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席远看向邬柳,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能加你个微信吗?”
邬柳:“嗯?”
席远笑道:“在森林迷路的救援费、包扎的费用还有你说的材料费,加我好友之后,我转给你。”
郝大哥闻言,连忙也掏出手机说道:“怎么能让您破费呢,您远道而来,当然是我...呃!”
腰间传来一阵刺痛,郝大哥低头看了眼,是胡助理掐了一下他的腰,打断了他的话。
郝大哥:“???”
胡助理微微一笑:“郝大哥是我们品牌代言人,怎么能让你买单。”
郝大哥懵懵懂懂地挠了下头,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邬柳眉梢微挑,打开了他的收款码递了过去。
席远扫了一下,弹出的付款界面让他沉默了好一会,随后给邬柳转了一万块。
【收钱包到账一万元。】
邬柳心满意足地收下这笔巨款,面不改色地说了句:“老板大气,欢迎老板下次再来。”
救援费打了八折是四千,包扎的费用也就五十,三个人的饭钱是一千八,他应该要收五千八百五十元,但是对方给他转了一万,邬柳丝毫没有觉得不对,一般这种情况,他会直接默认剩下的金额都是对方给他的小费,既然进了他的口袋,就没有再出去的可能。
郝大哥听着这道语音提示,傻眼了。
救援费不是才四千吗?包扎费已经说好了是五十,那么,他们一顿饭居然吃了六千?!
难道他们刚才吃的不是菌子,是金子吗?
大巫真的很有开黑店的潜质,以后大巫想开店的话,他一定要成为大巫的合作人!
酒足饭饱之后,席远和胡助理要回到酒店休息,明天一早他们就要走了。
哪怕塔塔村已经成了旅游景区,但这里山高水远的,地方比较偏僻,环境肯定没有城里的好,郝大哥怕两位贵客住不习惯,给他们订的是这里最好的酒店,就是距离塔塔村稍微有点远。
胡助理喝多了几杯,懒得动弹,塔塔村这里也有不少民宿,例如他们现在这栋公寓楼,也可以是暂时落脚的地方,所以他干脆问了句:“怎么不在你们这公寓楼租两间套房?”
席远也正有此意。
郝大哥摸了摸脑袋,腼腆地笑了笑:“毕竟我们这栋公寓楼凶名在外,我哪敢给你们安排在这里住。”
胡助理脸上的表情一僵,勉强地笑了笑:“你在宜梨县饭局上说的凶宅就是这里吗?”
郝大哥点点头,指了指他背后的402房,说:“喏,这就是我说的那间凶宅。”
胡助理眼神闪过一丝惊恐,不敢回头看,声音微颤:“那那那我们还是住酒店好了。”
席远看了看对面的房门,再看一眼慵懒地倚在家门口的邬柳,他没想到有人居然会愿意住在凶宅对面,而且听郝大哥说,那位女租客曾骚扰了他很长一段时间。
邬柳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么,淡淡地说了句:“这里的租金是整个塔塔村最便宜的。”
席远怔了怔,这个说法还真是符合他的作风。
邬柳撇了撇嘴,像是不满地嘟囔了句:“穷都不怕还怕鬼?”
席远看了一眼墙上那张符纸。
邬柳是什么时候贴上去的呢?
他上来的时候好像没发现有这张符纸。
他回头对上邬柳那双漂亮的凤眸,微微一笑:“再见。”
虽然没有加到邬柳的微信,但席远还是很期待能跟他有下次见面的机会。
邬柳打了个哈欠,朝他挥了挥手:“再见。”
他当然希望能和席远再次见面了,毕竟见一次面就挣了对方一万块钱。
这样的大冤种也是不多了。
郝大哥在送席远和胡助理离开之后又折了回来拿他的符纸,邬柳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眼,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黑雾已经散了。
认真想起来,在郝大哥和胡助理买菜回来的时候,他们身上也没有黑雾,是在与席远碰面之后才染上的黑雾,被席远影响了气运。
这种霉运通常不会危及性命,大概就是打开泡面没有料包,上厕所没有卫生纸,洗澡洗到一半停水,怪恶心的。
想必席远本人和胡助理应该很有心得。
邬柳假装不经意间问起:“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跟那个叫席远的人是合作伙伴?”
郝大哥是个没啥心眼的人,只当邬柳是在好奇,一股脑地全部抖了出来:“哪能啊,他是我合作的那个品牌方的总公司负责人,我只是跟席总旗下一家小公司有合作,而且只是一个小代言而已。不过胡助理跟我说,后续还会找我合作其他产品!看来这次席总来塔塔村的行程虽然不完美,我还闹出了不少笑话,但是两位领导对我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的!嘿嘿!”
邬柳:“这么听来,他还是个大老板呢。”
郝大哥点了点头:“席总名下的产业很多,如果不是上次有幸跟他吃了一顿饭,我估计这辈子也没有机会能接触到他这种大人物。”
邬柳倒是没想到,原来霉运缠身的人,事业运居然会这么旺?
