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沈安夏尝了一口,“味道真好,自己腌的吗?”
“嗯,昨天晚上腌的。”
“你这样为我过生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过了。”沈安夏一边吃水果一边发愁。
“形式不重要,愿望能不能实现更重要。”杨铮边吃边说。
“那我希望你的愿望早点实现。”沈安夏提前预祝。
杨铮笑:“我也希望。”
沈安夏站了起来:“我去溪边转转——这条小溪是哪条河的支流吗?”
杨铮也站了起来,跟在沈安夏身边:“你记得你们家东南方向有一条周围有古建筑的河吗?就是那条河的支流。”
“原来是那条河。这里的风景和这条小溪互相成就了。”摸了摸溪水,还有些凉手,沈安夏有些遗憾:“这么干净,真想趟过去踩踩石头,可惜太凉了。”
“端午节以后,我们可以再来玩,那时候水就不凉了。”
沈安夏没有接话,她不敢和杨铮约定未来。
她也没想到,和杨铮那次相亲竟然能让两个人一直保持联系,而现在越多一天,她越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回头看了一眼餐垫,沈安夏说:“我们回餐垫那边吧。”
“好。”
暮色四合。
边吃边玩边聊,到最后真的没怎么剩下美食,沈安夏再一次感慨两人的胃口差距。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沈安夏一边把残余的东西收拾好,一边问。
“再过一会儿,月亮会升上来,虽然不是圆的,但也很好看——你冷了吗?”杨铮把所有的垃圾打包好放到后备箱里,看了一眼此刻这会儿在餐垫边抱膝坐的沈安夏。
“有点。”
杨铮起身到车里拿了个抱枕,拉开拉链变成了一个小毯子,裹在沈安夏身上。
“你之前来这里看过月亮吗?”
“来过一次,幸好今天没风也没雨,不然我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又等了一会儿,月亮果然亮了起来,野外的月亮是真的比城市里要亮得多,再加上有这么美的风景,让沈安夏有一种“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惬意。
“真漂亮,在这里生活一定特别幸福,”沈安夏看向杨铮,“杨铮,谢谢你让我过了一个这么难忘的生日。”
“我才要谢谢你,能把这一天分给我这么多时间。”
看了看表,杨铮问沈安夏:“回去?”
“好。”
把沈安夏送到楼下,递给她一个盒子:“安夏,生日快乐。”
沈安夏意外:“还有礼物收吗?”
“生日当然得收礼物。”
沈安夏想了想上次杨铮送她的香水,再次道谢:“谢谢,等你过生日我再送你礼物。”
“别太计较这些。”
回到家,沈安夏看了一眼时间,还差十分钟十点,赵平和沈恪对沈安夏一番询问,沈安夏都如实交代清楚了,然后拿出杨铮送的礼物拆开看。
“呀!”沈安夏惊呼,“是黄金的!”
赵平闻言从沈安夏手里拿过那个不起眼的礼物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条设计感十足的黄金手链,沈恪也凑近看。
“这才认识几个月?杨铮怎么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赵平也很惊讶。
沈恪却笑起来:“这小子是真看上咱家女儿了。”
“这个款式怎么和我给夏夏买的项链差不多?”赵平越看越觉得很搭。
沈安夏走回卧室里拿出那条项链,放一起比了一下,果然是很搭。
“这不行,”沈安夏蹙眉,“我刚刚以为礼物和上次的香水差不多,没想到这么贵重,这我不能要。”
她拿起手机给杨铮发消息,表明礼物太贵重了,她不能收,说找个机会还给他。
杨铮几乎是秒回【这条手链,正好配你的项链】
沈安夏有点奇怪,她今天好像没有和杨铮说起自己收到的礼物,她问【你怎么知道我有条项链?】
杨铮回【赵姨准备礼物的时候,我正好看到,安夏,生日快乐】
沈安夏觉得自己还是不能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对沈恪和赵平道:“我还是下次见到他再还给他吧。”
赵平却问不这么认为:“这些日子,我听你说着你和杨铮之间的相处,觉得杨铮真是个万里挑一的孩子,我也是没想到相个亲能碰到条件这样好的,夏夏,你们可以多相处试试,等杨铮过生日,你也可以回送他,不一定非得退回去。”
沈恪也在一旁帮腔:“爸爸也这么觉得,而且你至少对杨铮不反感,你自己可能没有意识到,往常和爸爸妈妈说起你身边追你的男生,你都有些反感。”
“倒也不是,”沈安夏反驳,“杨铮本身就是个有分寸感的人,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不管为什么,先相处试试,成得了更好,成不了你们也可以做朋友不是?”沈恪说。
