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说,“第一,我们受到了第三方的监视和攻击。在我们准备实战和开始实战期间,始终有一个并非羽毛团体的势力在暗中帮助敌人。这个组织的名字是重明科技,在中国大陆上伪装成一个智能锁公司的地下科技组织。目前可以确定胡安·洛佩兹·德卡沃受到了来自重明科技的资助,至于其二者是隶属关系还是合作关系尚不清楚。重明科技已经破解了我院目前所有装备中的科技产品技术,不周试验场已经宣布进入紧急状态,新装备将会在半个月内发放给全院所有教职工和学生。”
第一个解释对于布鲁加学院的所有人来说就是爆炸性的,经历了实战和听说了实战惨况的学生们有半数露出恐惧的眼神,很多人当即将自己身上携带的激光枪扔在了地上,并且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它们。
俗称‘大锅盖’的天梯岛外围掩体防御系统也具有监控的功能,莉莉通过不周试验场出产的所有产品的联网系统观测到了岛上许多人的恐慌状态。莉莉在广播里继续说,“目前为止所有发放出来的产品和数据都已经被系统锁定或冻结,各位不必担心自己的装备被控制。”
莉莉那个平直的声音在这种时候听起来很可靠,一部分人的担忧得到了缓解,但是恐慌没有彻底消失。
“第二,”莉莉继续说,“这次的实战比往年提前了两个月,很多新生在还没有接受第一步系统训练的情况下就直接进入了战场。诚然这次的失败证明了给学生进行系统训练的必要性。校董事会已经做出决定,自此以后除非发生‘末日’级别事件,不会再次提前实战演练的时间。”
这是一个很谦逊的宣布,这让岛上的很多学生感到了一些宽慰。
“第三,也是这次实战损伤惨重最重要的原因。”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着,很多人心里都怀疑,这第三点是不是要说袁小帅玩忽职守的问题。
然而,莉莉的话语指向了另一个人。
“魏博一负责的于实战场地之外击杀BOSS胡安的任务失败了,这导致满怀着复仇心态的胡安·洛佩兹·德卡沃直接进入了学生实战现场。昨天下午魏博一畏罪潜逃偷了一架飞行器试图飞往厄瓜多尔,但是她在机场被当场截停。现在她正在体育馆面壁思过,并且董事会决定将其职位调到后勤部门的布草及床褥缝制组,职位简称‘被服厂厂长’。”
能听懂‘被服厂厂长’是亮剑梗的人都笑出来了,没听懂的人就近问身边的人那是什么,但解释过后他们还是不懂其中笑点。
莉莉继续说,“原本按照我的计划,广播到现在就应该结束了。但是我被告知需要加上一段特殊的解释,所以我要稍微延长广播的时间。”
听到这里,查理基本上猜到了接下来莉莉会说什么,于是他抱着一把机枪并且给它上了膛。
阿尔曼德动作幅度微小的慢慢接近叫护士的那个按钮,他随时准备叫护士来按住查理。
莉莉稍微停顿了一下,说“关于这次的实战副指挥袁小帅为何没有持续指挥的原因如下:袁小帅的芯片被敌方设置在了优先追踪名单上,所以他在从城市中乘坐单人飞行器传送到实战现场的路上被胡安·洛佩兹·德卡沃直接截停。他在和胡安·洛佩兹·德卡沃的战斗中负伤昏迷,并因此错过了整场实战。所以,收到袁小帅指令而留在指挥部作为替补的不周试验场研究员眉楠担任了临时指挥。现在,袁小帅正在战后修养,并且为了避免被敌人追踪和刺杀,他在至少一周之内不会外出活动,请想要与其交流的学生暂时回避”
这个解释让岛上的很多人暂时解了心疑,大家都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他们很庆幸他们的偶像不是因为某些不堪的原因抛弃了他们,相反的,他是个很惨的受害者,也是个勇敢的英雄。
“所以,”莉莉总结说,“如果各位想要找个人给这次的失败背黑锅,那么请前往体育馆往魏博一身上扔西红柿。体育馆门前有摊位正在出售新鲜的西红柿,三美元一个,五美元两个,办会员卡全程享受半价优惠。本次广播到此结束。”
广播结束了,莉莉的确没有再继续发声。学生们有些发愣,几分钟之后,大家纷纷前往体育馆。
很快,满脸愤怒的人群几乎把体院馆围住了。杰米穿着农夫牛仔背带裤,带着大号草帽,站在一个麻布棚子下面,他身后有一辆满载西红柿的皮卡车,面前有三个装满了西红柿的木桶。
杰米不熟练但是卖力地叫卖道,“三美元一个!五美元、啊呃,两个!办会员卡半价!钱交到我这里,卖完之后我把钱交给斯通!”
人群以诡异的安静看着杰米,几秒后有一个人忽然喊道,“给我一桶!!!”
然后,人群就被点燃了,大家纷纷喊道:
“我也要一桶!”
“我要十个!”
“我要办会员卡!!!!!”
在体育馆爆发了仿佛双十一和黑五一起到来的喊叫声的同时,学院另一边的医院里爆发了查理的吼叫。
力气很大的粉发萝莉吸血鬼护士拧着查理的胳膊把他面朝下扣在床上,另一个护士拿走了查理的机枪。查理歇斯底里的喊道,“袁小帅!你个做坏事不承担责任的混蛋!你那些权贵亲友真是够给你面子!我要把你炸飞!!!!”
