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永年带着邬柳到他的新房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连任何一个角落位置都没有放过,确认新房没有问题之后,他才松了口气,连日布满阴霾的脸总算露出了几分笑容。
在郝大哥的耳濡目染之下,他也买了好几张镇宅的符纸贴在门口,按郝大哥的意思就是,一张符纸贴不够,要是有一沓更好,每个房门口都贴上,最好连床头都不放过。
结束今天的看房工作之后,樊永年非常爽快地给邬柳打了三十万块。
“对了,您说的那位大师,他是……?”
“我的师兄。”
邬柳数着银行卡那一串零,不是很舍得将其中那二十万打给姜祈,驱鬼这种小事他也会做啊,但他也没否认姜祈是比他做得好那么一点点,也就一点点而已。
他非常痛心地给姜祈转了18万8,下一秒,他就收到了姜祈扣的问号。
邬柳:188888,好意头。
姜祈:2025年9月30日,邬柳欠我11112元。
邬柳:???
邬柳:玩不起?
姜祈:那还钱。
邬柳直接把他拉入了黑名单,眼不见为净。
真是没礼貌又抠门的家伙。
他来湖山乡还有一件事,就是去拜访一位老朋友。
要说湖山乡最出名的地方,不是什么旅游景点,也不是地方美食,而是落座于群山之间的湖山寺。
“咚”的一声,梵钟的钟声清越悠长,穿透云雾,在山间回荡。
邬柳杵着登山杖,站在湖山寺门口,他爬了大半天的山,双腿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没想到去一趟湖山寺得走这么远的山路,看着眼前的百步梯,他丝毫没有犹豫,转身就走。
他完全没有那种“来都来了,再坚持一下”的想法。
邬柳刚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喊住了他。
“大巫,您怎么来了?”
邬柳回身一看,没想到竟然会在寺庙门口看见了他想要见的人——净尘大师。
净尘目光流露几分惊喜,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邬柳看着他满脸的皱纹怔了怔,一晃过去五十年,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当年初见时,净尘那张纯真的笑脸。
净尘穿着僧服,在扫山间小路的落叶,看着邬柳脸上片刻闪过的茫然,他含笑道:“您不记得我了吗?”
邬柳轻轻摇头:“我此行就是来找你的。”
净尘笑道:“许多年未见,甚是想念,请随老衲移步到后院来喝盏茶吧。”
邬柳还记得五十年前在塔塔村遇到净尘的时候,他被净尘身上那股朝气蓬勃的生命力所吸引,净尘也是为数不多能让他记在心里面的人。
那时的净尘是来塔塔村游历的,也是当时唯一一个让邬柳以客人的方式带回过九黎部落的外族人。
他还记得净尘在离开塔塔村之前说的那一番话:您的岁月无限长,不妨卸下肩上的担子,出去走走,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所以在邬柳走出那座大山之后,他想来见见这位老朋友。
时隔多年,净尘已经从当年一个四处游历的小和尚变成了现在的湖山寺方丈,他隐隐约约感觉到有故人来访,所以早早就在寺庙门口等着了。
邬柳看着他手里拿着的扫把,轻笑一声:“原来方丈也要负责扫地。”
净尘摇头长叹,对此十分苦恼:“门口的落叶多,每天都扫不完。”
湖山寺四面环山,是藏在山林间的寺庙,如今秋季,树叶开始泛黄,落得满地都是,只要一天不收拾,落叶能堆得厚厚一层,几天不打扫,连山路都看不见了。
邬柳:“还没恭喜你成为了方丈。”
净尘摆摆手:“没什么好恭喜的,要操持一堆琐事,还不如当个小和尚畅快。”
邬柳唇边荡开一抹笑容,净尘是个洒脱快活的人,方丈这个身份无疑是给他上了一层枷锁。
净尘给他倒了杯茶水,颇有感慨地说道:“您终于想通了,要出来走走?”
“嗯...”邬柳早就厌倦了现在的生活,不想再待在山里面,不想每天跟病人打交道,不想再管部落里的琐碎事,想换一种生活方式,就像净尘说的“岁月无限长”,他应该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净尘努力回想着他们当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几十年的光阴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他艰难地把零碎的记忆拼凑起来,看着眼前这张还年轻的脸,他淡淡地笑了笑:“这么多年过去,您好像没什么变化。”
一头黑发,一身苗服,腰间戴着个小铃铛,宛如少年模样。
邬柳:“我也老了,只是保养得好。”
净尘带着遗憾的口吻叹了一声:“可惜,老衲已经过了吃保健品的年纪了。”
邬柳:“。”
净尘是怎么知道他要推销他的保健品的?
