用光明元素愈合了。
安瑟姆重新坐在位置上,手中出现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说:“好了,你请说。”
镇长的妻子表情扭曲,但是碍于他们真敢动刀,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出来。
原来,自从这一场疫病开始之后,牧师就和镇长一起封锁镇子,为了防止传染,牧师榨干自己体内的光明元素,制作了许多瓶圣水,交给镇长,让他喷洒在镇子上。
但是后来突然来了一个人,想让镇长把圣水卖给他,出的价钱很高。镇长动心了,就想要扣留一部分圣水高价卖出。
但是瘟疫越来越严重,牧师也被感染,还写了信给教廷请求支援,镇长一家子担心事情败露,所以才想要灌醉尤尔,想知道有没有发现些什么。
他们也知道圣水很贵,按照法律而言,他们这是盗窃贵重财物。
而且因为他们自身的贪婪,镇上的居民感染了更多的瘟疫,他们也很害怕。
镇长妻子低着头说:“大人,就是这样。”
这时,翠西走出来,说:“饭菜已经弄好了,快来给我帮忙。”
安瑟姆和两姐弟立刻把这一家子丢在一边,一起去厨房给翠西帮忙,把一锅又一锅的饭菜放上马车。
查尔斯拉着驴车,他常年和魔兽打交道,这一头驴怕他怕到不行,在他手里十分温顺。
翠西提着自己的裙摆上了车,对几个孩子道:“我和查尔斯先去教堂,你们问吧,但是记住,不要杀人,他们还没有接受审判。”
这些法师和普通人是不太一样的,法师受到伤害后反击可以说是一不下心,毕竟法师的力量被普通人要大上很多。
但是杀人就是不一样了。
如果杀人,到时候接受审判的可能不是镇长,而是这几个没轻没重的毛孩子。
安瑟姆道:“好的。”
回到屋里,安瑟姆重新坐下,敲了敲扶手:“我们继续,你还有什么没有说。”
他后面是陈述语气,但是镇长妻子听到了他们在门口的对话,过于紧张,没有发现,说:“我只知道这些。”
安瑟姆换了个问法:“你的儿子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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