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这样也行,何春没有坚持。但他也不再提起向哨小队的事儿,而是作为一个普通向导,度过了最后一年服役期。
之后,何春拿着丰厚的安置费,没有去上大学,转头回了故乡,开了一家专职接待退役哨兵的心理咨询室。嗯,算是明着公开自己的向导身份了。
他一边安抚哨兵,赚取不菲诊费;一边选择合适的女哨兵,与之交往——潜意识告诉他,如果最终还是要死,便要尽快结婚,养育孩子。
最终,在到达国家法定婚龄的这年,何春顺利与哨兵女友成婚,并且有了可爱的宝宝。
他的哨兵妻子年纪比他大上五岁,义务兵服役期满退役后,便遇见了何春,并与之交往、成婚。
何春之所以在众多女哨兵中,选择现在的妻子,原因只有一个:妻子家境优良是独生女,且家人都是普通人,想要招赘女婿。如此,可以保证自己死后,妻子会善待自己的孩子。
不过,相对应的。何春愿意为妻子入赘、应付其家人,妻子便也不能干涉,他与其他哨兵的事儿——向哨关系从不对等。
只是,他的亏损真的太严重了,哪怕后期何春再怎么努力弥补,也没办法。最后,还是死在了三十一岁这年,留下了妻子和两女一男三个孩子,以及为数众多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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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椿记得很清楚,2006年,自己的父亲,因为突如其来的身体器官衰竭去世了。
而父亲的遗产:心理咨询室变卖后,与一千多万的存款一起,变成了三套二居室,一套四居室共四套房子。
三套二居室转到了两个姐姐和自己的名下,四居室是给母亲的。
也是这年,大姐刘橙和自己一块在父亲的葬礼上觉醒了。
不过,大姐随母亲,成了哨兵;而自己却随父亲,成为向导。三姐弟只剩下二姐刘莉,还是一个普通人。
后来,因为二姐在这个家的格格不入,姥爷和姥姥,来带走了二姐。自己则和大姐一起,转入当地的向哨学校学习。
其实,说是向哨学校,但最开始的时候,整个学校的学生加起来,都没有别的学校一个班的人数多。
不过渐渐的,随着越来越多的孩子觉醒,向哨学校也慢慢变成普通的学校。嗯,也就是学生特殊了些。
但让何椿印象最深刻的,却还是向导的稀少:从他三岁转入向哨幼儿园起,至十二岁小学毕业,整个学校里向导班的同学,就没有超过三十人。而哨兵一个班,就有五十多个人。
其次,却是自己的修行缓慢:父亲修炼了半辈子,死前也不过才四级。而自己随了父亲,明明是修炼最快的幼年时期,但练了九年,却还只是2级的实习向导,说出去都是个笑话。
但十二岁上了初中以后,情况就变了:他开始安抚哨兵同学,而这进一步拖慢了他的修炼速度。
初中、高中六年的时间,不过将将升了一级,成为3级正式向导。而这,已经是他分外努力的成绩了。
不过好在,这个成绩,足够何椿上一个好的向哨大学了。而大学里,是不强制向导安抚哨兵的,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但让人悲伤的是,同一年,姥爷姥姥先后去世。而他们的遗产,悉数给了二姐刘莉,一分一毫都没有给别人,连母亲都没有。
还在上大三的二姐,处理完姥爷姥姥的后事后,便将所有遗产、父亲留给自己的二居室,全部变卖。她在就读大学的城市里,买了套二居室,就此留在了那个城市。
而受此双重打击,母亲的身体也垮了下去。但是大姐刚大学毕业参军、二姐不愿回来,何椿便暂时休学,在家照顾母亲。
或许别人会为他惋惜,但何椿并不在意这些。他只希望母亲早点好起来,父亲已经没了,何椿不想再没有了母亲。
只是事与愿违,在何椿十八周岁生日前夕,煎熬了一年的母亲,难得精神起来,收拾整齐,坚决出了院。
“妈~你还病着,怎么能出院?”何椿想要阻拦母亲,却反被母亲劝服。“可是春虫虫,妈妈不想死在医院。最后时刻,妈只想回家提前为你过十八岁的生日。”
心知肚明,妈妈这是回光返照,而不是好了。但是,何椿出于私心,还是默认了母亲出院的想法。
这不是何椿过的第一个,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生日。但无疑,将会是最难忘的生日。因为,生日的第二天,母亲就去世了。
大姐出任务联系不上、二姐不愿回来,最终,还是何椿一个处理了母亲的后事。他真正的十八周岁生日,便是在母亲的灵堂上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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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剔除了晦涩记忆,只余虫族社会常识、进化过程、相关知识的记忆,和上一世的全部记忆,如流水般浸润了何椿的精神域。