他还没开始呢!
净尘这个90岁的小孩一点都不可爱。
但是看在他都这个年纪了还精神矍铄的样子,邬柳感到很欣慰。
净尘是个长寿的小孩,这一生平安顺遂,安享晚年,是个很有福气的人。
“一会有个法会,您有兴趣来当这个主持人吗?”
邬柳兴致缺缺:“你看我像是能开佛教讲座的大师吗?”
净尘眯着眼睛笑了笑:“香火钱挺高的。”
邬柳瞬间来了精神:“像我这样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对经文倒背如流的大师,这种法会对我来说不过是小儿科。所以,地点在哪?什么时候开始?我要不要换身衣服?”
半小时后。
邬柳穿着九条衣,神情严肃地翻着一本经书,站在法堂上诵读经文,并向所有学者讲解佛教经文和智慧,为他们解答佛经中的疑问。
姗姗来迟的席远和胡助理随便找了空位坐了下来。
席远看着台上的邬柳,脸上难掩惊讶的神色:“是我看错了吗?台上正在讲解佛经的大师是不是我们在塔塔村见到的那位大巫?”
胡助理揉了揉眼睛,迟疑地点了点头:“没想到大巫竟然还是湖山寺的大师。”
在法会结束后,席远拦住了准备开溜的邬柳,说道:“大师,我这串佛珠还未开光,能行个方便吗?”
邬柳顿时停下脚步,看着浑身冒着黑色雾气的席远,有些讶异:“你怎么在这里?”
席远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邬柳,他这次是到湖山乡出差,合作伙伴在听闻他来湖山乡诸事不顺之后推荐他来湖山寺上炷香化解霉运。
湖山寺里的香火终年不断,每天都有大量信徒前来许愿和还愿,宝殿门口的那巨大的香炉里插满了香火蜡烛,香灰溢出来洒在地上,青烟直上。
在合作伙伴的力荐下,席远只好在结束工作后,带着助理前来上炷香,听听法会,接受佛教的洗礼,净化心灵。
席远:“我还以为大巫是道教的,没想到居然会在佛教法会上也能遇见大巫,还真是...缘分啊。”
邬柳噎了下:“谁跟你说我是道教的?”
他哪有教派。
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多才多艺的小巫医而已。
席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挑了挑眉:“那您这是...?”
邬柳一本正经地说道:“只是受净尘大师所托,来为佛教信徒讲解经文。”
席远垂眸失笑:“看来是净尘大师给的香火钱足够多。”
邬柳被他手上的佛珠所吸引,没注意听他说的那句话,“你说什么?”
“没什么。”席远见他对自己手上的佛珠感兴趣,便递给了他,说:“还没开过光的,请大巫帮个忙?”
邬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有人会倒霉成这样,“你在哪里买的?”
席远:“寺庙门口的弟子,怎么了,有问题吗?”
“...”邬柳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席远手上这条手串不是普通的佛珠,它是藏传佛教法器,有个别名叫:嘎巴拉手串。
在正统的藏传佛教中,嘎巴拉是一种神圣又珍贵的法器,通常由高僧的头盖骨、眉骨、腿骨等等制作而成,它是承载智慧的法器,为佩戴者带来福报和平安。
邬柳忍不住问他:“你花了多少钱买的?”
席远:“二十多万吧。”
邬柳:“……”
世界上的有钱人这么多,为什么不能多他一个?
世界上人傻钱多的大冤种这么多,为什么不是被他坑骗到的这笔钱?
他现在上山随便砍点木头磨成珠子做成手串卖给席远还来得及吗?
不要2999,也不要1999,只要999!
席远看他脸上难掩心痛的表情,觉得十分有趣,唇边荡开一抹笑容:“我是被骗了吗?”
邬柳:“那倒没有,不过这东西你最好别戴,而且你可以报警了,并选择上交给有关部门。”
不知道席远是被哪个骗子忽悠买下的这条手串,它不是什么廉价的合成品,也不是用动物骨头伪造的替代品,而是真真实实的人骨制作而成的。
在听到邬柳给他解释的一番话之后,席远总觉得后背凉凉的,难怪他在接触这条手串的时候就觉得不舒服。
他把手串丢给了身后的胡助理,胡助理手忙脚乱地捧着,紧张地看向邬柳,问:“我碰它不会有什么事吧?”
“那倒没有。”邬柳顺手打开自己的收款码,微微一笑:“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在我这买个护身符保平安。”
国庆快乐!![烟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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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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