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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项链

林媛?

这似乎不是她的真名。

葬礼的喧嚣散尽后,贺知行独自坐在凌瑞大厦顶楼的办公室里。暮色透过落地窗,他手握并购文件,斜长的影子投射在光洁的木质地板上。

贺知行站起身,走向窗前,城市的灯火在他瞳孔里碎成一片模糊的光晕,手中酒杯的冰块不断发出碎裂的声响。

“林媛。”

贺知行念着这个名字,平板电脑还亮着,停留在助理发过来的资料页面。

屏幕上并列着两张照片,左侧是“林媛”在追悼会上被拍到的侧脸,右侧是江声的学生证照片。

学生证照片上的“林媛”戴着黑框眼镜,笑容拘谨又陌生,眼神却澄澈透亮,一旁姓名栏上写着的是“江声”两个字。

很显然,资料里并没有任何与安和日报实习记者“林媛”身份相关的信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江声”的女孩的所有生平。

江声,24岁,安和大学社会学系研二学生。母亲在六年前死亡,父亲下落不明。生活轨迹和社交关系极其简单,除了和同学室友交往外,几乎没有别的朋友。江声常年在全国各地进行田野调查,和柳云生一家似乎毫无关联。

贺知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面上是看不出意味的表情,像在品尝某种陌生果实的滋味,又像是被酒精刺激舌尖后的回味。

的确很干净。

无论是身份还是经历,都干净得像精心编排好的剧本。

贺知行走到酒柜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出神地盯着在杯中旋转的冰块。

现在的局势很明朗,柳烟烟已死,柳云生毫无反抗之力,恒生制药的一切都尽在掌握,柳家几乎等同于在医药行业覆灭。

多年在腥风血雨中沉浮的经验告诉他,江声在这个节点上以“林媛”这个身份出现在他面前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但同时,贺知行对自己的前置调查很自信,他确定柳云生不可能再留下后手,也确定仅凭一个年龄不大的女孩,根本无法对他的计划掀起任何波浪。

所以,无论江声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又有什么目的,在他面前,都是最不值一提的沙砾。

贺知行一杯接一杯的威士忌下肚,看着窗外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整个夜晚竟然就这样不紧不慢地消磨过去。

临近深夜,也许是到了醉酒的临界值,贺知行的意识有些不太清醒,恍惚间看见葬礼结束后,江声在雨幕中和某个男人交谈的身影。

风吹起她的长发,那张素净的脸沾染了几点飞雨,她的眉目和身形在闪烁光影里的显得格外清晰。

贺知行发觉,在这一刻,她很像柳烟烟。

.............

从殡仪馆打车返回学校后,江声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前坐了整整一天,直到身后关切的声音响起,她的双眼才从失焦中被拽了回来。

“声声,你还好吗?”

江声先是愣了片刻,随即回过头,看见林灵站在她的身后,目光里满是担忧。她手里还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显然是刚从宿舍找过来的。

“我没事。”

江声想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却发现脸上的肌肉僵硬得不听使唤。

林灵把牛奶塞进江声手里,在她身旁坐下。江声自然地将头靠在林灵的肩头,两人看着窗外的景色很久没有说话。

走廊尽头的窗户正对着安和大学最老的那片银杏树林,恰逢初夏,在浠沥雨声的烘托下,细碎的微光透过树林的缝隙,星星点点洒在落叶上,显得无比静谧与美好。

在这片沉默中,率先开口的是林灵,她的目光紧锁在江声苍白的脸上:

“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吗?我已经和导师说明情况并请假了,她让你节哀,并且打点好了一切,说等下个月再答辩。”

江声捧着温热的牛奶,指尖却仍在微微发抖。她低头抿了一口,牛奶淡淡的腥味在舌尖蔓延开来,让她更加清醒、更加坚定自己所作的决定。

“谢谢你,林灵。我家里出了变故,可能接下来没办法继续学业了。”

林灵的表情由关心转为震惊,她猛地坐直身子,江声的头从她肩上滑开。

“你说什么?不能继续学业?你马上就要硕转博了,这两年你付出了这么多,那些通宵写论文的日子,那些自费去做田野调查的辛苦,就这么放弃了?”