再次醒来的何椿?何春?何椿!他不愿承认自己的醒来,是取代了自己儿子的灵魂。他宁愿自欺欺人的认为,是儿子觉醒了有关于自己的记忆。
自我认知的改变是痛苦的,但旁人皆认为是,这一年多刘家的不幸遭遇,打击到了何椿,才让他的性情发生了变化,倒也未曾引起别人的怀疑。
这是幸运也是不幸,除了何椿之外,无人知道那个少年的逝去。
时间越长,越无法面对旧友亲朋的他,最终,处理了母亲所遗留的遗物,将其变卖、封存在自己的二居室里。
待刘橙完成任务回来,早没了母亲和幼弟的消息。无法原谅自己的刘橙,打消了原本想要在军队深耕的想法,义务兵服役结束后,便返回故乡,守着小小的家,期待某一天幼弟还会回来。
何椿去了哪儿?去了最乱的非洲大陆!因为,越乱、才越是哨兵的活跃之地,也才越有向导的用武之地。
他在这里混迹了四年,留下无数风流债的同时,也将等级提升到了5级。而后带着近六亿的存款,回国了。
回国的何椿仍然是风流的,但却只选择女人。他肆意的播撒自己的种子,每一个怀上自己孩子的女人,都给了一笔高额抚养费。
挥霍了八年,将雇佣金全部挥霍一空后,回了故乡小城,为自己在母亲的墓地旁,买了一块小墓地,最后埋葬在了这里。
终其一生,何椿都无法释怀,自己取代儿子的事。所以,这次,他剔除了所有好的坏的记忆、感情,只留下了虫族、向哨的知识。
如果,他只能在自己后代中醒来,那就抹去自己的意识,让他成为流传在血脉中的知识吧。
何春,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由衷的希望,自己不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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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一声,银蛇狂舞的闪电又一次噼啪炸响,惊的何陵和怀里的弟妹们抱成一团,闭着眼睛,不敢往外看。
狭窄房间的小窗外,雷电劈哩叭啦不停的炸响。可是,屋里却只有三个孩子,本该在这里安抚孩子们的大人,都不在。
过了好一会儿,雷霆渐少,声音也没那么大后,何陵才微微松了口气,将怀里昏昏欲睡的小妹妹放开。轻声哄劝:“甜甜?已经没闪电了,我们回屋里睡好不好?”
罗恬眼都没睁得又往他怀里挤了一下,何陵习以为常的叹了口气,伸脚勾住被子、俯身接过,盖在三人身上。
他带着两人躺下,摆好两人的姿势,让他们老老实实的趴在自己怀里。“睡吧,睡醒了妈妈就回来了。”说着,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但是没睡熟的何陵,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后,立刻睁开眼睛。来人对上何陵的眼神,无声的笑了笑,示意他继续睡,这才轻声轻脚的把手中的熟食放到厨房的碗碟里。
何陵闭上眼睛,听着对方进了卫生间,小声洗漱过后,才进了卧室睡下。见家里最后一个人,妈妈安全回来了,他才彻底放下心,陷入深沉的睡眠中。
但或许这一天就是个灾难日,本已渐小的雨势不知不觉中越下越大,等到第二天何陵醒来才发现自己的家被淹了!
见他醒来,早就把家里值钱东西打包好的罗颖,立刻喊他:“阿陵,你快擦把脸,把包子吃了,咱们得赶紧走了。”
罗田和罗恬这对双胞胎兄妹,也都已经醒了,正迷迷瞪瞪的被妈妈擦脸、抹香香。
何陵看了眼地上的没过脚踝的水面、又侧头看了眼依旧轰隆隆作响的窗外,立刻套上长袖长裤又披了件外套,这才挽起裤腿,去洗漱吃饭。
和弟妹们,草草吃过晚饭,何陵便和妈妈一人抱起一个孩子,又各自背了个大双肩包、穿着雨衣、提着行李箱,涉水上了天台。
虽然,他们已经来迟了,但凭着妈妈罗颖五级哨兵的实力,还是靠墙占了一块不小的地方,可以放下行李箱休息一会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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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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