他有些好奇,席远的命格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又或者说,他的命格被人动过手脚。
他刚才算了算,席远的气运正在一点点往好的方向走。
更让他不解的是,席远发生了什么?变化的契机又是什么?
不过他并不着急,他有预感,他和席远应该很快就会再次相见的。
邬柳把画好的五张符纸递给郝大哥,说:“你不是说这个月底要搬走吗?”
这都月尾了,也没听见他搬家的动静。
郝大哥笑道:“我已经跟房东续租了,房东说从这个月开始房租减半!而且我感觉去哪里都不如现在这里安全!”
邬柳:“安全?”
郝大哥疯狂点头:“有您在的地方牛鬼蛇神都进不来!不过您要是想搬走的话,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也跟着您一起搬,您去哪我去哪!”
邬柳:“。”
好家伙,原来是把他当作护身符了呢。
……
……
中元节的前一天,旧历七月十四,就是一年一度的满月祭。
这一天的邬柳很忙。
祭祀仪式虽然是由村长来负责主持,但是邬柳也要穿着华丽的苗服负责上台念诵祭词,接受族人的供奉。
几日前,祭坛已经清扫干净了,用木桩围了起来,上面还摆放着祭祀用到的木鼓、芦笙等器具,是给年长的族人来负责表演的。
今天的祭坛上已经摆好了各种祭品,就等着仪式开始。
村长割下牛头悬挂在祭坛的木桩之上,新鲜的血液顺着木桩滴落在祭坛上,顺着祭坛的纹路,将整个阵法填满。
这样血腥的一幕,却被当作是与神灵沟通的桥梁。
从前的满月祭仪式用来当作祭品的不是牛头,而是人头。
直到一百年前,人头祭废除,改为用牛头来祭祀,而且是用的活牛,现场宰杀。
满月祭的这一天,所有族人都必须穿着苗服,盛装打扮前来。
他们神情肃穆地站在祭坛下方,年长的族人敲响木鼓,燃起篝火,宣布仪式开始。
村长围绕祭坛走了一圈,把木盆里的五谷杂粮抛撒在人群中,随后开了一坛米酒倒在碗里,嘴里不停地念着:“祈求祖先显灵,保佑我塔塔村风调雨顺、人畜和睦、粮油满仓、族群繁衍。”
邬柳身穿华丽的祭祀长袍,头戴银冠,缓缓走上祭坛。
村长恭敬地给他递了一碗酒,邬柳一饮而尽,开始吟唱祭词。
清沉的嗓音响起,那是一种复杂又古老的苗语,生涩又难懂,哪怕是年过花甲的老者也无法读懂邬柳所念的祭词。
祭词很长,邬柳念了有二十分钟,才缓缓停下来。
年轻的族人围绕着祭坛载歌载舞。
村长将米酒和肉分到每一个族人的碗里,意味着他们将得到先祖庇佑。
仪式结束后,族人会围着篝火坐下,共享祭品。
也会有年轻的父母抱着幼童来找邬柳系五彩绳,希望能得到大巫的赐福。
烤肉的香味完全掩盖了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血腥味,看着小辈们在祭坛下品尝佳肴,开怀畅饮,邬柳垂下的眼眸敛去一丝无奈,松了松手腕,他终于将最后一根五彩绳系完。
郝大哥偷偷从后面绕了过来,给他端来了满满一碗的肉。
邬柳:“你怎么在这?”
郝大哥:“村长允许我们外族人参加仪式,但是需要穿上苗服,遵守仪式秩序,另外再交点饭费就好了。”
他来塔塔村五年了,以前都是远远看一眼不敢靠近,今年还是他第一次参加祭祀仪式。
五年前,他第一次参加仪式时,就被木桩上挂着的牛头吓到,对塔塔村的这种祭祀仪式感到震惊和害怕。
在他看来,这是一种封建陋习,尤其是当他知道以前祭品并非选用牛头而是人头之后,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更甚。
但转念一想,当时塔塔村的先祖们还处在原始社会的采集、狩猎时代,除了填饱肚子就是繁衍后代,每个部落之间还有资源掠夺和占领地盘的纷争,杀死的同类说不定第二天就摆上了餐桌。
文明随着时间慢慢进步,民俗也随着一代代人传承了下来,不全是坏事。
邬柳瞥了一眼四周,趁着没人注意,赶紧塞了一口大米饭。
他都要饿死了,但是他还穿着祭祀的服饰,就得端着。
郝大哥:“您吃吧,我给您放风!”
他可是早早就注意到了,大巫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邬柳:(O﹃O)
郝大哥一看就是秉性纯良的好孩子,下次坑他的时候可以再给他打个折。
郝大哥:“大巫您这是要表演一整天吗?仪式结束应该可以回家了吧?”
听到“表演”两个字,邬柳怔了怔,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是啊。
他和村长不就是在表演吗?
两个人一唱一和。
台下的族人全是观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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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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