林灵的音调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引得路过走廊的人们侧目。

“家里的情况比我想象的复杂,我必须回去处理。”

江声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擦过木头一般,她垂下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牛奶表面已经结起一层薄薄的膜,就像她此刻的心境,被一层无形的隔膜包裹着。

“声声,你看着我。你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如果是钱的问题,我可以帮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江声打断林灵,拉着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我只是......需要时间处理一些事情。”

林灵的眼里满是惋惜,但在看见江声满是笃定的眼神后,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一旦认定一件事就不会轻易改变你的决定,但无论怎么样,我都支持你,如果需要帮忙,你一定要告诉我。”

“好,一定。”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暮色穿过云层,在湿漉漉的银杏叶上折射出微弱的光芒。

江声同林灵往宿舍方向走去,迎面碰上一个穿着很正式、显然是校外人的男人。

三人停在同一扇门前,男人开口问道:

“请问江声女士住在这里吗?”

“是我。”

“这有一份你的快件,请查收一下。”

“好的。”

江声接过有些许沉重的纸盒,向男人道了声感谢,走进了宿舍,林灵接过江声手中的杯子,目光在包裹上停留了一瞬。

“谁寄来的?连派送员都穿得这么正式。”

林灵走向盥洗室,细致地清洗着杯子,漫不经心问道。

江声翻看包裹标签,发现寄件人一栏印着“凌瑞集团”的LOGO,收件人赫然写着“江声”两个字,她的指尖微微一顿,心跳莫名加速。

“不知道。”

江声佯装不清楚,背过身将快递面单迅速撕了下来,揉捏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随后从文具袋里拿出美工刀,小心地裁开纸盒边缘封口的胶带。

纸盒里装着一个雅致而小巧的木箱,木箱内部铺着柔软的衬纸,上面放着一个典雅的黑色礼盒,以及一封象牙白的信封。

江声先拿起信封,抽出里面的卡片。这是凌瑞集团明天发布会的邀请函。那烫金的字体在灯光下闪耀,犹如流动的金沙,华丽而精致。

卡片的抬头是有着引号的“林媛”,而右下角,则工整用力地签着“贺知行”三个字。

明早十点,凌瑞集团宴会厅。

江声默默记住了发布会的时间地点,把注意力转向那个黑色礼盒。在打开盒盖的瞬间,她连呼吸都停滞了。

礼盒里放着一串项链。这串项链静静地躺在黑色丝绒中央,钻石与蓝宝石交错镶嵌,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折射出令人心动的光芒。

她认不出品牌,但看得出每一颗钻石的切割都精准得可怕,中间的蓝宝石蓝得犹如深邃的海洋,随时要把人的灵魂吸进去囚禁。

林灵还没从盥洗室出来,江声不想她和这件事有任何关系,于是迅速将礼盒合上,装进了最初的木箱里,连同信封一起,藏进了衣柜的角落。

“林灵,我去洗个澡。”

“欸,好!”

江声趁着林灵还未追问,迅速收拾好洗浴用品,往一楼的浴室走去。

氤氲的水汽弥漫在狭小的浴室,模糊了镜子和瓷砖墙壁,潮湿的空气随着江声每一次呼吸湿润着她每一寸皮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的疲惫,却无法驱散江声心底的寒意。她闭上眼,任由水流淌过脸颊,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贺知行已经调查过自己了,也清楚她为“江声”而非“林媛”,并且还掌握到一部分相当详细的信息,否则他不会知道自己所读院校及住处,还派人送来这个快件。

只是江声不知道贺知行的调查究竟深入到了什么地步,是否知晓她和柳烟烟的相识,又是否知晓她是柳云生的私生女。

同时,江声从贺知行前几次看她的眼神和所做的行为中可以感受到,他对她至少是有一点说不清的兴趣的。而今晚送来的名贵项链,也恰好印证了这一点。

最后,是关于姐姐的死,江声可以完全肯定和贺知行脱不了关系。不论是今天的葬礼,未出现的柳云生,还是恒生制药的并购,无不透露着诡异和蹊跷。

所以,要想找出柳烟烟的真正死因,必须从贺知行入手,至于要怎么接近他,也许只能靠他对自己那点若隐若现的兴趣。

江声关掉水龙头,浴室里霎时安静得只剩水珠滴落的声响。她抹开镜子上的水雾,盯着镜中那张熟悉的脸,却感觉有一点陌生和遥远。

贺知行的目的,怎么看都不是单纯的赠予,而是试探,是筹码,是无声的宣示。她不能收,却也不能直接退还,因为那实在太像一种拙劣的挑衅,或者更糟,似一种欲拒还迎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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