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帅在雷欧强占的那个吸血鬼城堡住的当晚,可谓是他有生以来睡得最差的一个晚上。
雷欧很大方的给了袁小帅、查理和阿尔曼德三人一人一个大套房,而且还表示以后随时可以来玩。毕竟不是自己的房子,雷欧多大方都没有损失。
在那个虽然有些古老但是看起来十分舒适的房间里,袁小帅原本打算今天就此闭眼休息了。结果,他正打算拉窗帘换衣服的时候,他隐约看到窗外城堡的后院里,在一个类似墓碑的东西后面,有一只骷髅的手从土地里伸了出来。接着,后面几个墓碑也都伸出了骷髅的手臂。
“………………”袁小帅沉默了几秒后,对着隔音效果一般的天花板大喊,“雷欧!!!你个狗犊子!!!你又搞了什么鬼事啊!!!”
住在袁小帅楼上的雷欧也像是袁小帅那样,对着隔音不好的地板喊道,“没事!这边一到满月的时候就这样!我出去清理,你睡你的吧!”
然后,雷欧直接从窗户跳了下来。袁小帅从他的窗户看到雷欧直直的坠了下去,并且很快乐的对着下面放火。
袁小帅走到窗边,看着下面数量过于离谱且正在包围城堡的骷髅大军,无语至极的说,“我就知道以这小子的尿性也找不到什么风水好的地皮。”
这时候,穿着睡衣的阿尔曼德推开袁小帅的房门,小心翼翼的说,“那个,会长,我担心他们两个会受伤,我的房间窗户朝向在另一边,看不到他们两个,我在你这边观战可以吗?”
“他们两个?”
袁小帅刚疑惑完,他就听到他的窗户外传来查理兴奋的“呦吼!”声,与此同时全副武装的查理也像是雷欧那样从袁小帅的窗外直直坠下去,落入战场。
查理是战争狂,这种事他绝对不会错过。而且他之前在德尼家受了那么多气,总得找个机会泄愤吧?
看着雷欧和查理两个人一脸开心的碾压骷髅大军,袁小帅无奈的抹了把脸,然后浑身无力的准备瘫在床上睡觉。
阿尔曼德看着从自己眼球射出来的全息的书本,解释说,“召唤骷髅大军是那个男性吸血鬼的能力,吸血鬼中也存在能够使用神赐天赋的个体,像是校医院的伊丽莎白院长就是这种情况,只不过他们不被神仆承认为同类而已。看来那个男性吸血鬼还想趁着月圆之夜拼搏一次,挽救自己的生命。”
袁小帅仰脸躺下,盖上被子说,“随便了,随便了,我要睡了,你愿意看就看去吧。”
“但是,会长,”阿尔曼德说,“看这个激烈程度,估计你也要睡不好啊。”
阿尔曼德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查理放炮的连续巨响。
查理和雷欧在喜欢虐菜方面达成了默契,二人配合的很好,都一脸横扫渣滓、做回自己的愉悦感。
然而,对于此刻只想睡觉的袁小帅来说,外面就仿佛是除夕夜12点的状态,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吵得要死——
第二天:
城堡周围的土地几乎全部被烧焦,而且到处是爆炸的坑洞,犹如经历过一场大型现代战争。
袁小帅一夜没怎么睡,他拖着长长的黑眼圈和无力的身体,看着窗外的焦土,又恨又无语。
阿尔曼德作为一线军医,早就习惯了吵闹的环境,所以昨晚他安然的在袁小帅房间的沙发上睡着了。现在他在晨光中伸了伸拦腰,身心舒畅。
不像是袁小帅,已经神经衰弱。
在早餐桌上,查理和雷欧两个反社会的战犯都杀爽了,此刻容光焕发,非常舒适的吃饭。阿尔曼德看起来也很正常。只有袁小帅累的坐都坐不住。
和莱昂那边虽然简单但是还算讲究的早饭不一样,雷欧这边的准备的早饭可谓是敷衍又真实——一人一碗刚泡好的超市麦片。
雷欧、查理和阿尔曼德好像很习惯这种饭,袁小帅从来都食欲不好,所以此刻也没在意。
撇开勺子,袁小帅抹了一把干涩的眼睛,说“你们真是会看时候办事啊,我今天要去参加一个慈善捐助会,这可是我第一次在那些神仆贵族面前亮相,你们就帮我画了一对黑眼圈,我可真是谢谢你俩八辈祖宗。”
查理完全不在乎的嚼嚼嚼,雷欧把嘴里的吃的咽下去,笑说,“你还在意这些?你可是旧派的顶级贵族,那些表面上看起来体面实际上什么都不是的中层贵族都是你的下级或者臣子,他们应该怕你、应该恭维你所有的缺点才对。”