“爸妈也不是故意找个男人把你拴在宜安,杨家这个孩子真是没得挑,难得你俩有你这个缘分,夏夏,你不知道,人要是错过一个运势,就很难转圜的,所以,给自己一个机会,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沈安夏没再接话,父母似乎都希望自己能够留在宜安,现在和他们争辩也无济于事,等团里有了结果再说这件事,是去是留,才算有底气。
又过了半个月,等到五月中旬,沈安夏上网查成绩,专八已过。
赵平这些日子总是哼着英文歌,整个人由内而外地散发着喜气,拿下专八,沈安夏也算是可以在很多领域发展了,再一想到新奉舞团到现在也没让沈安夏留团,这事儿大概就泡汤了,毕竟那个舞团说白了全是有后台的。
赵平乐见其成。
沈恪也是红光满面,开心到总想喝点小酒来庆祝女儿快回宜安了,甚至每次看到许清景都把杨铮夸一通,许清景知道沈恪真是挺满意杨铮的,也觉得自己这个媒人当的是很有成就。
连许清景一众兄弟也说这媒保得好。
沈安夏漂亮又努力,本科还是双学位,身材一流,性格又好,这样的姑娘一般早在上大学的时候就被抢光了,而沈安夏由于各种原因没谈男朋友也实属巧合,更难得的是,之前听到“相亲”、“找对象”、“结婚”这种词万分抗拒的杨铮,自从认识了沈安夏之后就再没和家里闹过。
兄弟们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是放下了,更不用说之前因为杨铮反复强调“死活”不谈女朋友,头发都要白了的杨家爸爸妈妈有多高兴。
倒是沈安夏有些焦虑,团里一直没消息,她努力让自己平常心,却还是担心自己这一生最爱的、无论是晴天下雨还是艰难险阻她都没放弃的舞蹈以后再无上场机会。
就这样焦灼的熬到了五月末,沈安夏终于接到了舞团里王团长的电话。
“安夏,团里决定让你留团了啊!”王团长也替她高兴。
沈安夏听到这个期盼了多年的消息,激动地差点哭了出来,对王团长道谢的话说个不停。
她可以学各种技能、用各种加持,但她希望一生都与舞蹈为伴,如今这个愿望实现了,她算是拿到了通往人生终点的钥匙,怎能不开心。
沈安夏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往她原计划原期待的方向发展,虽然爸妈知道了这个消息可能会消沉一阵子,但时间长了也会接受这个结果,就像当初她选专业一样。
想到这儿,她拨通了赵平的电话。
“妈,刚接到通知,我能留团了。”沈安夏尽量让语气正常一点,以免自己太过于兴奋而伤到赵平。
听到沈安夏微压着欣喜的声音,赵平和沈恪被惊的半晌说不出来话。
对于前两天还庆幸留团通知迟迟不到的沈家人来说,这个消息无疑是个晴天炸雷,这意味着沈安夏这辈子都要留在新奉了,他们怎么舍得!
夫妻俩想把女儿留下的想法落空,脑子里如一团乱麻,嘴唇几次开合却吐不出一个音。
沈安夏好久都没听到赵平和沈恪的话,久到沈安夏都忍不住再一次喊了一声“爸、妈……”
还是沈恪先轻轻的咳嗽一声,拉回了赵平的思绪。
赵平尽力忍着口腔,问道:“夏夏啊,你真的考虑好了吗?如果留在新奉,咱们一家人能见面的次数就少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我和你爸爸也不可能马上就到你身边。”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落至极,沈安夏此时才感受到胸口闷闷的,她安慰道:“妈妈我会经常回去的。”
“你就非得选舞蹈这行做一辈子吗?那你这些年英语也是苦学,你就忍心放弃吗?你现在的英语水平完全可以到外企工作,咱们宜安有好多的外企……或者你就想要编制,咱们考个编制也不是什么难事。”赵平还想再争取一下。
沈安夏认真地听赵平把话说完才开口:“妈妈,您知道的,我是真喜欢跳舞,如果有一件事让我做一辈子都保持初始的热情,那一定只有跳舞,我也想这样对待自己的工作,而在此基础上还能有编制的,就是留在舞团有这样的机会。
“我想过留在宜安,比如自己开一个舞蹈班教小朋友,但这件事需要两个契机——要么我首先是个有名气的舞蹈家,要么就很难有机会入编,如此,我就会一直为招生、学生们的演出、工作室的名气等工作奔波,不能全心全意的只钻研跳舞,这和我想做的事情背道而驰。
“当然,我还能以英语为技能去外企或者去学校里当个老师,但是妈妈,相对于跳舞来说,英语只是我的本领,而不是我的热爱,如果走了这条路,我就真的会一辈子不开心。”
赵平再度沉默,她当妈妈的,当然是女儿开心更重要,否则当年也不会同意她大学主修舞蹈专业。
沈恪在一旁又问:“夏夏啊,那你和杨铮怎么办?爸爸看得出你是喜欢他的,他对你的偏爱也毫不掩饰,我们所有人看你俩都很登对,你们俩郎才女貌,三观也相似,性格也合适,如果你要留在新奉,就是异地了,他家里又催婚,你们……”
杨铮。
这件事,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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