在莱昂的房子里,袁小帅还穿着翻领睡衣,他坐在沙发上抱着屎屎,无语的看往窗外传来人群抢购西红柿的喊声的方向。
袁小帅摸了摸狗头,对对面沙发上正在吃鸡米花的斯通说,“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这个解释明明只是转移话题啊,比如说莉莉完全没说在被那个大叔截停之前我为什么会离开指挥部出现在城市里,她做的解释就只是把责任推给了魏博一而已。”
斯通嚼着鸡米花,金黄的碎渣从他嘴里不断洒出来,他得意的笑说,“你管那么多干嘛,效果不是很好吗?而且我还卖了不少西红柿。”
坐在斯通旁边的雷欧眼睛发亮地对斯通说,“莉莉的那些甩锅说法都是你想的吗?明年你来我这里帮我策划选举吧,我觉得你是个天才!”
斯通毫无兴趣地说,“我才看不上你们那个穷逼地方,而且我要是入了你们那边就再也回不来了,傻子才去啊。”
雷欧用小女孩一般的语气祈求说,“你不想体验一下不同的人生吗?我们那边的人都很有朝气,很好骗,你会很有成就感的!”
斯通吸吮着手指说,“通过你这傻子我就能看出来他们都是什么风格了,但是没门,我只有在从大财阀身上吸血的时候才会有成就感。我很擅长转移话题和洗脑,但是转移话题和洗脑本身才不是我的目的,那只是我发家的手段!你们那些穷逼怎么可能给出比这边更高的报酬嘛!”
借着,斯通和雷欧又开始了一场祈求和拒绝的拉扯,袁小帅挠着屎屎的下巴,完全不想听那些无聊且肯定无果的对话。
袁小帅看着窗外的花圃,回忆着刚才权贵阶层给自己精心设计的洗白宣讲,他心想:我好像在一条无良至极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哈……
不周试验场内部,维克多坐在一个转椅上,他前方有一个巨大的全息屏幕,上面是此刻体育馆门前学生们哄抢西红柿的样子。
维克多身后的不周试验场研究员们正处于紧张的研发状态,他们在应对重明科技给他们带来的信任危机。
拥有同一个灵魂的研究员们这个巨大的工厂里来回走走停停,查看和开关各种古怪的机器。
他们都是章明午的分身,他们的行为和神情都完全一致。他们共享同一个思维,所以他们甚至可以像是接力一样回答维克多——
维克多说,“那个叫斯通的小胖子很有趣啊,他还真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想到挣钱的方法。”
一个正从维克多身后左侧走过来的、年轻黑人男性外表的研究员说,“那是个财迷心窍的孩子,几乎无孔不入,”他说完这些就拐弯走向一台巨大的钛白色机器。
维克多说,“不过我看,他的想法应该不只是赚钱吧?”
一个脸上有雀斑的红头发女研究员从右侧走过来又走远,她在接近维克多的时候说,“他既然敢于冒险插入复杂的势力争斗,那么其志肯定不小。”
“是啊,”维克多靠在椅子上笑说“说不定他还想当院长呢。”
红头发的女研究员已经陷入忙碌的工作中,一个黑色卷发的八岁小孩走到维克多旁边,从维克多上衣兜里拿走了钢笔,一边走开一边说,“至少在现在的院长死之前,他是成不了院长了。”
维克多沉默的想了一会什么,然后说,“Honey,你就不能以一个人的状态站在我旁边和我说话吗?我知道让不同的机体来和我表达你的想法对你来说稀松平常,但是这样让我觉得你在敷衍我,毕竟你才刚从外面回来呀。”
然后,章明午最初的两个助手之一、那个年轻男实验员外表的机体陈子站在了维克多旁边,他说,“我这个机体现在没事,你想说什么?”
“……”维克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陈子,然后说“那个,honey,你就不能本人来吗?我是说和你本来的样子一致的那个机体?”
陈子说,“需要我再解释一遍吗?我们都是一样的,虽然外表不同但是每个人并没有完全独立的人格。我们的实时记忆数据随时同步上传,你可以把我们当成一个人,或者把我们当成章明午身体的一个部分,又或者只是把我们当成和章明午说话的麦克风。”
维克多停顿了一下说,“呃,除了A000,也就是和我家honey外表一致的那个机体,你们不是都没有输入情感记忆数据吗?这个还是有区别的吧?”
陈子说,“A000的情绪现在不太稳定,她一看到你就会感到非常羞耻。”
维克多知道章明午指的是昨天那次迎接她回来的接风仪式,章明午觉得维克多太肉麻了,她实在是受不了。
维克多叹了口气说,“好吧,你在浪漫方面还是像个小姑娘一样,容易过敏。”然后他没心没肺的笑说,“我觉得你需要习惯这种浪漫,所以我决定明天在祝福广场搞一次升级版的接风惊喜仪式!”
陈子沉默了三秒,说,“A000传来了具体指令,她要求我说出她独有的情感记忆促成的她想要说的话。”然后陈子面无表情的说,“如果你敢让袁小帅之外的人再看到那种丢人的东西,我就打算离婚了。”
“…………”维克多犯怂的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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