袁小帅吃着雷欧的超市麦片,味同嚼蜡的说,“好,你厉害,你懂人情世故。反正我们几个也要在你这住几天,你有没有西装借我一套。”
雷欧嚼麦片的动作慢下来,然后他故作犹豫,看起来十分气人的说,“啊呀,当然可以借你了,但是哈,那个啊,我比你高很多诶,我怕你穿我的衣服不合身啊。但是没关系,我相信你穿上还是会很有气质~”
“啧,”袁小帅砸了咂嘴,说“你少搞绿茶那死出,衣服拿来,我会裁缝活,我来改。”
神仆的活动很少会在人类的大城市举办,一来是神仆作为半神或巫师,总会故意和普通人类保持距离,二来是神仆普遍脾气暴躁,众人相聚时不时就会有那么几个有仇的当场打起来,若是他们在城市里互殴,难免普通人类会受到他们神赐天赋的波及而受伤。
所以,为了避免麻烦,神仆的大型聚会总是会在二三线地区人烟稀少的郊区进行。这也是为什么这次的捐助会选择了在科罗拉多州的山区举行。
在一个很少有人来往的山间酒店门前停满了豪车,雍容美丽但是眉眼间多少带着一丝煞气的神仆贵族们三三两两下车后从容的进入酒店,服务人员殷勤的出来迎接他们。
酒店里有一个很开阔的场地,长桌上布置着一些造型轻巧但是用料很昂贵的糕点,服务员端着乘着酒杯的托盘在来宾之间穿梭。整个大厅是香槟色的,看起来温润又高贵,门边的装饰喷泉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仿佛那水中都是钻石一样。
莱昂早就到了,一般像是捐助会这种事情莱昂很少参加,平常都是露西或阿兰代替他来。但是这次阿兰很忙,露西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什么都不接阿兰的电话,恰好莱昂的日程空着,他就乘坐不周试验场的飞行器来了。
他最近心烦得很,他想着来散散心也好。毕竟一个捐助会而已,给钱就行了,不需要他动脑子。
他不知道袁小帅来不来,他已经给袁小帅发了三四条消息了,袁小帅都是未读。他也硬着头皮给高云瑟发过消息,但是高云瑟全部已读不回,这让莱昂十分焦虑,因为已读不回是比未读更可怕的事情。
直到现在,莱昂都不知道袁小帅去德尼家要债的事。
莱昂满心只想着身边那几个人的事,心思完全不在其他来宾身上。
他站在大厅的窗边,清亮的日光洒在他身上。他穿着一身灰蓝色的礼服式西装,虽然眼神压抑又忧郁,但是不妨碍他整个人都散发着珍宝般的气息。
其他来宾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偷看莱昂,也不少讨论他。
在神仆贵族的社交圈里,莱昂一直都是八卦话题的中心,从他小时候解除了和伊迪丝的婚约开始,他就一直‘活跃’在长舌妇们口水的龙卷风眼里。
贵族们参加聚会有三大娱乐项目,一是仇人见面互相阴阳或者干脆互殴、二是一起八卦别的贵族、三是利用难得相聚的时间撮合适龄男女。而莱昂的名字在后两项里都占据了巨大的份额。
莱昂身上的八卦太多了,大家说都说不完,而想办法给莱昂介绍合适的女孩,也是大家极为热衷的话题。
莱昂早就到了神仆的适婚年龄,但是自从和伊迪丝解除婚约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消息。
曾经,众人也怀疑过高云瑟和莱昂有暧昧关系,毕竟高云瑟几岁就和莱昂熟识,朗贝尔死后她更是几乎可以随意出入勒菲弗尔的城堡。加之高云瑟作为中层贵族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几乎是莱昂这个高层贵族第一顺位继承人完美的配偶候选,众人对二人关系的讨论非常热烈。
但是,前一阵子传出了高云瑟被本雅明罢免魔法支援队队长职务的消息,众人都吃惊了一会。因为大家都知道本雅明本质上是勒菲弗尔的家臣,本雅明的意思也许就是莱昂的意思。所以看来,高云瑟不是莱昂的选择。
这事情颇为诡异,毕竟高云瑟是张犀的人,勒菲弗尔家说罢免她就罢免她,这不是找茬么?
