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放弃了？”
姜怀澜从高处一跃而下，雷光球直接被她踩入土地之中，因为触及其衣物上的防御阵法，升腾而起的火将雷光球包绕，随即逐渐消失，只在地上留了一个坑。
她走到许婧风面前，把她拉了起来，“你对灵力的控制还是太弱。”
“……说的是。”
被弄得灰头土脸的许婧风走回圈内捡起棍子，“刚刚门主跑哪儿去了？”
“老身在这里。”
就看到金啸拄着拐站在门边，“太多灰，老身的拐杖说这环境不适合老人家，把老身挪到屋里去了。”
从屋内再出来也不用多久，想必是看到自己出圈的样子了。
许婧风不甘地握住拳头，便听金啸说：“后悔了？”
她抬头，与金啸对上眼。
这老人平日总是笑眯眯的，如今正视自己，却显得锐意逼人。
姜怀澜也没有在此刻帮自己说话，而是冷眼站在一旁等着自己的回答。
怎么可能不后悔，本来已经唾手可得的线索就因为一个陌生人而失去了。若错过这次机会，自己又要再等七年——不对，自己若在这次分灵后成为某个峰的徒子，那么她将永远不能看到是谁害死了她养母。
往好处想，说不定自己在这七年里能凭着自己在外门找到凶手呢？
可让她白白在朝升峰呆七年，她不愿意。
许婧风咬牙，双手背在身后，不断摩挲着银镯。
随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猛地扑到金啸腿边，干嚎道：“门主姥姥，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踏出圈子一步！”
金啸：“……”
姜怀澜：“……咳。”
她听到姜怀澜压抑的笑声，偷偷睁开为了挤出眼泪闭得紧紧的眼睛，就看到姜怀澜从那个“师姐”身后揭下一张符。
霎时间，那个“师姐”如同失去控制一般下垂，皮肤消退露出了原本木头本色。
这根本不是那个师姐，只是一具木偶！
姜怀澜耍我！
许婧风瞬间冒出这个念头，可转念一想，根据姜怀澜那性子，她会在考核的时候做出这种事，想必是得到金啸许可的。
也就是说，这是考验中的一环！
“不错，这也属于考核。”
金啸悄悄平移救出了自己的腿，走到木偶旁边，“凡是修士，都具有着超乎凡人的能力，甚至可移山填海，呼风唤雨。”
因此修士轻视常人，而修士之间修为高的瞧不起修为低的、拿兵器的看不上用纸笔的，一层鄙视一层。可这样不仅对修为无益处，反倒是导致内部争端不断，谁也瞧不起谁。
修士舍轮回而求长生，而修为与性命挂钩，久而久之自然会出现修为至高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害得许多修士误入歧途，抛却道德、情感，一心想成为世间最强之人。
金啸迎着北面，从悬剑峰顶端能清晰看到剑阵，剑阵外一片混沌，魔气隐藏于其中，窥伺着此地。
她想起前阵子收到的信息，剑阵已无法支持太久，如果想活，就得出去。
她回过身来，恢复了平常和蔼可亲的样子，“明明很渴望力量，却能为了一个与你有矛盾但无辜的人放弃机会，这是很难能可贵的精神，希望你能继续保持。”
“所以我这是，通过了！”
许婧风握拳欢呼，朝着金啸叩首，“请师母受徒儿一拜！”
金啸没让她起来，用拐杖把手处压在许婧风肩头，“要记住，成为修士，不仅仅是为了变强，还是为了能更好守护所有人的家园。”
“徒儿发誓！”
她双目炯炯，身上的锐意好似一柄勇往无前的利剑，兴许真的能将这被阴翳蒙蔽的修仙界撕扯开一处亮光。
但愿如此吧。
……
等到从山顶下来，姜怀澜给许婧风介绍她的屋子时，便听到许婧风的抽泣声。
她懵了，连忙把手帕递给许婧风，“刚刚以为没通过时都没哭，怎么通过了反而会哭，情绪现在才上来？”
“我……我太高兴了！”
许婧风用姜怀澜的手帕擤了个响亮的鼻涕，“劫后余生、虚惊一场，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哎哟我们小风怎么哭鼻子了，别哭了哈。”
办完事情的成斐和蛇九闲一过来就看到许婧风哭得稀里哗啦的场面，连忙围上去。
成斐一把把她摁到了自己肩头，“姐的肩膀借给你，你可是通过了三峰分灵试炼的女人，很了不起了。”
“没错，”不明所以的蛇九闲也点点头，拍拍许婧风的肩，“你可以来重磊峰，拜我为师。”
姜怀澜这才想起还没有告诉她们许婧风通过了，刚刚的对话二人应该也没听见，于是道：“其实……”
“真的吗？”泪眼朦胧的许婧风擦擦眼泪，“那你们以后，就得喊我师姐了。”
“喊师姐就喊师姐……你说啥？”
“你加入重磊峰，那你才是我徒子啊，搞错了吧？”
见两人还没转过弯，姜怀澜叹气，“她过了，现在是门主最小的徒子。”
“呵哈哈哈哈哈！成斐师妹，九闲师妹，你们好哇！”
一直被当作老幺的许婧风发出了惊天狂笑，惨遭成斐和蛇九闲追杀：“过了哭个鸡毛啊！”
“喜极而泣！喜极而泣！”
看着几人打闹的身影，姜怀澜靠在门边，嘴角无意识勾起。
可不知为什么，她总有一些不详的预感。
希望是她想多了。
……
悬剑峰顶，一道身影显现。
“您还是要收她为徒？”
来人正是清渠，要是成斐在，肯定要吐槽这里两个人凑不出一对眼睛。
“你刚才也看到那孩子参加试炼的样子吧。她既通过考核，我便要履行诺言。”金啸并未回头，“清渠，天机阁的预言未必是准确的，若只因一个预言而否定一个孩子，那对那孩子太过残忍。”
履泰谷因为预言导致整个宗门衰落的先例便摆在眼前，有些预言可被预知，便是因为预言本身就是导致未来的因。
清渠只是沉默。
姜怀澜的木偶符还没有到以假乱真的地步，所以她稍微出手帮了她们一下，因此金啸说自己看到了并没错。
她动动耳朵，突然就放松了，“……您应该也看出她的犹豫。”
“是人面对抉择之时都会踌躇。比起毁灭修仙界，老身更相信她们会为此间带来新的明天。”
“舍得？”
至于清渠说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金啸只是用拐杖敲敲清渠的肩，“小子，老身一把年纪，送走了多少人，说什么舍得不舍得的？”
便见清渠笑了，“好吧，那便按您的心意来吧。”
话音落下，她消失在原地，金啸望着她消失前所在的方向，缓缓睁开眼睛。
——清渠消失的时候，连一丝灵力波动也无。
预言那句我不太能很好的描述出我的想法，我是觉得预言是“果”的“因”。有了预言，人们会为了规避原本的结果而做出各种各样的行为举措，但这些行为举措反而导致了原本的结果。
深受小时候看过的文娱产品影响（对）
本来想二更的，结果踩点失败了（玫瑰枯萎）但连续两天更新（虽然单章没到三千字）的我也很厉害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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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通过！门主的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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