那之后,众人才第一次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袁小帅身上。
有明眼人看出来了,这是本雅明忍受不了张犀身边的势力过分渗入勒菲弗尔家,他们不得不接受袁小帅后,就必须剔除高云瑟。
这是张犀和勒菲弗尔家长期对抗的结果,但是既然本雅明决定留下袁小帅还表示会无限的支持他,那么就证明张犀还是略胜一筹。毕竟当下的情况是张犀在殖民勒菲弗尔家,而勒菲弗尔家对张犀束手无策。
于是,性情十分势力的贵族们也都明白了——当下整个神仆世界真正顶级的明星是袁小帅,而不是莱昂。
这时候,大家开始重新捋顺所有八卦的时间线,他们发现袁小帅的‘瓜’比莱昂要更有趣。
大家早就调查到,袁小帅和马莲莲还有高云瑟都是一所民间初中的同学,这三人一直都是三角恋关系,而到了布鲁珈学院之后,袁小帅坚定的选择了马莲莲。在这段时间里,反而之前被讨论最多的莱昂是一片空白的。
在众人眼中,对于袁小帅来说,马莲莲是平等且疏离的‘朋友’,高云瑟则类似某种诡异的舔狗。尽管高云瑟所有的条件都比马莲莲高出了无数等级、尽管高云瑟一直都是张犀和勒菲弗尔两家暗中交战的前哨、尽管她也是从传统制度上来看非常适合袁小帅婚配的人选,但是袁小帅还是极度狗血的选择了马莲莲。
当然,所有人也都知道,袁小帅和马莲莲的结局有多惨烈。
热闹的是,马莲莲死后,高云瑟不但没有上位,反而一直没有恢复官职,公事上也继续被刻意疏远,这说明袁小帅并没有找张犀或者本雅明中的任何一个为高云瑟求情。这让所有人猜测,高云瑟是不是只是表面上看着风光,实际上所有人都看不上她。
据说马莲莲死后,莱昂多次试图去高云瑟的宿舍探望,甚至连马莲莲已死的消息都是莱昂告诉她的。但是除了第一次莱昂来告知马莲莲的死讯外,莱昂每次都被拒之门外。这期间,袁小帅依然冷漠地从未去找过她。
随之,莱昂和高云瑟有一腿的流言又开始纷飞。
更为有趣的是,有人发现,马莲莲死后,莱昂对袁小帅表现出的关注和同情要远高于对高云瑟的同情。也许可以说莱昂是想要安慰袁小帅刚死了老婆的沉重心情,但也有人觉得莱昂对袁小帅的关心似乎到了过分的地步。所以,关于莱昂和袁小帅才是一对的谣言也相当流行。
有人甚至拿出历史调查证据,说袁小帅和莱昂的祖先有好几代都有暧昧关系,这两个家族是遗传性的互相吸引。最著名的当然是张犀和朗贝尔的相爱相杀,其次著名的是莱昂的曾祖父莱昂内尔和袁小帅的曾祖父张玉唯的深厚交情。
这个故事纠缠复杂,似乎人人都是负心汉,又似乎人人都是痴情种。这让无忧无虑的神仆贵族们扑在瓜田里,吃撑到快要窜稀。
在这个原本应该气氛优雅端正的慈善会现场,到场嘉宾们却三五成群的讨论着坊间流言讨论得一个劲憋笑或者露出姨母笑。偶尔有人说到激动处声音太大,甚至引起了莱昂本人的注意。
莱昂听到有人似乎在说自己的名字,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他的远房表姐洛斯和另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在热烈的讨论着什么。
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没说什么正经事,莱昂懒得理会。
正当整个会场气氛轻松愉快之时,有一个消息彻底冲击了贵族们悠然又无用的生活。
有一个年轻的男性贵族脸色沉重的走进会场,他找到了和他较为熟悉的几个人,然后他小声告诉他们,“德尼家出事了,袁小帅居然去他们家直接要债,他们不给,然后袁小帅就杀了奥罗拉。现在不周试验场在救人,命能保住,但是阿尔贝和奥罗拉的继承权没有了,袁小帅擅自安排了安托万做继承人。而且……德尼家的所有钱全被袁小帅拿走了,房产、金库、还有很多能抵债的产业,都没了。他分了一部分钱给不周试验场,剩下的都给了勒菲弗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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